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长安城。
叶帆在濮初七的盛情邀约下,暂住在了濮府之内。
天蒙蒙亮,叶帆就在生物钟影响下,清醒了过来。
门内的动静,让早早在外候着的丫鬟轻轻敲门出声。
“叶老爷,您醒了啊,奴婢们为您准备好了洗脸水,可以进来吗!”
屋外的呼喊让叶帆还有些诧异,稍微愣在了原地。
随后想起这是在中原,也就没了太多诧异之情。
要是在西域,大清早传来这么一声,恐怕第二日官位可就不保。
西域虽然在他的规划下,有着雇佣制度,可哪里比得上中原这样严重的割裂现状。
这事要是传到自家主公耳畔,可没多少官员能全身而退。
可现如今来到长安,入乡随俗,也不能漏出些破绽。
叶帆调整情绪,清理了一下嗓子,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衫,有些别扭的开口。
“进来吧!”
门扉被缓缓推开,三位丫鬟端着脸盆就从门外迈步走了进来。
对着叶帆恭敬的欠身,低着头出声。
“叶老爷,奴婢们替您洗漱吧。”
叶帆传唤这些在中原为奴为婢的女子,都十分别扭,再要是被人这么伺候,那可真的是浑身不得劲。
“不用了,不用了,水放一边吧,我自己来,自己来。”
进门后的丫鬟暗地里互相对视一眼,双眸间是藏不住的诧异。
为奴做仆这么些年,可是第一次遇见叶帆这样的老爷。
望着叶帆自己清洗后,还端着水盆询问一句,更加让她们心思乱动。
“麻烦各位姑娘了,这个水待会倒在哪里啊?”
“叶老爷,这事哪能让您亲自动手啊!”
“额...那行吧,麻烦各位姑娘了。”
叶帆这般礼节,还有如此待人接物的处事,可是让此刻进门的丫鬟眼神闪动,对于自家主人的这位西域好友可是颇有好感。
这些中原侍女不知道的事,叶帆这般举动在西域算不得什么,互相为人,没有虽为的高低贵贱。
可现在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地区,那就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不知道你家老爷现在还在何处啊?”
“我家老爷现在应该还在安睡呢!平日里也是隅中时分才醒呢!”
叶帆望着天边大概是日出的时辰,心中估摸一番,还要很长时间。
心中已经在盘算着待会要不要先去淮安王府,看一看淮安王那边是否准备妥当。
只不过叶帆这边还在思索之际,候在门口附近的丫鬟,一个个低头低呼。
“拜见老爷。”
闻声而望,叶帆就瞅见了哈欠连天的濮初七。
“濮兄,你怎么起这么早?”
叶帆起身迈步迎了上去,很是诧异的询问着,侍女口中不睡到隅中时分的濮初七。
濮初七见状,轻轻拍了拍还有些迷蒙的脸颊,淡笑着回答。
“叶兄远道而来,我岂能有功夫闲睡?”
叶帆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将濮初七迎进了房门。
二人刚刚坐定,就有侍女端着热茶,还有早上的吃食有序的跨进大门。
“叶兄要是能长留长安,那我当然没必要早起,可你停留些许时日还要再回西域,之后相遇也没个确定时日,哪能在如今还将时间放在睡觉上?”
“濮兄,可你这模样,休息不好那可真是我的罪责。”
“不碍事,不碍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濮初七大手一挥,很快将这个话题摔在了一遍。
刚好濮府中的丫鬟也准备好了饭食,濮初七拉着叶帆就坐在案桌上吃了起来。
咬着长安特色的美食,濮初七也说着今日的打算。
“叶兄,你这么些年没来长安,恐怕对此地陌生无比吧!”
叶帆将瓷勺里的白粥吞咽下去,才回答着濮初七的询问。
“确实如此,这么些年没来长安,可真的是有点物是人非!”
“哈哈哈,那刚好,这几日叶兄要是不嫌弃,我就带着你在长安游玩一番,虽说没了帝都的名头,可富庶场景不减当年啊!”
“那可就有劳濮兄了。”
“哈哈哈....”
濮初七爽朗的笑容,刺破了这座府邸有些冷清的天空。
这么些年来,濮初七可从来没有像这两天如此开心。
叶帆的到来,让他将一切烦恼都抛之脑后。
活了这么些年,还好有这么一位挚友能陪自己谈天说地,要不然这个高贵的身份,还有富庶的生活,他恐怕早都被逼疯了。
叶帆未来之前,濮初七都有时候想,要是自己那位弟弟没有如今的地位,他应该还在地里当牛做马。
一家老小见不到太多绫罗绸缎,也看不到所谓的人间富贵。
他也应该同样娶一个臂膀厚实,身材结实的农家女子,同他结为连理。
日子应该会过得很苦,发妻也会埋怨自己跟着他过着苦日子,可那样的生活,也要比现在,同为家人,却比陌生人跟冷淡要好得多。
常言道,一块石头也有捂热的时候,可自己那位廷尉三女儿,连捂热的机会都不给。
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那是藏不住的鄙夷。
可濮初七没有选择的余地,那是自己那位弟弟为他找的贤妻良母。
濮初七感觉自己活着就是一具空壳,要不是有叶帆这人,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忍受不了这般生活,自我了断一了百了了。
二人用过饭,濮初七领着叶帆迈步出了门。
临行前,濮初七还让府里的下人为他的妻子通传一声。
告知一下今日带着叶帆出去在长安城游玩一番。
站在距离濮府有些距离的街边,叶帆左右张望一番道路两旁的街景,开口询问。
“濮兄,你说得好玩去处就是博番坊啊!”
濮初七有些尴尬的挠着头,尬笑几声。
虽然他在长安生活许久,可转悠的地方除了某些地方真的没几个。
平日里不是没有长安城其他世家之人邀请自己,可去了那个场合两三次,濮初七就借口不在去凑热闹。
那些世家子弟聚集言谈的事情,他早些年是个务农之人能明白的事?
而且还因为自己的一些鲁莽行为,闹了些笑话,成了他们口中调笑打趣的对象。
放在谁身上,都不会在腆着个脸自讨没趣。
好在长安也是大城,能让他转悠,自得其乐的地方也不少。
赌博这事,虽然没有以前那样嗜赌成性,而是手痒找个机会来玩几把。
这也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可以调动他乐趣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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