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夜里九点多,拳馆打烊、馆内无人,除却鼎卫拳馆、百草会和蛊仙门三方代表各带两名护卫之外,并没有别人。
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左卿舞一招探掌施毒于王文双目,随后一招毒指“百花消”将其击杀。王文是缅甸拳高手,又精通内气流转,本来要对付左卿舞这样的脆生生的女人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但他方才怒火中烧失了方寸,不提防左卿舞用毒暗算,一时大意、落得身死。
左卿舞其人,时年三十六岁,蛊仙门的外门门长,擅长以毒入武,毒指最精。
“丁会长,我知道你比王文要理智的多,咱们聊聊?”
女人说着便绕过桌子,走到了丁晨红面前。
“您……您想聊什么?”丁晨红怯生生地盯着左卿舞,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身为百草会副会长虽然医术绝佳,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云滇最大中医医馆的主治医师之一,但武艺却并不见得多么厉害。她倒是不怕左卿舞毒她,她怕的是被左卿舞活活打死。
至于她身后的两个护卫,面对左卿舞的威胁虽然严阵以待,但心里却知败局已定,此时把丁晨红护在身后却并不敢轻举妄动。
丁晨红看出来这两个护卫害怕,便干脆抬手示意他们别装样子,乖乖站着得了。而左卿舞此时已经走到了丁晨红身边,轻轻往后一挪坐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瞅着这年轻的姑娘:“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王文吗?”
丁晨红摇了摇头,方才如果她出手救治的话,未必不能把王文所中左卿舞的致命毒素给解掉,但左卿舞势必不会让她那么做的。
“呵呵,我就喜欢你这种单纯的性格,”左卿舞说着摸了摸丁晨红的脸,“那年你应该还不到二十岁,定戢会的代表来咱们中庆市与咱们三大门商谈,王文把人家代表的小腿给踢骨折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件事丁晨红记得很清楚,当时那位定戢会的代表态度还算不错,只是因为定戢会后面是临江集团做靠山,所以语气多少有些骄傲,可以理解。在对方提出接纳云滇三大门入定戢会的事情后,丁晨红的师父、百草会会长钟远清和婉地给予了拒绝;而蛊仙门门长蚩闲人如其名,并不喜欢受到管束所以也拒绝了定戢会代表的提议。
定戢会的代表见状便开始以武力相要挟,提出定戢会名下武馆万千,宗师人物不可胜数,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于是三大门中脾气最为火爆的鼎卫拳馆馆长王文便愤怒了,他当年三十一岁,南下出国学习缅甸拳,学成归国后创立拳馆,凭一身硬功夫打出名堂,让鼎卫拳馆成为云滇第一大武馆。
丁晨红闻言一愣:“仅仅是因为这……我知道了,蛊仙门,已经跟定戢会!”
“嗯哼,”女人一点头,右眉微微一挑,“你猜对了。当年定戢会代表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归附的想法,只是蚩闲大哥听不进去,所以只好作罢。可现在不同,这次来找我们谈合作的……是会长徐参本人。”
什么会长不会长的,丁晨红并不在意,她师父就是会长,所以一个会长也没什么了不起:“既然这样,那你们尽管跟他们合作就是。”
“不不不,不只是蛊仙门要与定戢会合作,”见丁晨红还没有搞明白状况,左卿舞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蛊仙门,鼎卫拳馆——不过现在王文死了,鼎卫拳馆完全可以看作是没有了——还有百草会,整个云滇的武行都要加入到定戢会之中。这就是我们做出的承诺。”
“承诺,那徐参许给你们什么好处……”
“杀了蚩闲,从此蛊仙门由内门和外门共治。”
“可是左门长,你跟我说这些,我做不了主的。”
左卿舞伸手去拍拍丁晨红的肩膀:“你做不了主,你师父做得了。你是你师父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徒弟,你要是死了,他老人家的医术可就断了。”
“你想拿我要挟我师父!”
“这不是最有效的方式么?”左卿舞说着抬手一指,剧烈的冲击摇撼丁晨红的脑袋,令她顿时晕了过去。见状,后知后觉的百草会两名护卫终于出手,可左卿舞已然更快一步,一招将其中一人杀死,而另一个则被左卿舞两名护卫所杀。
“把她带走,再叫几个人来处理一下拳馆的痕迹,务必办得干干净净。”临行前又看了眼王文的尸体,左卿舞摇着头笑道,“堂堂鼎卫拳馆的馆长,最后竟然被我暗算而死,实在是太可笑了。”
两名护卫点头,而后离开这间办公室向拳馆外走去。
办公室的门一打开,一个发色青黑的小伙子走进来,向左卿舞拱手:“师父,蚩琚门长有消息了。”
“说说。”
“事情很顺利,已经跟诡仙门的人联络上了。只有一点麻烦。”
“麻烦?什么麻烦,需要我去帮忙么?”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迟疑:“那个……蚩玲跑了。”
“啪”的一声,左卿舞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蚩玲那小妮子最麻烦,竟然偏偏让她给跑了!怀安,你跟那小妮子最熟悉,她对你也没有戒心,你马上去寒城帮忙,务必把她追到并杀了。哼,内门一代不如一代,蚩琚作为内门门长竟然能让蚩玲跑掉,真是可笑。”
年轻人点头,拱手道:“是,师父。”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身影瞬间遁入夜色之中。
……
恒玉定戢会总部,会长办公室里。
“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徐苍站在办公桌前,向着对面哥哥徐参高声问道,“你是不是安排了定戢会的人去寒城?你想做什么?”
面对弟弟的质问,徐参只是神色平静地给予了回复:“没什么,办些事情而已。这是定戢会的事情,你不是定戢会的人就不要多问了。”
“开什么玩笑?当年咱们是怎么说的?现在咱爸消停了,你又要整这些幺蛾子?!”徐苍不理解,哥哥为什么要派人去寒城,而最近为什么又有消息说蛊仙门的人离开了云滇、前往了寒城,这之间必然存在着某种联系。
面对弟弟的质问,徐参没有任何的动容:“没事的话你就走吧,为了这点儿事情这么晚特意跑来也不值得。我手头还有些事情需要办,就不送你了。”
“你!”
徐苍想要说下去,可终究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只能瞪了哥哥一眼,转身而去离开了办公室。似乎是这两年的功夫,徐参的行为变得愈发让人难以捉摸,并且逐渐显露出父亲徐临观的那种冷血与残忍。徐苍不明白,当年说好一起阻止父亲玩火自焚的约定,如今为何变成了这个样子。
待到徐苍走后,徐参的秘书段向姿走进办公室,将一摞文件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这些,已经帮你写好了。”
“谢谢。”徐参语气平缓地道了声谢,见段向姿不走又问道,“还有什么事么?”
段向姿指了指门口:“刚才,是徐苍么?”
“是,来找我问事情。”
“可我看他好像很生气。”
“毕竟是年轻,火气大很正常。不过你的意思可能不是在问徐苍,而是在问我为什么要派人去寒城,还要跟蛊仙门的人接头,对吗?”
段向姿欲言又止,点了点头。
徐参笑了下:“以后我会告诉你,你先出去吧。”
段向姿闻言还想说点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像以前一样跟徐参说些体己话,只能眉头微蹙地欠身,而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到底是自己变了,还是徐参变了,真的很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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