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背后传来弟弟的惨叫声。
“住手!”耳边是岑非的惊呼声。
时光第一时间住了手,回过头一看,弟弟脸上依然被他挠出了一条红痕。
“阿影,岑非,你们……”好端端的惊喜现在成了惊吓,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
“吓到你了吗?抱歉,阿影只想跟你开个玩笑。”岑非叹了口气,温柔地在时光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回头捏着时影的下巴细细打量,“很疼吗?”
“破相了吗?”时影碰了碰脸颊,疼得龇牙咧嘴,好在伤口浅,不至于留疤。
“我,我还以为是坏人……对不起啊。”时光关切地端详着弟弟的脸,懊悔不已。他要是收手晚一点,或者用力更大一点,怕是真的会对弟弟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
时影惊魂未定,可怜巴巴地看向哥哥:“差点被戳瞎……哥,你刚才好凶啊。”
“我,我不是故意……疼吗?”时光尴尬道。
“疼,你亲我一下吧。”时影逮到了机会,哼哼唧唧开始耍赖,“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我之前还担心……话说这家酒店的安保不好吗?为什么你会觉得有坏人?”
“没有,没有坏人,是我多心了。”时光忙道,眼神却不自觉躲闪了一下。
岑非皱了皱眉头,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你遇上什么事了?”岑非追问,“刚才查到你换了房间我就猜有问题。是不是你的同屋有什么不对劲?他怎么你了?”
“也……也没怎么。”眼看瞒不过岑非的火眼金睛,时光只得支支吾吾地把事情说了。
时影一听就暴脾气就上来了,转身往门外冲去:“卧槽!操他妈的王八蛋敢打我哥主意!老子阉了他!”
“别急,让我来。”岑非伸手拽住了时影,然后掏出了手机。
“没事了,你们不要这样。”时光手忙脚乱地劝他们,“他就是语言骚扰了我一下,什么都没做呢……而且我还把他打伤了,你们看,我一点都没吃亏对不对?倒是他流了好多血。”
“但是他吓到你了,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岑非面色冷峻,按开通讯录拨了一个电话。
时光伸手就把他的手机夺了下来:“都说不用了,他好歹是跟我一个系统的同事……求求你了岑非,他受过教训了。”
岑非幽幽地看着他,不说话。
时影一看岑非被缴械了,不住在心里骂他没用:“不行,我还是得去揍他一顿!”
时光一个闪身堵在了门前,反手锁上了门,挂上了锁链。
“你们是特地来找茬闹事的吗?”时光咬了咬唇,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我以为你们是来看我的……我这几天真的,真的很想你们……”
昨天受惊吓被欺负被误解的时候没有哭,今天遭遇连番碰壁的时候也没有哭……甚至更早的时候,在经历常人无法忍受的病痛折磨时他都没有哭。可现在,时光的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仅仅六天的分别,他的思念与爱恋却像是决堤的洪水般,稍一碰触就冲垮了所有虚张声势的伪装。
时影鼻子一酸,上前两步抱紧了时光,闷声道:“哥,我也想你,特想你。”
岑非则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轻轻吻了吻时光的泪珠,然后用力拥住了兄弟俩。
晚些岑非叫了客房服务,酒店送了一些餐点水果到房间里,三人就一起坐在窗边吃饭。
岑非和时影订的这间套房就在时光的隔壁,窗外一样可以看到海景。
“我决定下次还是要听你的意见,早换房间就没这么多事了。”时光对岑非说。
“仔细一想,我大概管的太宽了,或者说还不够了解你。”岑非想了想说,“我不该事事都帮你做决定,你有自己的主见。”
“不光有主见,还很凶很厉害……怎么办,我觉得我哥已经不需要我了。”时影表情沉痛地放下了筷子。
“我永远需要你。”时光忙不迭握住他的手,“而且我是哥哥,我也希望可以照顾你。”
“那你现在照顾我吧。”时影撒娇着张开嘴,“喂我吃饭呗?用嘴喂。”
“你真是……”时光红着脸看向岑非,却见岑非也放下筷子张开了嘴。
“……”时光无奈,只得叼起一小块叉烧肉,凑到时影的唇边。
时影哪是真想吃饭,他伸出舌头叼走了肉,“咕嘟”一下嚼也没嚼就咽了,随即狠狠攫住了哥哥的唇,深深地亲吻了起来。
岑非眼看着时影几秒内就把时光从地上亲到了床上了,还把他哥的衣服裤子都亲没了,不禁感叹起后生可畏。
作为前辈的岑非自然也不甘落后,爬上床伸手扒掉了时影的裤子。
------------部分略--------------
第二天三人在机场吻别,随后各自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生活中。
时影回了S市,每天在学校都忙得团团转。
他要准备演出的排练,要改毕业论文,要准备答辩,还要帮导师和辅导员干各种这样那样的杂活……干点活也挺好,他不喜欢一个人呆着,尤其是晚上在家,面对着空荡荡的大房子,实在是无聊透了。
他每天都掰着指头数日子,期待着毕业演出的那天,也是哥哥和岑非回家的日子。
时光一开始还头疼上课时再碰到室友该怎么办,结果室友躲他躲得更厉害,基本都待在距离他五米外的地方,连看他一眼都不敢。
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吗?时光想着。
同时,培训课上突然多了两个人,西装革履高大魁梧的黑西装男子,带着蓝牙耳机表情严肃,就坐在教室的最后排,跟谁都不说话。而且他们俩就住时光的隔壁。
时光猜不出他们到底是插班生还是旁听生,或者是助教?
