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并排上了楼梯,二楼上方突然飞出一只排球,以一种精准又迅速的方式直愣愣砸向了李持盈脑袋。她平时习惯了看着脚下走路,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倒霉,被排球砸了个正着。
她一个踉跄,视野范围内已经是上空的天花板。
真是乐极生悲啊。
叶行格看李持盈重心不稳,直直往后摔去,伸手挡在她的后背,她的整个上半身在叶行格的胳膊上荡了几荡,但最终还是没有摔下去。
叶行格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他也看出来,刚才那一球,目的性很明显,绝对不是手滑能滑到的。
这个楼梯是来回循环大阶梯,几个人已经爬到二楼了,若是从二楼一路滚下一楼,路上再磕磕碰碰上,未免也太惨了。
“你没事吧?”叶行格低头问李持盈,对方这个胖胖的体质,他一只胳膊撑几秒,就有点扛不住了。
紧跟着,叶行格看到李持盈两腿一软,坐倒在了原地。
昏过去了?
“哎呀,刚才大家玩的时候没注意,球掉下去了,怎么这么巧砸到了李持盈?”二楼上跑下来个清清秀秀的女孩子,吸着鼻子,一脸的惊吓。
姜一铭连忙安慰她,“娜娜你又不是故意的,只能说李持盈运气不好,目标太大,这么大的过道,这么小的球,偏偏都能和她亲密接触上。”
叶行格头一次不太想看到她。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做了这么恶劣的事情,还满嘴谎话……
当他眼瞎吗?
“她怎么了?没事吧?”尹娜娜盯着地上的李持盈,她紧闭着双眼,叶行格蹲在她身边,正在掐她的人中。
“好像昏过去了,”叶行格冷淡说,“如果再醒不过来,就送校医看看。”
“这么严重?”尹娜娜眼泪汪汪,“李持盈会不会怪我?”
叶行格有点叹为观止,同学这么多年,他怎么以前没看出来,尹娜娜应该去念表演系呢。
“排球砸一下而已,哪里需要看医生,她林妹妹啊?”姜一铭故意发出嘲笑声,他伸手摇李持盈的肩膀,“李持盈,别装啦,又不是什么大事,非闹到要找老师吗。”
“你做什么?”叶行格不解看姜一铭,“她真的昏过去了。”他垂下头看李持盈的脸,额头上明显红了一块,被砸的那一下并不轻,她也挺倒霉的,一天挨了两次球。
姜一铭这么帮尹娜娜说话?难道是暗恋她?
“她这么胖,有这么容易就昏?”姜一铭半信半疑,但还是收回了手,他低低嘟囔道,“胖子竟然也脆弱?”
然后,他就看到了李持盈睁开了眼睛,用一种从未见过的冰凉眼神看着自己。
姜一铭叫出了声,“她醒了她醒了,我就说胖子哪里那么脆弱?”他一拳打上李持盈肩膀,“胖子,你戏不错啊。”
尹娜娜忍着笑,冲躺在地上的李持盈道歉,“对不起啊李持盈,我们真的是玩排球的时候手滑,一不小心砸到了你,你不要紧吧?”
假惺惺的,又是刻意卖温柔的语气。
是了是了。
她尹娜娜现在,还没有几年后演技那么精湛,每个人和她相处,如沐春风,现在她语气是那个语气,表情还跟不上,看着有点让人恶心。
李持盈转了转眼珠,不动声色看着她,她扶着手边的栏杆,一点一点爬起了身,哑着嗓子开口,“你说你手滑砸了我?所以说对不起。”
“是啊,都是意外,你不要怪我,幸好你没什么事……”尹娜娜摆出一个内疚的模样,眼睛里忽闪忽闪的,除了看好戏的意思,还有点恶意。
李持盈冷着脸,只是迅速伸出手,给了尹娜娜一个响亮的耳光,“不好意思,我也是手滑了一下,对不起啊。不过我们好像抵消了。”
尹娜娜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脸。
叶行格在一旁看呆了。
李持盈这画风转变的……
说动手就动手了。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今天怎么像吃了对方喂了的火药一样。
姜一铭抓住了打算上楼的李持盈的手,“胖子,你怎么还打人呢?”
