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一晃而过,石涧弯的岔路口,众人做着分别。
“义士,这一路上多谢你们关照,还有这是你们的毯子。”
“出门在外,能搭把手就搭把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北上夜晚严寒,这两条毯子送你们御寒了!”
“不妥,这路上已经受你们照顾了,在拿走财物实在无颜!”
徐端静很是坚持,倔强的捧着毛毯对着行商头领。
行商头领无奈的盯着面前这个身形消瘦,神色却异常坚毅的女子,无奈的摇摇头。
“你这女人,真是倔强,那么这样吧!算你欠我个人情,以后要是有什么事,说不定我还要找你帮忙呢!”
徐端静很是犹豫,对于这支行商话事人的话,她很是不相信。
这番别离,天南海北,就连再次相遇都很是难说,更别提以后在帮上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祝你们母子二人一路小心。”
话音刚落,行商头领转身就走,招呼着驼队继续朝西出发。
徐端静拉着儿子欠身感谢着,这一小段路帮助他们颇多的商队,目送着这支商队缓缓消失在拐角。
“光儿,咱们也走吧!”
“嗯,娘我来背你!”
云光很是熟练的将两条毯子搭在包袱上,随手挂在脖颈,转过身微微欠身,示意母亲趴在背上。
这里山路崎岖,徐端静风寒初愈,这一路上都是儿子这么背过来。
“累不累?”
徐端静伏在儿子不算厚实的脊背,有些心疼的擦着儿子脸颊上汗珠划过的痕迹。
“娘,孩儿怎么会累,我还能跑来跑去呢!”
云光微微侧头,冲着母亲炫耀着自己充沛的体力。
徐端静也捂着嘴轻笑,宠溺的揉着儿子的脑袋瓜。
随后抬头望着已经有些许绿植的陌生地方,神色有些担忧。
希望这一路上别遇到什么豺狼虎豹,安全赶到目的就好!
这个时代,这些荒无人烟的地区,那些动物才是这里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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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熊熊燃烧的大火,将湛蓝的天空染得漆黑。
原本安宁祥和的村落,此刻哭喊声一片,浓烟夹杂着血腥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肉香味,让这里的气味让人想要呕吐。
高举的马蹄愤然落下,带起一声清脆的骨裂声。
口中喷出的鲜血让淡棕色的马鬃都变成了红色。
凹陷的胸膛,黯淡无光的眼睛,还有那把临死前都紧紧捏着的菜刀。
这一切都在诉说着一场厮杀后失败者的下场。
远处传来高声叫嚷,原来是鞑靼游牧在这里肆虐。
喊杀声渐渐停息,低沉的哭声弥漫在这个村落。
身上带着或多或少伤痕的中原人被人用麻绳串成一串,皮鞭响起,磨磨蹭蹭的中原人身上就多了一条血痕。
这些鞑靼游牧没有将他们当成人,只是看做会穿衣,会说话,会干活的‘牲口’!
“察豺!!察豺!!别磨蹭了!!”
一处还算完整的房屋里,一个鞑靼蛮子心满意足的从双目圆睁,嘴巴大张的女子身上爬了起来。
“妈的!刚玩尽兴呢!”
这位叫察豺的鞑靼游牧,伸手拨弄了一下躺在地上,四肢软弱无力的女子。
没好气的轻啐一口。
“妈的,又没注意力气!怎么这么不经玩!”
躺在地上的女子,脖颈处有一道清晰的红色印痕,还有地上被指甲扣出来的抓痕,竟然是被活活掐死!
提好裤子,扎起束腰,将放在手边的武器拿起,随意的将脚边插着一支箭羽的襁褓踢开,像个无事人一样离开了这里。
火把抛入房内,很快燃起了大火,很快这里的罪孽被一把火吞噬干净,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翻身上马,这个鞑靼游牧很快朝着呼喊自己的同伴疾驰而去。
“奶奶的,还有心思找乐子!再不快点并州的军队就来了!”
“急什么!咱们已经好几年没出来打草了,他们反应不过来的!而且,拓跋部和宇文部不是闹得正开心呢吗?并州军卒顾不过来!话说‘两脚羊’多吗?”
“还行吧!三百来个!”
“那就好,这下部族的战士们可以放开手脚训练武艺了!”
两个鞑靼游牧骑着马背,驱赶着抓到的‘两脚羊’拉着属于他们的货物,朝着广袤无垠的草原深处缓缓走去。
这些被串成一串的‘两脚羊’的队伍中,嗓子已经哭哑,泪水已经流干的少年回首望着身后只剩余烟的村落。
明明前一天还在和村里的同伴在田间地头抓着蚂蚱。
明明前一天还缠着上了年纪的里正听着稀奇古怪的故事。
明明前一谈还有母亲拿起破旧的鞋子丢着他,骂他不听话。
可为什么就成这个样子呢?
少年还记得父亲做着艰难决定,远离家乡,来到千里之外的并州。
城中贴了告示说这里有地种,这里有饭吃。
这才种了几年地啊!怎么现在连人都没了啊!
平常那些来村里每次收粮的兵卒怎么没人来?
为什么没有人来救他们!不是说交了粮食,就保护他们的安全吗?
村子里可没谁拖欠,也不敢拖欠啊!
提早半日燃烧的警戒狼烟就无人理会吗?
年少的少年现在完全就是失了神的一堆烂肉,只会机械的跟着前面的人一步一步的朝前走。
鞑靼游牧离开了好长一段时间后,一支骑兵从远处带着浩大的声势狂奔而来!
尘土飞扬,人数想来是不少。
“禀丁县丞,我们来晚了!鞑靼已经走了!”
骑在马背上的男子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唇。
“知道是哪一部吗?”
“属下不知,不过张刺史那边正在和宇文部,拓跋部开战,大概率是他们的人!”
“战况如何?”
“战事有些焦灼,还在南匈奴五原地区纠缠!”
“负责这里狼烟警戒的人是谁!”
男子攥紧马缰的绳索冒起了青筋,语气很是低沉。
“禀丁县丞,是京都林家子侄,林怀宇!”
“半日前就有狼烟,为何到现在才有消息!”
骑在高头大马上丁原此刻怒气横生,是掩藏不住的杀意。
这些手底下的兵卒却没敢说话,只是无奈的张张嘴,又低头了下去。
“说!!!”
“禀县丞,林怀宇率众都醉倒在了花楼,这才...这才...”
“踏马的!!军法处置!!”
“丁县丞息怒啊!林怀宇可是京都一品大员的子侄,这要是动手,到时候丁县丞您恐怕人头不保啊!”
兵卒小心翼翼的劝告着,这一位可在并州是为数不多的好官,好将军。
“踏马的!!踏马的!!踏马的!!走!去五原!!”
调转马头,双腿轻夹马腹,朝着鞑靼游牧五原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这场突入起来的打草,打破了这几年并州和南匈奴以及鞑靼游牧之间的平静。
或许一直都不平静,只是这次事情闹大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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