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之外的郡主云夭,却丝毫不知晓在车师城发生的事情。
现在的她可是全心全意的在关注眼下的事情。
随着卢城三日戒严,不遗余力的搜查,躲藏在阴暗下的爬虫都被翻找了出来。
有些运气不错,在卢城大搜查时人在它地,躲过了这次搜查,头也不回的逃离了秦境。
至于逃不走的这伙人,现在可谓是度日如年。
作为本地的太守,这几日好几日已经没让这位中年男人睡个安稳觉。
屋外的一丁点动静,就能让他从昏昏欲睡中惊醒。
每时每刻都不断在自责懊悔中,祈求漫天神佛能给他留出一条活路。
可惜漫天神佛这一次注定听不见他的祈求。
衣衫不整的马太守这几日一直都在巴掌大小的客房呆着。
虽说每日都会有按时的饭菜送来,可不能得到外面半点消息,不得离开此地半步的境遇,让他一直休息不好。
魂不守舍的坐在床铺上假寐,这几日没有好好休息,让他的精神萎靡不振,随时想要安稳睡上一回,可惜紧张的心完全满足不了他这个小小的心愿。
还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几日,门扉被缓缓推开,就立刻惊醒了倚在床铺上假寐的这位太守。
慌慌张张起身,瞪大双眼看着当日在城门口见过的年轻人。
记忆里那应该是那位巡察使的贴身护卫。
率先进门的殿前司典胜没有开口说话,侧身让步,沉默不语的站在房门一侧。
一只小巧玲珑的脚,抬脚迈步走了进来。
被困多日的这位太守,喉咙耸动,惴惴不安的注视着眼眸中倒影的身影。
“本地太守见过巡察使。”
强压心中的不安,担任秦侯国重要地区官位的中年男人,立刻朗声问候着进门的云夭。
“马太守心性不错啊,不愧是一地父母官呢。”
云夭有些戏谑的开口,玩味的打量着现在还强装镇定的本地太守。
本地这位马太守刚想回话,眼神明亮的他就看到了在云夭手中把玩的一件金玉物件。
拳头大小的玉石物件,被雕刻成一件栩栩如生佛陀,黄金点缀下,看起来是个昂贵不已的艺术品。
这也是平日里他一众收藏品里颇为喜爱的东西,四下无人也喜欢拿在手上把玩。
但是现在的这位马太守可没有再次看见这件东西后的欣喜,心里只剩下源源不断的恐惧。
这件东西现在被这位巡察使拿在手中,那么他藏一些见不得光物件的幽静小院看来也被找到。
这位马太守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呼吸紧促,千言万语梗在喉咙说不出半点。
云夭到是抬起手捏着这个金玉打造的佛陀小雕像,在这位马太守面前晃动了几下。
“看来马太守的确喜欢这个小玩意啊,你还别说,这般做工精美的物件,是个人都想据为己有呢。”
这位马太守接不上话,只得低下头沉默不语。
现在木已成舟,一切都悔之晚矣,只求能轻罚。
自从知晓稽查部巡视地方的消息,他已经和那些和他一根绳上的官员早就吩咐某些人手脚麻利些,处理干净一些。
可是谁能想到,面前这位刚刚成年的巡察使,如此蛮不讲理,调动军队,不但限制他们的活动权利,还直接封城搜查。
云夭缓缓移步,坐在由殿前司队率典胜拉出来的板凳上,很是随意的将这间价值不菲的金玉物件丢在身侧的案桌上。
“马毅,渠勒郡石阡县人士,初平二年过政法学府,历任门下书吏,万载县主簿,保亭县令.......到现在将近四十年岁,位居卢城太守,官途说不上坎坷,也说不上一番风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马太守你成了眼下这般模样呢?”
云夭看似好奇的目光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太守马毅,可眼光暗藏的全都是冷如寒冰的冷漠。
太守马毅不说话,云夭也觉得失望,继续淡淡开口。
“根据本官麾下人员核查,马毅太守也是出身贫苦人家,祖上三代都是当时统治此地于阗侯国国内贵族手里的佃户,自从秦王一通西域,消除国内特权贵族,也让马太守家脱离了为奴为婢的生活。
甚至马太守你聪明好学,也靠着艰苦奋斗,通过了当时政法学院的考核,正式成为我秦侯国的官员后备。
后来你在早些年为官时,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可是百姓口中赞誉不绝的清官,好官呢。”
轻描淡写细细言说的云夭,让现在在本地倾听的这位马太守头颅越来越低。
也不知道想起什么,脸颊也应羞愧泛红不已。
“马太守,你能否告诉我,为何要伸手呢?是我秦侯国对官员的俸禄太低吗?还是每年让尔等食不果腹,露宿街头吗?”