李持盈偏过头去看他,目光带着嫌弃,“你谁啊?让你管我?”她一把甩开了他,看都没看叶行格,直直上了楼。
姜一铭难以置信,“叶行格,你看看她!”他竟然连死胖子的手都抓不住,这个女人太不给自己面子了,别怪他在她心上人面前讲光她的坏话。
虽说他这些年好像都是在讲她坏话看她笑话……
李持盈不为所动,早就走远了。
“她肯定是怪我了,我都说我不是故意的,”尹娜娜虽然愣了下出戏了,但还是很快找回了自己的人设,美丽地抽泣道。
想不到尹娜娜人挺漂亮,平常也很可爱,像个小公主一样,背后藏着这样一副面孔啊,叶行格若有所思,又把目光投向了公主的骑士姜一铭。
“所以她这个人才那么让人讨厌,”姜一铭说,“一个靠拆迁暴发的人家,人品还好得到哪去?我们学校也是,这样的人,都能让她进来读高中了。”
剩下的话叶行格没耐心去听了,这些陈腔滥调,身边的人这些年没少来回说,以前总认为毕竟是个外班的同学,距离自己太遥远,别人图嘴巴快乐多八卦几句,他也就忍了。
但是……说不清为什么。
他打断姜一铭,“男人少说女人不是。”
“我的天,”姜一铭差点弹起来了,“叶行格你是在帮死胖子说话吗?莫非你口味独特欣赏水平和我们凡人与众不同就喜欢她这种?”
他一双小眼眨得飞快,像是想从叶行格脸上看出点什么。
叶行格果断否认,“你说什么呢?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珍惜这最后时间里的同学缘分,你以前讲人家讲少啦?省省你的嘴皮子吧。”
尹娜娜松了一口气,却没意识到,叶行格一直没和自己说话了。
李持盈脚步很稳,走到了四楼。周围路过的同学纷纷冲她侧目,她有些恍惚,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有这么高的关注度吗?
身体里面,两个人吵闹不休。
“你又是谁?怎么又有人到我身体里了?我身体是公交站吗,什么人都能停?”少女虽然肯定了她刚才给尹娜娜那巴掌让她很爽,毕竟那贱人最擅长楚楚可怜这一套,堪称绿茶界里的碧螺春了啊,以为她不知道尹娜娜背后经常说自己坏话吗?但今天这也太无妄天灾了吧,短短不到半小时,她怎么就要和另外两个人共存一个身体了?
“你不会也是我们自己吧?”大妈自我介绍,“我是三十八岁的李持盈,说实话,回到十八岁的这个身体里,我非常意外,这是不是说明霍金的平行世界理论是正确的?喂,你人都打了,回句话很难吗?”
“我?”李持盈终于对他们开了口,“我是二十八岁的李持盈,不过,我可不觉得我是从平行世界过来的,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有没有大脑?我看,大概因为这个怂包太软弱,才人格分裂出了我们吧。”
“你在说谁是怂包?”少女火了。
“你看你自己主动接话了,”李持盈说,“小学起你就没少被人家欺负,挨过的打比吃过的饭还多,你不是怂包谁是怂包?让你打尹娜娜,你干得出来吗?你在心里骂人家多少年,人家还不是高高在上看你的冷笑话。”
“等等,先别聊这个话题好吗,大家都是李持盈,何必自相残杀呢,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大妈讪笑着说,“你的意思我们是她分裂的人格?可是我有三十八年完整的记忆哎!这怎么解释?”