直到培训结束那一天,两人拿着一份“客户满意度调查表”来让时光填写,他才知道这是岑非帮他雇的保镖……
至于岑非,尽量把美国的工作压缩在两周内完成了,然后腾出一周的时间,特意飞去探望了父母。
父母已经完全适应退休生活了。
除了工作外,母亲的闲暇爱好是旅游和打牌,父亲的爱好是旅游和垂钓,所以他们这几年不是在旅游,就是在打牌和垂钓,或者在旅途中打牌和垂钓。
岑非一进家门,就看到牌局打得噼啪响,凑热闹陪母亲打了三圈后,他一如既往地被嫌弃了。
“手这么紧,一张牌都不漏给我,你到底是不是我亲生的?”母亲气鼓鼓地把岑非轰走了。
于是岑非又去湖边陪父亲钓鱼。
父子俩默不作声地盯着湖面地静坐着,如同岑非记忆中仅有的几次童年与父亲的相伴。
印象中父亲一直很忙,也很少过问他的事情。小时候他常觉得父亲离他很远,长大后又觉得,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既远又近。
“你们三个在一起多久了?”静谧中,父亲突然开口问道。
岑非看向父亲的侧脸,试图从他的眼睛中读出些许情绪或态度,未果。
“一年半了。”岑非应道。
父亲又问:“打算什么时候分手?”
“到死那天吧。”岑非说。
父亲沉默了许久,之后缓缓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别的孩子抓周都是抓着一个东西不放,或者抓一个丢一个。你不一样,你一下子扑在那些东西上面,统统捞进怀里,怎么都不撒手。”
岑非失笑:“有这种事?以前没听你们提过。”
“当时我就知道,你长大后怕是个祸害,”父亲继续道,“贪心不足的人,最后是要吃大亏的。”
“谢谢您的教诲,但是我现在已经很满足了。”岑非说,“非常满足。”
父亲的目光依然紧盯着湖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许久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疯子”,之后再没多说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错觉,岑非依稀在父亲的眼睛看到一丝笑意。
告别父母后,岑非只身踏上了回家的路。他故意选择了提前一天回家,想给时影一个惊喜,也打算二天和他一起去机场接时光。
然而打开门进到家里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茶几上的那个来自香港的手信礼盒。
玄关尽头的地上歪歪扭扭地斜躺着时影的琴盒,和他乱甩出去的运动鞋。
岑非不禁笑出了声。
显然时光也作了和他一样的打算,他也完全可以想象到时影在看到哥哥提前回家时,是怎样一种雀跃的心情。
“阿影!”岑非呼唤了一声时影的名字,却没有房间里看到他们的身影。
“小光!”他又叫了一声时光的名字,楼下也不见兄弟俩的踪迹。
于是岑非走上了天台。
打开门的一刹那,欢快的笑语夹杂着风声,急不可耐地跳着舞转着圈往岑非的耳朵里钻。
他看到时影一面帮哥哥晾着衣服,一面叽叽喳喳地跟他说着什么有趣的新闻,逗得时光笑不见了眼。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的脸上,衬得兄弟俩的脸蛋红彤彤的,又傻气,又鲜活。
岑非确定,他又一次看到“幸福”两个字以具象的形式展现在了他面前。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他掏出手机,按下了相机快门。
这光与影的珍贵瞬间,将永永远远被保存下来。
岑非想起自己以前常常感慨美的短暂,才总要借用相机挽留。现在他却觉得,即使相片掉了色,他的记忆也会给这些美的瞬间加上滤镜,让它们永远鲜活,永远璀璨。
“诶?你也回来了?”时影看到了岑非,眼睛一亮,撒欢着向他跑来,“你跟我哥约好的吧?我还以为要等明天呢!”
时光也笑着向他走来:“岑非,我带了手信,一起吃吗?”
“嗯,我回来啦。”岑非张开双臂,快步向他的爱人走去,拥抱他今天份的幸福洗礼。
一如他生命中过去的几百天,和未来的每一天。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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