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眼睛眯起,没有一丝犯罪感:“你怎知那是毒药?”
“我失去记忆,自然是不知道我还需定时服用解药,于是便晕厥过去。后来齐烨找了大夫来医治我,才知道我中的是栗星草的毒,栗星草的制毒方式有上百种,如若不知它的原用毒物是什么,根本配不出来。”
“所以,你现在已经解了毒?”
“要不是齐烨从你的藏宝库里取来原配解药,我现在早就去见阎罗王了。”还轮得到你来挟持我?
周翰恍然大悟:“难怪,那天晚上有个蒙面的黑衣人闯进我的藏宝库里,偏偏又查不出丢了什么东四,原来如此。”
他本就怀疑,这天下间有那样凌冽气势加上乘武功的没有几个,不是没有以为黑衣人便是凌齐烨,只不过想不到他要取的是栗星草解药罢了。
“他居然敢单身闯入我的地盘,看样子对你用情不浅。”
玥流盈嗤笑:“就凭你也配说情爱?”
周翰不怒反笑:“你尽管嘴硬,他对你如此在乎,我便用你来引他上钩,然后,让你们一对夫妻到地府去团聚。”
“齐烨才不会上你的当。”
“是吗,那就拭目以待好了。”
玥流盈转过脸去不言不语,和疯子讲话只会拉低她的智商。
躺在马车里,完全看不到外面究竟是何模样,也不知道周翰走的道是哪一条,又通往哪里。
看他这么老神在在的样子,好似一点都不在乎会被来救她的追兵追上,难不成他心中早已有万全之策。
她不开口,却是周翰先打破沉默:“我乔装打扮,你究竟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谁让您老每次神秘兮兮地都用的背影面对她,见不得人,她自然是印象深刻。
不过,这话不能说,免得这厮又怒极攻心掐她脖子。
“直觉。”
“直觉?”
“对,就是直觉。那天你从一个山谷里经过,我正好在半山腰上看见,远远望去,你只觉得那人像极了你,但却不敢确定。于是后来让凌氏的部下去跟踪打探,没想到你使了诡计,让我误以为真的是我认错了人。”
周翰一手抚上自己的脸:“我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们以为我面具下的就一定是真容?其实是我另外又贴了一张人皮面具,好混淆视听,原本以为不会派上用场,没想到被你发现。哼哼,正好,让你掉以轻心。”
“那你到燕云皇宫去做什么?”
“想知道?”
玥流盈板着小脸,如陷冰窖的双眸倒映出周翰得意而又猖狂的神情,但她不可否认,确实想知道。
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即就听见周翰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声。
玥流盈忍不住在心底里编排,笑笑笑,笑死你得了。
周翰停下癫狂的笑,神色幽暗地拂着衣袖,“去燕云皇宫自有我的盘算,你以为我会把什么事都如数告诉你?”
不想说早讲明,还装得挺神秘,一颠一笑的真是浪费她表情。
外面的马车停了下来,玥流盈算了算,应该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可怜,她现在浑身上下估计也就牙齿最有力气,至少还能啃得动东西。
想想也对,周翰这厮不肯能屈尊降贵喂她吃饭,喂她喝水。再说,真要让他喂,自己也决计是吃不下的。
太倒胃口了!
打开车门,周翰率先下了车,然后一手像拎小鸡一般地提起她的衣领,一个曲线弧度就把她拎下车去。
丫的,都不晓得爪子轻点,这么一勒,她的脖子都快窒息了。
玥流盈借机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呵,居然是深山野林,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丛林密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不必看了,这里不可能会有你的救兵,趁早死心。”周翰已经席地坐下,闭目养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反正铁定没有好事。
他身边那个赶车的随从怎么不见了,才一会功夫就没个人影。
闭目养神的某位睁开眼看到她还傻愣愣地站在原地,呵斥一声:“过来。”
看了眼周翰坐的位子,距离她至少有十米距离,玥流盈碎碎念:明知我中了软经散,还让我自己走过去,真是没人道。
突然觉得,庄主大人虽然经常欺负她,但实际上对她是绝对的好,不忍心她受苦受累受伤。呜呜,好想好想凌大庄主,只是等到他知道自己被周翰老贼抓走估计得需要至少半个月以上。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边关那边的事能处理得差不多,不至于两边都顾,失了方寸。
一步一步得挪着,话说,祁琳现在应该已经通知了凌氏的人,墨大哥常常来找她玩耍谈心,这会肯定也已经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了,估计急得都火烧眉毛了吧。
还是在一步一步得挪着,娘亲和爹爹肯定很自责,自责没有保护好她,自责在自己能力范围之类还让她被歹徒抓走。爹爹还算冷静些,但她娘亲水做的人儿一般,一定哭得稀里哗啦伤心欲绝不知今夕是何年。
继续再一步一步得挪着,祁琳肯定也很内疚,那天她不能说话,不知祁琳猜出周翰的身份来没有。要是猜出来了,起码他们寻找起来能有个大致的方向。
还剩三米,挪动的速度更慢了,齐烨知道她不见了之后,会急得发疯吧,若是知道她是被周翰掳走的,肯定更是担心。
还有一米,说实话,她也很担心,生怕哪一天周翰提前对她下手,然后将她抛尸荒野。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连齐烨的最后一面都不能见着?
