我看了眼掉落在地上的日记本,弯腰将它捡了起来,这一页停留在谢韵死亡的前一晚,她用清秀的笔迹写下了最后一段话,“我不相信他会这么对我,明天我要跟他好好谈一谈。”
傻瓜,如果那个男人不爱你,只将你当成利用的工具,那你跟他谈什么都没有用的。
最卑贱不过感情,最凉薄不过人心,人一旦卑劣起来,比任何动物都可怕。
我跟谢韵的真是同病相怜,我黯然地盯着日记本,唏嘘感叹。
冷不防一只大手在我的头顶上揉了揉,温和磁性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事情解决了,还不走?”
我抬头看他,长身玉立的男人英俊无俦,狭长的凤眸目光温和,性感的唇角噙着一抹淡淡笑意,这一世,有他闯入我的人生已经是我最大的幸运,老天大概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补偿我悲惨的前世。
我心头的郁气因他而烟消云散,熟练地挽住他的胳膊,微微一笑,“走吧。”
我把谢韵的日记本带走了,这个东西以后还会有用处的。
……
刘雅琴最近过得还算顺心,苏明远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给了她一笔钱,还三天两头去别墅看她,对她温柔体贴得让她都有点不习惯了。不过,这并不能改变什么,她现在对苏明远早就没有爱情,只剩下利用了。
想到好几天没有见到赵景逸了,她的心里就痒痒的,忍不住发短信给他,撒娇说想他。
很快,她就收到赵景逸的回复,“我也想你了,明天晚上苏总要去参加一个商务酒会,应该不会去你那里,我们见一面吧。”
她欣喜不已,立即回复,“好啊,就在四季酒店,不见不散。”
果然,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苏明远打电话跟她说晚上要参加酒会,就不去她那里看她了,她嘴上恋恋不舍,叮嘱他少喝酒,心里其实已经了开了花。
四季酒店,豪华套房。
赵景逸穿着浴袍,手里握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窗户玻璃望着外面璀璨的夜景,脸上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神色,他现在虽然是苏明远的助理,但是却睡着苏明远的女人,让苏明远女人的肚子里怀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他还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苏家的继承人,抢走苏家的一切,想想都很刺激呢。
赵景逸想到那个被自己哄得服服帖帖的蠢女人刘雅琴,不由嗤笑一声,轻轻摇了摇杯中的红酒,仰头喝了一口,却没注意到落地窗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张女人的脸,她脸色惨白,阴森的双眼里涌动着深深的恨意,透过玻璃死死地盯着赵景逸。
他又喝了一口红酒,将酒杯放到了茶几上,准备播放一点舒缓的音乐,忽然,背后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起来,好像冰箱门打开,凉飕飕的冷气缓缓袭来,让他感觉到蚀骨的凉意。
天花板上的电灯像是接触不良一样,滋滋闪烁了几下,倏地熄灭,几在同时,砰地一声巨响,放在茶几上的红酒杯突然爆炸,暗红色的酒液夹杂着玻璃碎片飞溅,一片碎玻璃飞到了赵景逸的脸上,将他的脸划破了,很快有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电灯突然熄灭,红酒杯莫名其妙地爆炸,难道这房间不干净?
赵景逸惊疑不定地摸了摸自己受伤的脸,缓缓往后退,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黏糊糊的,湿答答的,他缓缓转头望去,只见地毯上有一滩深色的液体,顺着那滩液体,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裙的女人。
屋里虽然没有灯光,但是落地窗的窗帘敞开着,外面有灯光照射进来,而这个女人是面向亮光站立的,所以他一眼就看清了她的模样。
“谢,谢韵!”他心脏狂跳,惊骇地往后退。
“难为你还记得我。”谢韵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阴森诡异。
“你,你——”
赵景逸惊骇得说不出话来,而谢韵,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白得泛青的脸上,露出怨恨的表情,一双死气森森的眼睛阴测测地盯着他,随着她靠近,她的容貌在一点点地变化,脸上的皮肉就像剥落的墙皮一样簌簌落下,头部裂开一条缝隙,白色的脑浆混合暗红的血液缓缓流淌下来,她张开血淋淋的嘴巴,冲他阴森森地笑,“你看我现在的样子,美吗?”
赵景逸何曾见过这种惊悚的画面,都快被她恐怖的样子恶心吐了,一边惊恐地后退,一边说道,“小韵,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伴随着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谢韵的脑袋歪到了一边,双手双脚的骨头都被折断,她一颗眼珠子滚落到地上,仅剩的那颗眼珠子充满怨恨地盯着赵景逸,一字一顿地说,“看到了吗?这就是我死时的模样,脑浆迸裂,骨头尽断!这一年来,我每天都要经历一次死亡,每天都要被痛苦折磨,而你这个杀害我的凶手,却每天高床软枕,花天酒地,你可曾想起过我?可曾想起过我们那还没出生就被你害死的孩子?”
她呈现出死亡时最恐怖的模样,将赵景逸吓得魂都快飞了,双腿哆嗦,右手扶着旁边的沙发才勉强站稳,战战兢兢地说,“小韵,你别这样,我,我知道错了,我其实每天都在想你……”
“是吗?那你想不想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儿说,他很想你呢。”
谢韵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将双手伸向自己的腹部,锋利的指甲竟一点一点地插入了自己的血肉,紧接着,整只手伸进了肚子里,从里面掏出了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她将这团肉送到了赵景逸的面前,阴森森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孩儿,你看他乖不乖?”
赵景逸看着眼前血淋淋的一团,再也忍不住,将头偏到一边呕吐起来。
谢韵丝毫不在意,她就像抱着孩子一般抱着那团肉,还轻轻拍抚着它,似在哄它睡觉,眼珠子却满是恨意地盯着赵景逸,“赵景逸,你欠我的,我今天就要全部讨回来!”
她尖锐凄厉的声音,将赵景逸吓得面无人色,顾不上呕吐,慌忙求饶,“小韵,我当时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没想杀你的,你就看在咱们好了两年的情份上,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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