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连带着特殊部门的人在超市里守了一个礼拜,别说邪修人了,连邪修的衣角都没有看见。时代在变化,看来偏执的邪术士在国家的大力剿灭打压下,也学会了什么叫做低调行事,忍气吞声。
“上面调查过了,a市撕拉袋供应商总共就两家,最近这两家都新换了部门经理。事情一出来,那两个部门经理就消失了,连离职手续都没去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死了?”顾长生猜测地问道。
“也不是,目前的怀疑是,对方冒用了他人的身份,事情败露后就来了个金蝉脱壳。根据调查,那两人使用的身份证,证件原主一直在老家务农,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连自己身份证丢了都不知道。”农村人很少有用到身份证的时候。有时候放在抽屉里,一年到头也不会去翻一回。没发现也正常。
至于撕拉袋公司,工作的时候,没事谁也不会去验证别人身份证的真假,于是那两人就一直没暴露,顺利地蒙混了过去。直到他们消失,警察用追捕逃犯的借口找上门后,公司同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吃惊的同时,不由得大呼幸运:和逃犯共事几个月都没出事。
尤其是,因为逃犯工作能力的问题,他们中间有不少人,背地里都说过人家的坏话。当面阴阳怪气的也有不少。
这运气简直逆天了,完全可以去买彩票。
“调查过对方的住处后,我们认为这很可能是团伙作案。从监控上看,光是露过面的邪修就有四个,隐藏在暗地里的还不知道有多少。”
“不管多少,人估计都已经离开a市了。上面的意思是,守完今天大家就可以散了。”他们不可能一辈子都守在这里,就为了等四个或者一群根本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的邪修。
特殊部门人手紧张,经不起这么资源浪费:“不过为了保证市民的安全,接下来我们每天都会派人轮流在各大超市购物,伪装成顾客巡逻。”
也行。顾长生并没有任何意见。两人在超市里闲逛到下午,最后分道扬镳。
才回到家没多久,顾长生就接到了陈老的电话。
“我想给灶君弄个神龛。”总觉得只贴张画像在墙上,太过简陋。这次灶王爷帮了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陈老都觉得,得给他老人家换个更体面舒适的居所:“然后再修个金身放进去。”
“不过我不懂这些,你看那金身神龛都该怎么做,神像多高多宽才合适?神龛要用什么木料?给推荐几个好的手艺人?”陈老觉得,作为灶王爷现存的徒子徒孙,顾长生一定比他更了解灶君的喜好。
给祖师爷塑金身?!
顾长生一听眼睛就亮了,在超市逛一天的疲累瞬间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格外精神奕奕:“预算多少?”虽然知道陈老不缺钱,不过该问的还是得问。
“没有上限。”陈老十分霸气。
大不了他一辈子的积蓄都砸进去。
一向节俭朴素的陈老,这会却一点也不觉得,拿那么多钱去塑一座神像是浪费。在他心里,这次邪修的事,灶王爷救人无数,功德无量。别说只是一座金身,就是两座三座,他都给想办法造。
“神像不要那种贴金箔的,那太虚了,要用纯金塑造。”这样显得实诚。
之所以这么大方,除了感激灶王爷,想给对方塑个真正意义上的金身之外,陈老也是存了小私心的。他指望着下回再有类似的事情,看在金身的份上,灶君能再给提醒提醒,好让他们能及时应对,减少市民的受害程度,甚至干脆就直接阻止恶**件的发生。
把希望寄托在神仙身上,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邪修行事毫无规律可言,而国家在这方面上,底子薄弱,人手严重不足,根本没办法时时刻刻监控住全国。现在知道还有条路,陈老当然不会放过。
“金子质地太软,要纯金的估计有些难。”顾长生脑子里飘过一串又一串的电话号码,摇摆不定,难以抉择。
能让他记住号码的匠人,手艺都很精湛。
一时之间,顾长生有些不知道该推荐哪个给陈老:“为了能成型,金子里肯定多多少少要掺点其他金属。不过我认识好几个老手艺人,技术巧夺天工,能最大程度地降低这些金属的添加量。其中有几个木匠,手里都还藏着些珍贵的老木头,做神龛很合适。我以前的那些神像、神龛也都是找他们定做的。等下我把他们的优缺点和联系方式都发给你,你自己看看要找谁。”
“也行。”陈老没太失望,他在打电话之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何况知道木料不用自己寻摸,已经是意外之喜,不能太过苛求。这世上哪有什么是事事完美的。
知道顾长生明天不用再去超市,陈老的茶瘾就又起来了:“我那六克大红袍可都还给你留着呢!”所以你什么时候来拿?
