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桃的心就跟有个小爪子似的,挠啊挠。
目不转睛地看着隔壁的隔壁。
过了十分钟,陆尧从王家的院里翻墙回到他自家院。
跟跨栏似的,翻过王家的墙后,又用同样的方法,翻到了田家院。
田桃往边上挪了挪,示意他上来。
陆尧身手灵活,蹭一下上了树,坐在了田桃身边。
长臂一揽,搂着田桃的腰,护着她,确保她不会掉下去后,这才压低声音怒道:
“大晚上不睡觉,跑树上干什么?我看你就是皮痒了!”
田桃心虚地摸摸小鼻子,干笑两声:
“我这不是热的睡不着,想看看星星么......不对,你有啥资格说我?!”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不也是大半夜不睡,翻墙上树吗?
“我会保护好自己,而你,只有这小胳膊小短腿,如果摔下去怎么办?”
陆尧一想到她从树上掉下去,摔成一个被碾死的青蛙造型,眉头都要皱打结了。
“喂!你个高了不起啊!我以后还会长高的!我还会发育的!女大十八变!”田桃不服,嘟着嘴抗议。
什么叫小胳膊小短腿啊!
她这身高在同龄人中也不算特别矮小啊。
“胡闹。”陆尧敲了她头一下,敲一下不过瘾,又补了一下,“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半夜上树,小心你的头!”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田桃在心里偷偷骂他是个暴君。
“哥,你跑王家干什么去了?”田桃好奇地问。
“没什么。”
田桃一看他皱着眉,心里知道肯定是有事儿。
陆尧是个表情很少的男生。
他现在年纪还小,但情绪管理已经做的十分出色了,平时喜怒不形于色,能够让他有这样的表情,一定是出了大事儿。
再过些年,小男生长成大男人,表情就更少了,跟个面瘫似的。
田桃看她那么多期访谈,没有一次看到他有表情的。
还是现在的哥哥可爱,以后当大佬了跟个机器人似的,缺乏人类情感。
田桃眼珠滴溜转,手放在唇畔做了个喇叭状: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喊了,把我爸妈还有你爸妈都吵醒!所有人都知道你翻墙了!”
陆尧又敲了她头一下,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耐不住她软磨硬泡,陆尧还是告诉她了。
他也是热得睡不着。
房间的温度有些太高了。
家属区虽然是平房,但是暖气却是统一供应,单位锅炉房控制着温度。
陆尧正准备起来点灯看会书,就听到隔壁有说话的声音。
这房子隔音不算特别好,夜深人静的,说话还是能听到的,只是内容听不清。
陆尧对偷听别人墙角的事儿不感兴趣,正准备把耳朵用棉花堵上。
一个关键词飘了过来。
田家。
一句话说得含糊不清,唯独这俩字听到了。
隔壁就是王家父母的房间。
说话的正是王副厂长两口子。
陆尧听到田家俩字,猜他们在说田桃家里的事儿,联想到白天王家兄妹诋毁田桃和白凤的事儿,陆尧睡不着了。
索性翻墙过去,贴着窗户听听他们说了田家什么。
“他们说什么了啊?”田桃好奇地等后续。
“不是好话。”陆尧用四个字,概括了王家夫妻的谈话内容。
怪不得王昂能说得那么难听呢。
都是跟他爸妈学的。
王家夫妻说田家的话,比王昂还要恶毒许多。
田桃十分不解。
“我家刚搬过来没多久,我爸妈又不是惹事儿的人,干嘛要针对我们啊?”
这句话,说到关键地方了。
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初来乍到就被人如此针对,想必是有猫腻。
“不早了,你早点休息。”陆尧不想继续说了。
“我嗓子好痒啊,你不说,我就喊两声,看看能不能缓解下。”田桃故技重施威胁他。
嗓子痒是假,心痒是真。
她是真的很好奇王家到底在谋划什么呢。
“我看你是皮痒了。”陆尧伸手敲她头。
田桃不等他的手弹到自己,主动把头凑过去了,厚着脸皮道:
“敲就能告诉我的话,那你敲吧,敲几下都行。”
陆尧嘴角抽了抽。
皮厚的小丫头!
“好哥哥,你告诉我吧,你不告诉我,我心痒难耐说不定会失眠,女孩子失眠就会长痘,长痘就不美,不美了你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田桃使出杀手锏,摇晃着他的手臂,使劲撒娇。
“不要耍赖皮,没有用的。”陆尧嘴上十分强硬,可眼神已经不自觉地软下来了。
小田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这么可爱,这么萌......
“田叔挡了王家的财路,他们想要把田叔挤兑走。但田叔是我爸带过来的心? ,他们从工作上无从下手,只能琢磨你和白姨。”
陆尧言简意赅,想到自己听到的消息,眼神越发冰冷。
成年人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利益和肮脏,他原本不想让田桃知道的。
奈何小丫头太会缠人。
“我爸?我爸这两天不是在锅炉房帮忙吗?这能挡什么财路?”
田桃也纳闷。
啥时候锅炉工有这么大权限,能挡着副厂长的财路了?
田久保是技术工,本不该烧锅炉的。
只是新厂刚合并,人员都没到齐,设备也有好多都没到,车间还没正式生产。
别人上班都是喝茶水嗑瓜子打发时间,田久保闲不住。
主动要求去锅炉房帮忙。
这就是个闲不住的人。
他是一门心思想着不占公家便宜,可有人不那么想。
王厂长的小舅子也在厂里,这段时间总是带着人去锅炉房拉煤出去卖。
说白了,就是薅工厂羊毛。
左右都是公家账,多点煤少点煤也没人知道。
之前偷得都是很愉快的。
这都是无本生意,厂里锅炉房都认识他,没人敢拦着。
可田久保在,一切都不同了。
田久保只是闲不住跑过去帮忙,可那些做贼心虚的就不那么想了。
王副厂长觉得田久保是陆厂长的亲信,陆厂长把田久保放在锅炉房,就是给他下马威。
于是才散播白凤和陆父有一腿的消息,顺便往田桃头上扣一个私生女的屎盆子,就是想把田家挤兑走。
王家两口子大半夜不睡,就是商量着如何挤兑人。
谁能想到,撞陆尧这个护妹狂魔枪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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