挪着挪着,终于到了目的地,玥流盈早已经筋疲力竭,短短十米的距离,往常走路只需几秒,可她像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瘫软地坐在草坪上,无限怀念自己能走能跳能蹦跶的时候。
周翰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药丸,语气强硬,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张嘴。”
玥流盈把嘴巴闭得紧紧的,她才不张,脑残都知道这药不是什么好药,吃了下去指不定还会遭什么罪。
“这是解你身上软经散的药,吃下去。”
玥流盈嗤之以鼻,开什么玩笑,周翰又不是什么善人圣母,怎么可能如此好心给她解药。
以为她的脑子被驴踢过吗?
周翰哪里会容她选择吃还是不吃,捏住她的下巴,直接往她嘴里塞去。玥流盈死命挣扎,含在嘴里不往下吞,周翰往她后颈一拍。
药丸,吞下肚去了。
玥流盈杀气腾腾地看着他:“你给我吃什么了?”
“说了,是解药。”
“我要信你,我长的就是猪脑。”
周翰又闭上眼,“随你。”
玥流盈抡起拳头,气得牙痒痒,想到自己小命还捏在他手里,又不得不懊恼放下。
不对,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的手……能动了?
往后甩了甩,好像有点力气了。
玥流盈惊讶地又站了起来,试着走了几步,怪哉,虽不能健步如飞,但起码不用蜗牛爬了。
神色诡异地朝周翰看去,老奸贼今天遇上什么了喜事,居然大发善心,如此善待她这个人质?
玥流盈小心翼翼勘察了一番周围的地形,脑子高速运转,要是她现在撒腿就跑,逃生的几率有多大?
记得有次她问过庄主大人,周翰这厮的武功如何,庄主大人没有说话,但那不言而喻的眼神和微微挑眉的动作已经在无情地告诉她——出神入化。
她记得当初自己还感叹了句——丫的,又是一潜藏在高府大院里的武林高手!
就连瑾瑜也自个儿坦明周翰的武功要比他还高一些。
自己连瑾瑜都打不过,更罔论这个大魔头了,玥流盈有点悻悻然,哭丧着一张脸。
唔,好难过。
赶车的随从已经回来,手里拿着一只野鸡,对周翰甚是恭敬:“主子。”
“拿去处理。”
那人冷着脸把野鸡丢到了地上,然后站在一边一动不动。
玥流盈差点就要膜拜这位英雄了,居然敢公然违抗周翰魔头的命令,还将野鸡如此帅气地甩到了地上。
有勇气,有胆识,有魄力。
“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我说的吗?拿去处理。”周翰血气上涌,怒火又升了一个层次。
玥流盈偷偷瞄了一眼赶车小哥,虽然他方才的行为很潇洒是不错,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何必和一个不讲理的大魔头对着干呢,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自己罢了。
“要我说第三遍?”周翰怒瞪着她,熊熊怒火差点将她烧个灰烬。
啊?
“你说我?”玥流盈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眼珠子都快惊出来打滚。
“不是你是谁,没弄好你今天就别想吃饭了。”
她说什么来着,周翰老贼会懂得‘好心’两个字怎么写吗?一切示好行为都是假象,让她做牛做马才是真面目。
可怜她一个燕云玥家大小姐,堂堂槿国国公府三小姐,如今竟然沦落到在野外烤鸡,做一个大魔头婢女的地步。
难怪赶车的小哥面对周翰的疾言厉色也风雨不动安如山,原是早就知道那个可怜对象是她。
野鸡被绑了脚在地上扑哒扑哒,玥流盈贝齿咬着下嘴唇,不情不愿地靠近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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