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娣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平时吃好东西,多少也能给她一口。
可现在,一口都没了。
还把小傻子叫过来了。
分那么多给田桃!
田桃正在喂田老太,田老太还没张嘴吃上一口,盼娣跑过来把碗推翻了。
粗瓷的碗碎掉了。
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大嫂本就心情不好,见女儿还敢砸碗,过来就是一巴掌。
盼娣放声大哭。
大宝端着自己的碗在边上看热闹,边笑边吃,鼻涕混合鸡蛋糕都吃进去了。
田桃不愿看这家鸡飞狗跳,跟田老太告别回到自己家。
家里的房梁断了,田老三人还在单位没回来,暂时没人修。
白凤闲不住,搬来个梯子,弄了包杀虫药,指挥田桃爬房梁上撒药。
她怀疑家中房梁断了,跟虫蛀有关,药撒一圈有虫杀虫,没虫就当宽心了。
白凤在下面扶着梯子保护女儿,田桃动作灵活,几下就上去了。上面黑漆漆的,白凤递了个手电给她。
“桃桃,你要是觉得怕就下来,千万不要勉强。”
“没事儿,看的见。”
田桃顺着粗壮的房梁往里爬。
突然,手电的光被什么东西反射了回来。
角落里有东西!
田桃眯眼仔细看,是个坛子。
白色的,上面有花纹,看着好像是个古董,比巴掌大不了多少。
“这房子也是年久失修了,当初分房子,这间谁也不愿意要,嫌这间风水不好......”
“为什么不好?”田桃已经爬到了罐子前,心开始砰砰乱跳。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不会一开罐子,里面是一颗头吧......
“这里之前的屋主,你得叫二爷,跟你爷爷是哥俩,当年田家是地主。”
白凤讲起了上一代的事。
田桃爷爷那一辈是地主子弟,虽然赶上特殊时代,家产都上交了,可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田桃爷爷和弟弟二爷,这哥俩偷摸留了一坛子银元。
钱埋在后花园,约定风平浪静后挖出来分了。
转年爷爷过去挖,没了。
怀疑是二爷拿的,但没有证据。
兄弟俩为了这事儿闹了个老死不相往来。
虽说是住着一个院里,可好几十年也没说话。
二爷就住在田桃家。
之所以说这间厢房风水不好,就是因为二爷这一辈子养的几个孩子先后夭折,孙子孙女都没养活。
这在田家其他人看来,简直是绝户风水。
所以田家哥三成家后分房子,谁也不愿意来这间。
田老三生了个傻闺女田桃,更加坐实了这家风水不好。
“年前你大伯还提起那一坛子银元,说要能找到你二爷藏的钱,说不定现在大家已经有了好日子过了。”
糖厂效益越来越差,工资一拖就是几个月,家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
越是这时候,越想有一笔横财。
“你爷爷活着的时候说过,你二爷手头宽绰过一段时间,后来又穷了。”这也是大家怀疑二爷把钱挖出来的理由。
“如果他手里还有钱,怎么可能后来又穷了呢?所以那些钱啊,估计早就挥霍完了。”
白凤从没想过那些钱,只是刚好今天赶上了,顺嘴说了那么一句。
田桃把坛子盖打开,小手紧张地伸进去摸了一把,冰冰凉,金属,圆形的,难道这就是......?!
她吞吞口水,不会这么巧吧?
“妈妈,有没有可能,二爷把钱藏起来一部分,藏哪儿忘记了?”
比如,藏房梁顶上?!
“怎么可能呢?你那二爷非常精明,到死都没糊涂,他藏东西不会忘,不过要是你二奶藏的,倒有可能。”
二爷的媳妇活着的时候经常藏东西,藏着藏着就忘记放哪儿了。
“那就对了。”田桃把一整罐抱起来,晃了两下。
银元碰撞罐子,叮叮当。
“什么声音?”白凤问。
“来自死去二奶的礼物......妈妈,你接好了,别让罐子碎了。”
田桃有种预感,这罐子说不定比银元还值钱,瓶子上的图案很精美,有可能是古董。
“接什么——天!”
白凤惊诧地捂着嘴,看着闺女从漏洞处递出的小坛子。
田桃下来后,母女俩面面相觑。
“我去锁门!”田桃以最快的速度跑过去把门反锁上。
就怕田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跑出来抢钱。
娘俩拉好窗帘,把罐子里的银元一股脑地倒出来。
这银元田桃认识,后世价格好的时候,能卖到3000元一枚,在银元里算是价格比较高的。
含银量9成,在这年代虽然没有那么贵,拿去也能换些钱,更多的人用这个打戒指做首饰。
银元一共有八枚,除了这个,还有个玉戒指、玉镯子。
这大概就是死去二爷媳妇藏起来的,后来藏着藏着忘记了。
没想到今天房梁断了,竟会出来这个。
别的都不怎么值钱,田桃的注意力在坛子上。
元青花。
这三个大字跳动在田桃的脑中,她心跳开始加速。
她前世在电视栏目上看到过一个类似的,比这个要大一些,拍出了2.45亿的天价。
如果这个罐子是真货......
钱串子田桃有些呼吸不畅,心跳加速。
是真的,就发财了!!!
这罐子上画得是鬼谷子下山,田桃清晰地记得电视上的介绍,这种图案的元青花不超过7个。
正因为稀少,所以价格才特别高。
看到这么多值钱物件,白凤来回的数了几遍,最后确认了一件事:
这些东西,三家是怎么也分不均匀的。
而且这些东西的价值肯定也有高有低,今天分不明白,以后必然有的闹。
“桃桃,依你看,这里面哪个最好?只说你的直觉。”白凤想听自家福宝的意见。
田桃毫不犹豫地指着罐子。
白凤书香门第出来的,对瓷器虽然研究不深,却能看出这罐子画工细腻,的确是好东西。
“田桃,你去叫奶奶,还有你大伯二伯一起过来。”
“他们来了还有咱们什么事儿?”
田桃抱着罐子不撒手,对守财奴来说,把到手的肥肉扔出去,这是多苦痛的事。
“这么多东西,我们一家瞒不住。”
田桃取了点锅底灰,把瓶子抹了个乱七八糟,尤其是瓶底的落款。
一会挑起来,可别说她欺负人,有没有人选这个,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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