“缺什么补什么,很好理解啊,”李持盈说,“你真是三十八岁的我?你读过大学吗?你这个人格分裂出来的作用是买菜的时候让老板送葱吗?这倒也是啊,都是中年人,大家比较聊得来。”
大妈!!
少女!!
明明是二十八的自己,为什么还是想打她。
离自己所在的教室越来越近,李持盈收回原打算迈进门的脚。
她侧耳听了听教室里传来的嬉笑声,感觉到无数双眼睛报着看好戏的意味偷偷在打量门外的自己。
有人抱着篮球经过,她老实不客气从对方手里拿走篮球,朝教室门重重砸去。
门发出闷闷打开的声音,紧随其后的,是门的上方一桶水哗啦一下全掉在了地上。
教室里明显传出惋惜的叹声。
没看到自己出丑,这些同学很伤心啊。
“你怎么随便拿我的东西?”被拿走篮球的男同学很不高兴。
“谢谢了,”李持盈撇撇嘴说,“既然你不想我再碰你的东西,你的球自己捡吧。”
她的目光落在地上那摊水,黑黑的,应该是掺了墨汁,水流顺着门缝往外流,像一条肮脏的蛇。
捡干净的地方往里走,李持盈听到有人不怀好意提问,”李持盈,听说你和叶行格表白了?”
“表白?“她有些疑惑问少女和大妈。
少女气鼓鼓,”还不都怪这个大妈,在你出现之前她霸占了我的身体,摸了人家叶行格的屁股不算,还摸人家的胸,我以后怎么面对叶行格啊。”
“原来恶作剧是因为这个原因啊,“李持盈说。
“好不容易在这个学校待遇好一点……“少女很惆怅。
大妈反驳她,”并没有吧,拆迁暴发户的女儿,一直都是别人嘲笑和欺负的对象不是吗?”
“和你说话呢李持盈,你不敢回答吗?做了亏心事就这样,“刚才问她话的女孩子微胖,小眼蒜头鼻血盆大嘴,神情带着嫉恨,让她一张脸幼稚中带着点扭曲。
这么丑的同学,她竟然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李持盈毕竟已经二十八岁了,别人怎么挑衅她她完全不走心,就好比一个后宫斗争多少年的贵妃来到乡下看村妇吵架一样,她懒洋洋回答,“关你屁事?”
“你承认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这个死胖子,有什么资格和叶行格表白,还占人家便宜!我们班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果然是一阵哄笑声,有男生怪腔怪调喊得特别大,“噢噢噢噢,李持盈不得了喽。”
李持盈费劲地找到自己的座位,她边往座位走,边说:“我承认什么了?就算我撒泡尿照自己,也比你强啊,我胖不错,你又胖又丑啊,胖可以减,丑只能重新投胎了,和你比,我还更胜一筹。”
全班同学惊呆了。
李持盈什么时候会回嘴了?
而且……还回的这么让人咬牙切齿还无言以对。
“你找死,”女同学气得面色铁青,直直冲向李持盈,想抓住她的头发,被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她又冲李持盈伸出另一只手,李持盈不耐烦,三下两下用一只手牢牢锁住她的两只手,膝盖一顶顶中了她的肚子,对方一身惨叫,弯下身去,再也顾不上和李持盈要“讲讲道理”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尹娜娜的闺蜜,没少帮尹娜娜做打手,各种给自己添堵,她李持盈在班里人缘这么差,少不了她的功劳,回忆里她大一开始就去韩国整容,花了几年时间把开双眼皮眼角隆鼻隆胸削唇削下巴打瘦脸苹果肌一样不少,成功混成了小网红,这么久了,看到原生态脸,想不起来也很正常嘛。
“李持盈,你怎么能对柴迪同学使用暴力?”有人看不过眼。
是她,柴迪。
做了小网红后据说赚到飞起,还包养了某个想当流量的选秀男歌手,带着他一起去韩国追求时尚,最后将对方抓奸在床,送他和他偷情的富婆成了一对。
“我哪有?”李持盈阴阴看了说话的人一眼,目光里带着威胁,“我这是正当防卫啊,她先动手的。”
“我没看到,我看到的是你殴打柴迪同学,太过分了。”
“是吗?”李持盈说,她慢条斯理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刚才进教室前我一时兴起,开了视频,真是不巧呢,你的伪证做不了了。”
少女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对大妈幽幽说:“这真是我自己吗?”