正事做完了,茶叶什么的,也可以开始交换了。
“明天明天。”顾长生也想早点把茶叶拿到手。他好长时间没回老家,这个月回去的时候,不拿点好东西哄哄,他爸妈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
第二天一大早,顾长生就去了陈老家。他没空着手,特意带了桌席面。把提前做好的菜肴,用两个三层高的雕花食盒装着。因为食盒有些重,拿来拿去的不方便,顾长生还专门打了车。
给茶叶施法并不费事,从进去到出来,总共也就花了半个小时。揣着茶叶回到家,顾长生顾不上休息,挽起袖子穿上围裙就开始忙活。
说好了要补偿祖师爷的,就从今天开始。
顾长生打算做的是鲜花饼。这会有许多花卉正值花期,昨天他就打电话让人采了最新鲜的送来。早上到的货,出门前他特意把花瓣洗净了,控水到现在,水分晾得刚刚好。
饼才做完,门铃突然就响了。
这个点谁会来?俞家兄弟俩都有钥匙,用不着按门铃,其他人就算是找他,一般也都是默认去店里。顾长生有些好奇,开门前特意从猫眼里往外看了一下。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三十几度的高温,别人穿着短袖都还嫌热,恨不得能光着,她却还穿着长袖长裤。
脸上戴了口罩不说,甚至还系了条纱巾。纱巾不是戴在脖子上做装饰的,而是从头上披下来,掩住了大半张脸。
对方似乎并不想让人看见她的脸,即使有口罩和纱巾双重保障,她也还是下意识地低着头。两只手不安地交握在一起,肩膀微微向内缩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胆小。
女人的打扮实在是太奇怪,顾长生衡量了一下双方的武力值,又再次确认对方身上没有地方可以隐藏凶器以后,这才把门打开。
“请问,你是顾大师吗?”看到门开,女人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交握着的双手紧了紧,这才鼓起勇气问道。
“我是顾长生。”
“没找错。”虽然眼前的这个大师有些年轻,但女人还是如释重负,说话的语气也没那么紧张了:“我是吴婕阿姨介绍来的。”大师是个年轻人的事,来之前吴阿姨和她打过预防针。
吴婕是朵朵的妈妈,顾长生印象深刻,闻言,便让开门:“先进来吧。”
没隔着个猫眼,看人就更真切了许多。顾长生一下子就注意到女人身上浓浓的黑气。
面对面坐下,给对方倒了杯茶。热气腾腾的茶水捧在手心里,略微有些烫手的温度似乎给了女人勇气。
把茶水放到一边,女人解下纱巾,又摘下口罩,露出了真容。
顾长生这才发现,眼前的姑娘其实还很年轻,十**岁的样子,要不是打扮太老气,再加上挡住了脸,根本不会被误认年纪。
这还只是个女孩,远远不到该称为女人的时候。
摘下口罩后,女孩苦笑:“吓到您了吧?”
“其实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变成这样的时候,也被吓到了。”
女孩脸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疙瘩。看起来像是痘痘,像是荨麻疹,但又都不太像。
“最开始的时候,这样的疙瘩就只有一两颗,我也就没放在心上。虽然我从小到大都不长痘痘,但是今年天特别热,我又容易上火,突然爆豆也正常。买了痘痘贴贴上以后,我还以为过几天就会好。谁知道随着时间的过去,脸上的痘痘不仅没好,而且还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
“在舍友的介绍下,我开始用祛痘产品,但也没什么用。最后这张脸可怕到,我回家的时候,我爸妈都差点认不出来我。”闺女上个学回来,脸就毁了,当妈的当然着急,连忙把人拉去了医院。
“在医院里花了好几千,药吃了也抹了,根本没有效果。我的脸不仅没得到改善,情况还越来越糟糕。医生说,这根本就不是痘痘。”
女孩捂住脸,十分绝望:“连续跑了好几家医院,医生都怀疑是我体内毒素太多,身体在通过这种方式排毒。但是不管我怎么吃药排毒都没有用。”
“因为这一脸疙瘩,别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男朋友分手了,书也读不下去了,只好办了休学。最开始还有朋友来看我,没多久也疏远了。到后面,就连我亲戚,也都开始指指点点,背后的闲言碎语一直不断。幸好我爸妈始终没放弃,吴阿姨和吴姐姐的态度也一直没变。”女孩说到这,眼里终于有了亮光:“吴阿姨和我妈妈是手帕交,后面吴阿姨嫁出去了,两人也没疏远。姐姐从小就很照顾我,几个月前她和吴阿姨搬过来,两家做邻居以后,对我就更照顾了。”
几个月前,那会朵朵的死因才被发现。没了一个妹妹,吴婕的大女儿对另一个妹妹难免就会更紧张。
“吴阿姨和吴姐姐从来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过我,就好像我的脸还和以前一样光滑,没有瑕疵。除了我爸妈之外,就只有在她们眼里,我还是正常人。”
“哪怕后来,我身上也渐渐开始出现同样的症状,整个人都像是被不知名病毒入侵了一样,拼命地长恶心疙瘩,他们的态度也始终如一。”没有怕伤害到她的小心翼翼,也没有恐惧和厌恶。
“我以为我以后就只能这样,顶着一副恶心至极的丑陋皮囊苟延残喘,我都认命了。但是吴家姐姐仔细地问过情况,知道我是突然变成这样的以后,她就怀疑事情有些不对。”女孩继续说道:“后来吴阿姨也这么觉得,她建议我来找您。”
“我爸妈商量过后也答应了。”要不是她反对,本来他们都想请假陪着她过来的,女孩看向顾长生:“吴阿姨说你可能有办法。”
其实她并不觉得顾长生能有什么办法,毕竟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只是吴阿姨和吴家姐姐相信他,她不想辜负两人的好意。哪怕迈出家门对现在的她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她也愿意尝试一次。
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再糟也不会糟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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