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的不适感消失的差不多,云光也不在叨扰。
行礼告辞,望着老人家有些蹩脚慌乱的回礼,云光也觉得亲切。
回身朝着歇脚休息的地方赶去,路过一路上很多如老人家一般的人群。
云光心底只能默默发誓,再等等,再等等,必定会有一个能让你们也安稳度日的世间。
弘农城内停留些许时日,大水造成的地面塌陷也总算能供人通行。
当日那条拦路的河流,本来也是因为雨水激增才导致的原因。
现在雨水消停,也缓缓消退消失不见。
除了留下一条有些宽大的沟壑,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停留了好些时日的车队再次出发,准备好干粮用水,路上可不能有太长的歇脚时间。
......
中原,洛阳城中。
从陪都到帝都的过度,有时候也只是需要皇帝的一道诏令。
生活在此地的一些人还很是高兴,他们从今以后也算是天子脚下生活的人。
一时间地产价格激增,各种奢侈,新奇的玩意也出现在了洛阳。
对于胜任成天子脚下生活的人,一部分还是没有太大的触动。
毕竟天子的到来,有时候还会让他们受到的压迫也更多些。
保不齐出门买个菜,不小心才到别人的鞋面,都会是那个衙门的高官或者王府的大管家。
寻常百姓出门现在也分外小心,就害怕冲撞了现在出现在洛阳城里的各色‘小神仙’。
“大哥,你还看天象啊!那些官家的人都开始赶人了,你还有心思看云彩!”
门外走进来的两个青年,望着贫民窟一处露天小院子里的大哥,抬头闲暇望天的模样,真是又气又无奈。
“他们要把我们赶去哪里啊?”
抬头望天的张角,头也没回,很是平淡的询问了一句。
“城北给圈出来一块地,就是乱葬岗的那块地!”
张宝急的直跺脚,怒气上涌在整个脸上都一览无余。
“知道是为什么吗?”
“说是皇帝登高眺望,看到这片棚户区觉得民众疾苦,要治下百官整治救助!”
负责消息往来的张梁,立刻将皇宫传出来的细枝末节告诉在面前的大哥。
话音刚落,另一半的张宝就接上了话茬。
“皇帝老头是好心意,可不知道他手下养的都是一群什么恶狗吗?”
张梁迈步向前小走几步,和自己大哥靠近了不少距离,压低着声音询问着。
“大哥,要不要让信徒们上门闹事,给那些恶狗们一点颜色看看!”
现在洛阳可不比以前,有些话可不能明目张胆的开口言说。
眼神从天空中离开的张角,微微沉思一番,轻轻摇头。
“不妥,目前而言,还是发展信众即可,不可让朝廷察觉我等闹事带来的影响,知道我们带来的威势,他们或许会有所警觉!”
张角的考虑虽然让两位弟弟颇为不服气,可对于一手创建太平道的大哥,他们还是言听计从。
要不是没有大哥的拉扯,他们兄弟几个恐怕早就饿死了。
“朝廷刁难,全都应承下来,切不可鲁莽顶撞!当务之急还是继续扩张我太平道的势力,告诉各路渠帅,目前别和朝廷起冲突!”
张梁张宝对视一番,对着自己大哥开口应答。
“喏!”
吩咐完让亲兄弟们气愤不已的事情,张角开始嘱咐着另外一件事。
“这几日流行一下从西边而来的人!”
大哥的嘱咐,让俩兄弟有些疑惑。
“西边?是益州那边?”
张角的摇头,让张梁接上了话茬。
“那是凉州?”
兄弟二人都猜错,张角也没有在有过多遮拦。
“是西域!”
大哥张角的话,让兄弟二人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口。
这个西边可真的是太西边了点吧!
“大哥,留心西域来的人干嘛?那些大胡子胡商能干什么?”
张梁张宝二人对于西域的了解,还是络腮胡漫布,一口奇怪中原话的胡商。
毕竟从西域早些年到达中原所在地方的人,也几乎都是这个模样。
信息流通的缓慢,也就造就了地域刻板印象的发生。
张角摸着下巴处的山羊胡,嘴角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和我们一样,想吞掉这条垂暮老龙的黑龙之主,东出而来了!”
张梁和张宝没有跟着那个神神叨叨老道士学过艺,有时候根本不明白自己大兄在说着什么。
不过大兄能从无到有创建起如此规模庞大的太平道,他们兄弟二人也是佩服不已。
跟在大兄身后,不管如何,也要对这个无情世间发出他们的怒吼。
“大哥,你是想和那位你口中的黑龙之主共同起事?”
张梁虽然排行老三,可心思要比二哥活络不少。
稍微一思考,就明白自己大哥为什么要让他们的人关注,从遥远西域而来素不相识的人。
“假若详谈甚欢,一左一右夹击这个腐朽王朝,羽翼丰满之时,轻而易举。”
带着自信笑容的张角,胸中顿时豪气万丈。
这条飞翔与天际数百年之久的老龙,总算要迎来了他的末日。
多少妻离子散,多少含冤受辱,多少人间惨剧。
数百年的压迫,重要有人为了他们当做蜱虫的人来伸冤呐喊。
......
洛阳城现在可是贵人云集,迁移帝都,可从来都不是一件小事。
城中的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院落,今天却迎来了一些贵客。
“本初兄,你这在长安的日子可真是羡煞旁人啊!”
曹操曹孟德站在小院落的门前,作揖凝望着隐居在洛阳的好友。
“孟德言重了,言重了!快,快请进!”
袁绍出任濮阳县长没几年,母亲病丧,为了尽到自己孝道,辞官为母亲守孝。
之后又补服夫丧,算算年头现在已经快六年之久。
俩人早些年在长安游园欢乐,可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后来也因为各自的事情,天南海北相隔,可往来的信件却从来没有中段过。
“家中无酒,只有些许薄茶,孟德可别嫌弃!”
一抹清茶徐徐冒着轻烟,小院中虽然不是太过宽敞,可打理精致,也别有一番滋味。
“本初兄,你这是什么话?揶揄小弟不是?”
曹操环顾四周,随后佯装愠怒,用话语回怼了过去。
惹得沉寂六年,脾气变了不少的袁绍哈哈大笑。
“岂敢...岂敢...我可不敢调笑北部尉啊!”
“本初兄消息可真灵通,刚上任没几天就被你知道了!”
“在怎么说,洛阳我可生活了还多年了!”
俩人举着茶杯,互相示意一番,随后捏着宽大衣角,遮住面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斟倒茶水之时,袁绍也对初来的曹操开口解释。
“本初兄,我也听说了,朝廷多次召你入朝为官,为何拒绝啊?”
曹操很是礼貌的伸手伏在茶杯边沿,望着给自己斟了半杯茶水的好友袁绍。
“本初兄,你这家族长辈丧期已过,隐居再次,可是埋没你这一身才华啊?”
袁绍微微一笑,对着疑惑的曹操开口询问。
“孟德,你我二人情同手足,我也不向你遮掩,党锢之事你可知晓?”
曹操微微抬起眉毛,神色也些诧异。
“怎会不知晓,天下唯党人不赦,吾岂能不知晓?”
语气有些诧异的曹操,随后心中稍微一思索,有些诧异的望着好友。
“难不成本初兄你...”
袁绍也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了小院走廊里出现的人。
“孟德,给你介绍一二,这是张邈,字孟卓。”
小院中的三人赶忙站起,互相作揖。
一番交流之后,曹操有些有些玩味的望着好友袁绍。
“本初兄,你这做的事可真的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袁绍不以为然,很是随意的摆摆手。
“没什么大开眼界,只不过是看不惯阉狗行径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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