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荣就喜欢结交能让他有优越感的朋友,于是拍了拍叶九昭的肩,哪知叶九昭不动声色的躲过了。
县学门口,池小悦和许谡已经等候多时,身边的牛车上却是放满了东西,都是这一次在街头买的。
岳知县一家人正要发出邀请,就在此时县学里出来一人,一看穿着正是迟府学院的弟子,对方一过来,便向岳知县行了一礼,还让岳知县留步。
岳知县以为是迟大儒要私下里见他,好不高兴,看来他家孩子有机会了。
没想来的迟府弟子将目光落在叶九昭身上,说道:“先生想让这孩子进去见上一面,有话要问他。”
许谡立即上前一步接了话:“可是我家孩子,可是做错了什么事儿?”
许谡突然的现身,令迟府的弟子很是疑惑,看向岳知县问道:“不是大人的世侄么,这位是?”
是他家世侄么?许谡立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若是自家孩子惹了事,绝不可能说出世侄的话,一定是他家孩子表现好,对方想借风头。
岳知县对上许谡那凌厉的眼神,心头震惊,这人竟然看穿了他,他连忙尴尬一笑,解释道:“这位正是这孩子的父亲呢,与我家交好。”
既不想迟府弟子在迟大儒面前说他撒谎,也同时安抚了许谡,说是好友。
许谡倒也不点破,却是看向迟府弟子说道:“我同孩子一起进去。”
“要不,我家小家荣也一同进去一趟?”岳知县厚着脸皮开口。
迟府弟子却是毫不留颜面的拒绝,师父只说要见见这个容律背得滚瓜烂熟的孩子,倒是让一旁的岳知县有些面上无光,脸色都变了。
迟府弟子同意许谡一同跟去,这就带着两人要走,池小悦上前一步,颇有些担忧,许谡回以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这就带着叶九昭进了县学。
岳知县一家原本想借着叶九昭的风头能再见迟大儒一面的,不曾想人家就这样的拒绝了。
好在县学门前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没被人看到,岳知县面色不太好看,与妻子相视一眼。
池小悦本是等在牛车旁边的,刚目送着父子二人进去县学,收回目光时就见岳家两女儿都在打量她。
岳家大女儿岳可琼将池小悦看了看,颇有些不屑的移开目光。
这就是父亲所说的痴情郎宠出来的女人,也不过如此呢,过得如此贫寒,要这没用的痴情郎做什么?
她岳可琼这一辈子,宁嫁权势显贵的花心男子,也不愿意嫁给痴情的泥腿子,痴情能当饭吃么?
倒是一旁的岳可欣,眼神中竟露出一丝羡慕来,看着池小悦这身姿娇俏的样子,还有她那带着一些婴儿肥的脸,随即脸色微变。
岳家人这就上了自家马车准备去参加宴席。
马车上,岳家荣一脸难受的开口:“所以爹,娘,我是不能进入迟府学院了么?”
岳知县心头不好受,没有接话,孟氏连忙安慰儿子,“莫急,会想到办法的,我看叶九昭被叫去,也未必是要收他为徒,不过是问问情况。”
“何况今天叶九昭能有这机会,也得多亏我们将他带进去,真是不知感恩的家伙,刚才都不为咱们家荣儿说半句。”
孟氏有些埋怨,岳知县显然也认同,猜测归猜测,但是还是自家孩子最金贵。
只有一直坐在角落里安静不语的岳可欣,此时却是开了口:“爹,娘,你们莫得罪了叶九昭。”
岳知县和孟氏立即看向小女儿,这个小女儿年纪虽小,却是比姐姐沉着,平素要么不说话,要是说话就说到点子上,不免也让两人重视。
“为何?”
孟氏疑惑地问。
岳可欣接着说道:“刚才我见那叶九昭的父亲叶大郎,长得甚是年轻,而后又细细打量其母池氏,长得花容月貌,更是年轻的像个未出阁的姑娘,这不对劲。”
这话立即提醒了岳知县,他目光严肃的盯着小女儿,再次问道:“你当真看清楚了?”
岳可欣点头,“不像是一个十二岁孩子的父母,再看爹娘,你们有了家荣,与他们夫妻二人相比,就像两辈人。”
孟氏听了立即摸向自己的脸,心头不快,说道:“或许有些人长得乖巧占了便宜,未必年纪不到这岁数的。”
岳知县却是瞪了妻子一眼,“你懂什么,欣儿说得对,这两人很奇怪。”
但岳知县很快又看了一眼正好奇听着的儿子,交代道:“今个儿家里人说的话,家荣胆敢说出半句,为父就将你带走,不必来陵城读书了。”
岳家荣连忙闭嘴,哪敢说出去半句。
但因为岳可欣的分析后,一家人都不淡定了。
岳可琼立即想到什么,忙问道:“那他们到底是谁?他们没有生下叶九昭?是养父母还是拐卖了孩子?”
然而父母都不说话了,岳可琼仍旧好奇的要死,奈何妹妹也是一副了然的样子,合着就她蒙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一家人来到陵城县丞府邸,这就下车赴宴去,也没有再提及叶九昭一家。
这边叶九昭跟着父亲许谡入了县学,在迟大儒休息的小院里停下。
迟大儒一场课讲下来,显然很是疲惫,在县学小院里休息一会儿也要回去了的。
陵城县学里的教谕和秀才都想来见迟大儒,却被迟府的护卫挡了外头,这会儿小院外的秀才们却看到叶九昭父子就这么的跟着迟府弟子走了进去,他们恍然大悟。
刚才公开课上人家出了风头,果然是有用的,迟大儒私下见他,莫不是要收他为徒了?
秀才们都投来羡慕的眼神,叶九昭心头也有些激动,他今天能拜入迟大儒的门下么?要是能成,想来娘就会很开心,在村里头也不再受那些人的气,娘也能跟着扬眉吐气了。
叶九昭带着激动又渴望的心思跟着父亲来到了小院花厅里等着。
这儿很安静,也不见迟府的护卫,更没有看到迟府的弟子,便是先前带路的弟子这会儿也去回禀师父了,转眼间,花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叶九昭忐忑不安的坐在石凳上,许谡却是背着双手,看着花园里的景致,正在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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