这位太守说不出半点反驳的话语。
秦侯国对于官员的俸禄和福利,那都是数一数二的档次。
居住问题不用操心,每年节日典礼,都会给每位秦侯国行政体系内为官的人送上一些日常生活礼品。
如今的秦侯国,百姓对自家孩子最多的劝谏话语,就是好好读书,好成为秦侯国官员,吃公家饭。
这个铁饭碗,虽然不至于让他们大富大贵,但完全能让他们成为安康之家没有半点问题。
“你能告诉我,为何要伸手吗?”
身为巡察使的云夭话音刚落,低头不语的本地太守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以头抢地。
“臣有罪!臣有罪!是臣鬼迷心窍,被财物迷了眼,没能履行做为父母官的职责,还望巡察使网开一面,给罪臣赎罪的机会。”
本地太守马毅连连叩头,不一会儿,额头上就已经泛起了夹杂着血丝的尘土。
云夭缓缓翘起二郎腿,抬起胳膊伸手垫在自己下巴位置。
“网开一面?马太守可真是会说笑话。”
云夭不理会浑身颤抖的本地太守马毅颤颤巍巍抬起头,自顾自的开口言语。
“建安四年,四十七位未满七岁女孩,无辜失踪,声势浩大自查一番,最后不了了之。
建安四年夏,十吨私盐运往利达公国。”
......
云夭一字一句的话语,让求情的本地太守马毅呆若木鸡,心如死灰。
“还要我再说嘛?马太守?”
语气冰冷的云夭,犹如锋利刀剑的目光,直刺在瘫软在地的本地太守马毅身上。
“每一条都是杀头的大罪,可马太守身上背了多少条呢?庇护本地帮会打砸抢烧,迫害为官同僚,充当贩卖人口的保护伞,这每一项的后果,马太守考虑过吗?
不过马太守既然敢做哪些人的保护伞,想必心中早就做好觉悟了吧。”
本地太守马毅此刻不敢对视巡察使云夭的目光,可是冰冷的语气,让他不得不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
“巡察使大人,是罪臣被钱财迷了心,罪该万死,可罪臣也是有苦衷的啊,罪臣小时候被人欺负怕了,穷怕了,这才一失足被那些人抓住把柄,罪臣也是被逼无奈啊,都是那些给罪臣送钱的人威逼利诱啊!!!!”
云夭对此刻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本地太守马毅,心里没有半分同情。
这些被权力迷失心智的官员,根本不配同情。
“呵呵?威逼利诱?小时候欺负怕了,穷怕了?真是让人好笑的理由。
就是因为那些贵族作威作福,才有秦王一统西域后实行的法治,就是不想你口中的事在发生,可你呢?做了官老爷转过头来做着和那些死去贵族一样的事啊!!
好了,别这般神态了,坏事既然做了,那就别说后悔,一时冲动,你只是后悔被本官抓住罪证了,现在的你这般神态只剩下丑陋了,真让人恶心。”
云夭也不再废话,起身离开板凳,还没走一步。
跪倒在地的本地太守好似要抓住最后求情的稻草,想要扑在云夭的腿脚边。
可惜还不等这位马太守靠近云夭,先前率先进门的殿前司队率典胜,一只大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他的肩膀上。
转身离去的云夭,有些厌恶的撇了一眼,在典胜脚下扭动挣扎的这位太守,毫不留情的丢下一句冰冷的话语。
“卢城太守,贪污成性,庇护黑恶势力为祸地方,窃取国家财富,即日起,革除所有官职,族中子弟全部打为白身,抄没家产,祖宗无辜者,流放边疆,三代内不得从商从政,族中子弟腐败情节严重者,当即问斩。”
马太守一脸绝望的望着此刻冷漠开口的这位巡察使,嘴里只有断断续续的低吼,要不是被典胜还单脚踩着不得动弹,怕不是就要当初扑上来。
“至于你,明日午时,卢城南城集市五马分尸!头悬南城城门,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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