“不反抗,你就永远受欺负啊,”大妈说,“二十八做的不错,挺有女王的样子,心机深,下手稳准狠,还有风险防范意识,她真是我们自己吗?明显和我们不是一个level啊。”
“你要不调戏叶行格,他们就不会这么搞我了,”少女悻悻说。
“小姑娘,我教你个乖,比起早日搞定自己喜欢的男人,同学关系都是浮云,反正他们觉得你是暴发户女儿不喜欢你,你再怎么做小,也不会有友谊。牺牲自己,讨好别人,是最蠢的事了,知道吗?等到有一天他们家破产了,父母失业下岗了,或者,自己到社会工作被搞了,那一天,他们就知道你这个暴发户同学有多么的珍贵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果然是因为岁数大的女人,就喜欢唠叨吗?
“摸男人就叫搞定了?你那叫甩流氓!”少女带她回归话题。
“我摸了他,最少他记得我了啊,总比你默默无闻暗恋多年毫无结果强,”大妈得意洋洋,“刚才他就主动扶你还帮你掐人中了吧,多么亲密的接触啊,反正我只要得到他肉体就好……”
“你这什么三观啊……”
“我是你分裂出来的人格,你缺什么我给你补什么,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啊。”大妈正色说。
高三的学生,本来就又爱热闹,又很无聊。
原本有人要整一整李持盈,大家自然就乐意围观看大戏,但这出戏的主人公不配合也就算了,反而比以前聪明了许多,刀枪不入,泼辣有余,看戏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
就是有点遗憾……
毕竟压力这么大,娱乐方式少的可怜。
好不容易有个一直做笑柄演笑话的人,结果她还不干了。
上课铃声一响,立刻有人出来打圆场,“别吵了,一会儿老变态来了,你们都死定了。”
李持盈笑了笑,眼睛里却没有什么温度。
毕业太久了,她早就不记得自己坐哪了,仔细用眼睛找了找,有个满脸痘痘的家伙一直用眼神暗示着自己快回来,那应该是自己座位。
她不偏不倚走回到自己座位上。
果然,青春痘同桌立刻凑过来,“你胆子好大,今天体育课摸了叶行格屁股,大家都看到了,现在你连柴迪都敢呛声了。”
她直凑到李持盈耳边,又说:“柴迪她们一直在商量,说要让你长长记性,我还以为你这次要吃大亏了。”
李持盈顺着她遗憾的眼神看去,落在了地上那一大滩黑水上。
她若有所思,自己这位同桌还有点可惜那桶水掉在了地上啊……
柴迪吃了李持盈的闷气,虽然坐下来了,仍是意气难平。
好比你从前是高贵的人类,养了条蠢笨到死的土狗,没事你就逗逗这条蠢狗,欺负欺负它,一直到它嗷呜嗷呜委屈叫出来,你又一次狠狠让这条狗意识到种族和阶级差别是天壤之别,这种成就感饱满地充斥在你的胸口,仿佛自身已经自带了上帝光芒,结果有一天,这条狗不光反抗,用自己的狗爪子摸了你男神不说,还挠了你几下,你想打它,它跑了还嘲笑你连它都打不死了。
她听着旁边同学的轻笑声,感觉都像是在看她的笑话,胸口生出的那股恶意愈加浓烈,无法化解,让她的心像是被人扎上了千万刀,她用力喘了几口气,还是抓起桌上的墨水瓶,回头用力朝李持盈砸过去。
李持盈一时不查,被墨水瓶砸个正着。
她整个人都往外一倒,带着椅子和课桌上的书本一起摔倒在地,哗啦啦一阵巨响,附近的几个同学定睛去看她的丑态,结果发现她貌似昏在了地上了。
是没有面子所以假装昏了吧?
