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牧欢藏在窗外听杨莺忽悠宁荌荌的时候,
杨府后院的绣楼上,也来了一位客人。
这人不是从正门进来的,而是不请自来,跟牧欢一样,偷偷摸摸的上了二楼。
只不过,他的藏匿功夫,要好过牧欢数倍,
大白天的,楼下伺候的婆子,还有府里的家丁,丝毫没有察觉到动静,这个人已经从楼外攀到了二楼廊上。
“你来的正巧,许土死了。”
“什么?”
来人是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也是一身道袍,唇上的一抹胡须,修剪的整整齐齐,
这人生的眉眼端正,面皮白净,很有一股子仙风道骨的韵味。
“我已经把他的尸体扔进了杨家的水井里。”
“哼,该不会是你杀了他吧?”
玉姬微微侧目:“玉玄子,你若再说这种话,咱们就到老祖跟前去辩上一辩。”
“哼”玉玄子不再作声。
“杀他的人,是一个叫做牧欢的穷书生。”
“穷还能读书?”
玉姬面纱之下露出一个笑容:“你是传教之人,什么没见过,穷书生而已,也值得吃惊。”
“许土一直跟你在一起,他死了,你为什么没事?”
“谁知道呢,你的弟子不中用,你来问我?”
“你!”玉玄子气的连形象都快维持不住,只是这玉姬是教主信重之人,他也要退让三分。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玉姬惹了玉玄子跳脚,又来哄他。
“老祖不是说过,咱们都是亲人,不要自相残杀,你来的正好,那牧欢是个麻烦,咱们要想在这来安城里传教,得先解决了他才行。”
玉玄子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一个穷书生你都对付不了?”
“他可不是一般的书生,功夫比我也不差。”
“哦?”玉玄子听到这,顿时有些兴趣:“你得了老祖的真传,能跟你不相上下的人不多,江湖上有真本事的帮派就那么几个,这牧欢出自谁家?”
玉姬微微皱眉:“他的招式又快又狠,很是强横,腿上功夫也了得,我倒是没有瞧出他练的是哪一派的功夫。”
玉玄子见多识广,闻言想了想:“你这样说倒有些像洱池山天武派的。”
“但是我也查过他,只是出身凤濮镇旁的一个小村子,在这之前,他都没有离开过凤濮镇。”
两人陷入沉思,也是想不明白,因为洱池山上那位,从未下过山,更不可能跑到偏远小镇去收一个弟子。
玉玄子想了想:“他人在何处,我先去会会他。”
玉姬摇摇头:“昨夜他乔装成了一个乞丐,今日我让杨家派人去找,结果,到现在都没有消息。”
“那我如何去找?他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玉姬摇摇头:“他一路追着我来,想来是想寻回我从他娘子那里骗来的东西,我料他还会出现,不如你再留两个人给我,下一次叫他有来无回。”
圣姑玉姬并不知道锦娘会跳河,她只见这牧欢出现,知道那酒没有毒死他,便以为他是来追回东西,顺便替他自己报仇,毕竟那些首饰价值不菲。
玉玄子有些好奇:“你到底拿了他什么东西?”
玉姬也没想藏着,拿出一块玉佩,正是牧欢父亲留下的那块刻着牧字的玉佩。
“最贵重的是一支凤钗,我给了杨府的小姐,那也是个妙人,咱们老祖麾下,又要多一名仙姑了。”
玉姬说完,没听到回应,扭头一看,玉玄子拿着那块玉佩,看着上面的麒麟兽和牧字一脸的惊恐。
“怎的了?”
玉玄子的冷汗都从鬓角淌了下来,喃喃念着:“牧欢,你说他也姓牧?”
“是啊,你见过这玉佩?难不成有什么大来历?”
玉玄子加入长生教之前,也是江湖上很有名望的一个武者,
他曾有自己的道观,也曾在武安江畔开教立派,门下弟子众多。
在江湖上的声望一时无两。
后来也不知什么原因,一夜之间道观化为乌有,玉玄子也销声匿迹,
等到长生教建立,他竟成了长生老祖身边一员大将,
玉姬虽跟他因为抢功劳的事有些争锋相对,但论江湖见识,她是自认不如玉玄子。
玉玄子稳了稳心神,把玉佩仿佛烫手山芋一样还给玉姬。
“你说的这个牧欢,多大年纪。”
“看上去,还不到弱冠之年。”
玉玄子微微皱眉:“年纪对不上啊。”
他犹豫片刻,终于做了决定:“我留下。”
有了玉玄子跟她联手,玉姬当然更有把握留下牧欢,因此,点头同意了。
杨莺跟宁荌荌约好,明日在杨府设宴,到时,带她去见圣姑。
牧欢在窗外听到两人离开厅堂往外去了,他也悄悄翻出了知春院。
正准备离开,谁知又撞上几个家丁,见了他拉了就走。
一路被拉着来到了靠近宁府角落的一处小院,
牧欢发现,这里聚满了人,里面一个穿戴富贵的公子,正是先前把他叫走的那个人。
牧欢被挤到了里面,这才看明白,原来这公子找了这么多的人来,是为了抬东西。
他在这院子里,做了一个巨大的,装饰豪华的马车厢,结果做完之后,发现抬不出去了。
想要把这车厢给抬走,不光要拆了小院的院墙,还得拆了府里的院墙。
当初他只是不断的拿了材料在这里做,没曾想越做越大,也没有考虑好做好之后的事。
牧欢瞧着,二十几个人上前抬这个特殊的车厢,使了半天劲,这车厢纹丝不动。
可这些人已经把车厢给围住了,再加人也没地方上手了。
贵公子急的直跳脚,牧欢一脸的疑惑,一个木车厢怎么会这么沉。
等到贵公子想要先把里面的东西往外拿拿,牧欢伸头往里一瞅,好家伙,里面简直是博物馆。
原来不是这些家丁没力气,而是不敢使力气,
万一不小心摇晃了,打了里面任何一样都赔不起啊。
一样一样的古玩珍品从里面被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安全的地方。
这一次,车厢被抬起来了,可问题又来了,车厢比院门宽的多,
这些家丁也举不了那么高,只有拆了车厢或者拆了院门。
贵公子的贴身小厮提醒自己的主子,就算拆了这小院的门,外面的大门也同样不够宽。
最后权衡利弊,公子舍不得拆了他亲手做的马车厢,于是大手一挥,集体拆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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