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师侯国花灯节,侯府内也是张灯结彩,万紫千红好不喜庆。
享受着侍女的按摩捶背,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听着堂下现如今负责城外示意的小官汇报。
“你说,徐端静那个女子,将高昌从孤这里早先购买的土地分下去了?”
“辅国侯明鉴,的确分下去了,还有那些牲畜,不过...”
“不过什么?”
“那个女人命人在墙上写满了大字,大多数写着都是忠君爱国!对于牲畜要好生照看!胆敢肆意伤害辅国侯财物者,重罚!”
“有意思!”
车师辅国侯摸索着下巴,嘴里喃喃自语。
后城居民早些年都是回鹘人,现在经过这么些年的引进,反而大多数都是中原人,或多或少和此地生活的百姓在某些方面摩擦不断。
生活习惯,宗教礼仪,待人接物总会触碰到对方的禁忌。
现阶段没有出现大的死伤事故,云光压在车师城外的各个村落,一时半会儿还翻不起什么浪花。
城外各家各户有什么纠纷,最先跳入脑海的就是找云光或者云光手底下兵卒去评理。
至于为什么不找城内的大小官员,还不是因为那些贪财的家伙,谁给塞的钱多,谁就有理呗!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心中盘算,先不打算找徐端静来问话,写的大字好像还是专门有利于他的统治。
懒散的睁开眼眸,问着另一个问题。
“盐场行商那些子侄做的如何了?”
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的询问,让台下的小官支支吾吾,不知道作何言语。
注意到这副模样,辅国侯心底也是只摇头,失望不已。
“下去吧!”
“喏!”
堂下的人离开,车师辅国侯沙迪克*利亚德再次舒服的眯起了眼睛,顺道拉过,一旁伺候自己的侍女,很是熟练的抓着一团白乎乎的‘面团’,过着手瘾。
他是舒服了,一旁的侍女却皱着眉不敢出声!
...............
花灯街上,雅拉*萨费一马当先,走在前方开路,还时不时回头同并肩行走的云光邹菱搭话。
“你跟我爹都是死心眼,老顽固!”
雅拉*萨费此前拿着好酒,没诱惑到云光让其松口,显然很是不忿。
走在路上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云光也被搞烦了,回怼了一句。
“你把你爹说服了我就在后城兵卒收你,要不然免谈,我可不想和你爹动手!”
雅拉*萨费猛地停下脚步,蹦跳着转过身,惊喜的面对着云光。
“你说的!不许反悔!!”
“不反悔,行了吧!我云光做事,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哪有反悔一说!”
“哈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了,我去找我爹了,我还就不信他不松口!”
雅拉*萨费兴奋的惊呼一声,整个人雷厉风行,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云光只是摇摇头,有些无语的看着在街道上横冲直撞,渐渐远去的背影。
从怀中掏了些许银钱,将路边一个花灯从摊主手上买了下来。
眼见对方还要推辞,被云光吓唬一句,要是不收,灯也不要的话,摊主憨笑着收下了钱财。
花灯被云光递个眼神一直不断看着这个玩意的邹菱。
“谢谢云哥哥!”
“还跟我说什么谢谢!有没有想吃的,可别和我客气!”
邹菱提着自己心仪的小花灯,轻轻摇头。
攥住云光的衣角,害怕在这个人群中和云光走失。
云光低头盘算一下,今天要去哪里,猛然间想到了个地方,一把捞起邹菱捏着自己衣角的手,就朝着想起的地方走去。
这一下,让邹菱红了脸颊,感受着捏着自己手掌的粗糙,此时让她心痒痒!
微微抬头,余光中看到云光神色如常,不知道为何,心中就起了逗弄一下他的心。
“是我用劲大了吗?”
云光察觉到手心被自己牵着的手,轻轻的挠着自己掌心。
还以为是他力气用的有些大,捏疼对方,赶忙松开了不少。
不过还不等他松开多少力气,邹菱的小手掌反而用力攥紧了不少。
“没有~~”
要不是云光听觉敏锐,邹菱苟着头,如同呢喃的声音,他还真的不可能听清。
“这样啊!那要是我哪里用的气力大了,你就说,可别忍着!”
邹菱对云光直男式的发言,心底暗自说着笨蛋,可最后还是脆生生的点点头。
.................
“苏梓涵,你不看了,这么着急回去干什么?”
黄琦这边还在人群中看热闹,回头就发现苏梓涵已经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
赶忙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并且大声呼喊。
这次苏梓涵跟着黄琦来看一下车师的烟花灯火,也只是想要看一看风景。
不过没成想就遇到了那个血夜让那些游牧鞑靼胆寒的人。
碍于身份原因,她无法上去说一声感谢,只能默默的在远处献出她的敬意。
望着那位将军和那个女子的交谈,心中也泛起了涟漪。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苏梓涵眼神猛然亮了起来。
是啊!
为什么不去后城参军杀鞑靼呢!
想到这里,就记起了那个火光滔天的夜晚。
想起了那位威武霸气的将军,也许跟在这位将军身后,恐怕不愁找游牧鞑靼报仇的机会把!
“黄琦,我不看了,身子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苏梓涵僵硬的回头回应着黄琦,悄悄的扯了个谎言,快步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黄琦站在原地,将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拿着小花灯发着呆。
“还打算送给你呢...”
花灯之上,画着的正是一副百年好合的图案,甚是喜庆。
苏梓涵这会儿,心中去后城参军的念头,犹如瘟疫,疯狂的在心底蔓延。
女人参军那可是滑天下之大稽,中原王朝在儒家文化下思想僵化,女人就是传宗接代,相夫教子伺候人的存在。
中原可不比周边蛮夷小国,可没有鞑靼女将,乌桓悍妇这样的存在。
打天下是男人的事,女人靠边站。
当然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骨架差异,肌肉强度,都让男人在冷兵器时代,毫无例外的碾压女性。
除开个别变异的个体,这是这个时代不变的定律。
苏梓涵回到再次挤满了各色女子大通铺,找了把剪刀,开始比划自己脑后齐腰的长发。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这是儒家文化下贯穿治国的孝道之首,也是宣传了四百余年的理念。
寻常人在这个社会风气下,除开罪大恶极之人被施了刑罚,可没几个敢对自己身体上任何部位下手。
现在苏梓涵家人都死绝了,这副身体也在那个夜晚肮脏不堪。
种种遭遇,对她还有什么孝可言。
复仇的怒火,让她毫不犹豫的对着自己齐腰的长发动了手。
也许自己日后可没时间打理这头乌黑漂亮的长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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