墨水瓶瓶盖并没有拧紧,黑色的墨水从李持盈的额头上往下流了半张脸,一路到了脖子和上半身。
全班同学都爆发出了哄笑声。
吴晴壮着胆子去看李持盈,就看到她一直紧闭着双眼,她喊了声,“李持盈昏过去啦。”
瞬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秒。随之,就爆发了热烈的讨论。
“这样就昏了?装的吧?”
“喂李持盈别演了,你是想考表演吗?我看你考特型演员还是可以的,哈哈哈哈哈。”
“别说还真有点,放大版的贾玲。”
“别夸李持盈了好吗,贾玲比她好看一百倍。”
“老变态就要来了,李持盈你还打算一直装昏?”
二十八岁的李持盈有些不快地回到了自己的内心世界,她都没想到这个时候的柴迪这么疯狂,这么一点气都受不了,也怪她自己,刚回到这十八岁的世界里,警惕心降低了。
三十八岁的李持盈听着外面一声接一声的议论,撇了撇嘴说:“本来以为十八岁时候这些校园暴力都是小儿科了,现在再让我听一次,还是很不爽啊。”
“反正也没几个月的同学情了,”二十八岁的李持盈说。
“老被人这么叨逼叨,也很烦啊,高三生不应该好好学习吗,这么八卦看别人出丑很有意思吗?”三十八岁的李持盈有些不高兴。
“那就好好努力,做第一名,让这些贱人都不如自己,气死她们,”二十八岁的李持盈说。
“这行吗?你我可都毕业很多年了啊,”三十八岁的李持盈其实觉得面前这个自己出的主意不错。
“有什么不行?你我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二十八岁的李持盈说,“大学生重新准备高考,等于高射炮打蚊子,不管谁一会出去,要是这点都做不到,就自杀谢罪吧,活着有什么意义?”
“我想出去怎么出不去?”少女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李持盈。
“你出去有什么用?”二十八岁的李持盈翻着白眼说,“你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只会让人更欺负你啊。”
“你倒是厉害,”少女反唇相讥,“还不是让人家一只墨水瓶砸的昏过去了。”
“呵呵,等我出去了,她给我等着吧。”
“我也出不去啊,”三十八岁的李持盈皱着眉说,“我觉得,应该是你一天内被砸了好几次,身体承受不住了。”
三个人无比忧伤地蹲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
“老变态一会就要来了,这可怎么办?”少女心急如焚,“她本来就不喜欢我。”
“老变态是谁?”二十八岁的李持盈说。
“你不是说你是我吗?”少女指着她的鼻子,“老变态你都不记得了?我们的化学老师,四十多的老处女……”
“哦有点印象,想起来了,”二十八岁的李持盈淡淡地说。
“你不怕吗?”
“不就是个难缠的老师嘛,她能怎么我?开除我吗?”二十八岁的李持盈无所谓说,“要是说难听的话,我难听的话听多了,她算老几,又不会让我少一块肉。”
少女:目瞪口呆.jpg。
她看向三十八岁的李持盈,“你看你看,她这什么态度?我有这么咄咄逼人吗?”
然而三十八的李持盈带着老好人的笑容,还没有说话,就突然消失了。
“她去哪了?”少女喃喃自语。
“运气真好,”二十八岁的李持盈很嫉妒,“竟然让她醒了。”她冲外面的李持盈大喊,“记得帮我教训教训那个小娘们。”
自己不出去也好,正好整理整理思路,看看自己过的二十八年里,有多么的失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才让自己背上巨大的黑锅,直面死亡这一条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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