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自己家里,不仅没占到便宜,还被搡了下,房门关上时,夏非的火气就控制不住了:“别漾,你别过分!怎么,怕我两个哥哥听见,不敢当着他们的面说话吗?”
听听,多强烈的优越感,轻巧地将别漾排除在外,完全忘了,她的所谓哥哥之一栗则凛先生,其实与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反倒是被她视为外人的别漾,才是人家原配的正牌女友。
“是给你留脸。”别漾语气冷淡:“要想被实力宠妹,好歹先把自己刻画成柔弱需要人呵护的模样,你现在这样,除了用‘任性作’来形容,只剩可笑。亲哥明明是强有力的保·护·伞,偏要硬认个看不上自己的外人当哥,你是贪心不足呢,还是有别的想法?”
“我的想法不需要向你报备。”夏非回视她,眼神透出狠厉:“女朋友而已,别真拿自己当嫂子了。即便成了嫂子,也像角色一样,随时可能被换掉,妹妹却永远是妹妹。”
别漾冷笑,毫不客气地拆穿道:“真想当妹妹,就不会作着自己亲哥给栗则凛打电话,穿戴整齐,化着精致的妆等他来哄了。”
都说,当你男朋友带你进入他的圈子,但凡有一个女人变了脸色,就是对手。别漾算是明白了。只可惜,眼前这位对手段位太低,赢得她没丝毫成就感。
身穿长裙的夏非闻言神色明显尴尬了几分,嘴上还强行辩解:“我没有指望他哄我。我被人欺负了,难道连在自己家,自己家人面前发泄情绪都不行吗?”
别漾盯着她眼睛:“你想发泄是你的事,你哥给我男朋友打电话就和我有关了。要不我请夏总进来,问问他为什么自己妹妹闹绝食,他却给栗则凛打电话?”
夏非一噎。确实是她闹着要见栗则凛,说他不来替别漾道歉就不出来。为了的就是给别漾添堵,让他们吵架。她无从否认。
女人才能看出哪个女人不是省油的灯。别漾洞悉了一切:“听见他来了,马上就来开门了,怎么之前你哥在客厅给你站岗,你都没出去和他聊两句?至于说你被欺负,那纯粹是自找。夏非,人不作不死,你再不适合而止,下次被欺负的就是你哥夏总。”
她向夏非叫板:“试试吗?”
对夏非而言,这样的别漾最可气。她愤愤地指责:“别漾,你就是仗势欺人。别与资本是很了不起,但那是别人的,不是你的,你作为武器的时候,不觉得脸红吗?”
“那不是别人,是我爸。”别漾懒得和她解释,对付她还不需要动用别与资本的关系,她慢条斯理地靠在梳妆台上:“你不是也有夏董和你哥撑腰?不服拔刀还击啊,以绝食胁迫家人,你怎么不跳楼呢?你栗则凛哥哥是做救援的,你要是闹跳楼,他怎么都不会看着你死,估计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赶来相救,还用你从昨晚等到现在吗?”
这样还不够,别漾又往痛处戳了她一下:“等的心不心酸,啊?”
夏非其实就是个被娇惯大,平时以撒娇换糖吃的小女孩,哪是别漾的对手,她没什么底气地反驳:“你别自以为懂我,我要怎么样是我的事,不用你教。你也不用混淆黑白,没有你从中作梗,我的代言不会丢,颜清的那部民国戏,没准也是我的,说到底,就是你为了捧颜清上位,故意把我从先河一姐的位置上拉下来。”
“你敢摸着良心说,你在意的究竟是先河一姐,还是栗则凛有了我这个女朋友,让你没了机会?”别漾眼神陡然转厉:“如果我没猜错,你从小就喜欢他吧?可你还有个明星梦,深怕脱粉,不敢恋爱。只能以兄妹之名霸着他,见不得他恋爱。夏非,你那么爱自己,还有余力爱别人吗?”
夏非被戳中心事,红着脸否认:“我没有!”
“我不是傻子。”别漾给她分析的透透的:“凭你们夏家,凭你哥夏总,捧你出道,给你开家影视公司玩,不过都是芝麻大的小事,你干嘛非签先河不可?别说是家里反对你入娱乐圈。真那么反对,还会请栗总关照你?”别漾勾了下唇,讽刺她:“还口口声声不靠关系,要凭实力,你其实只是不想离开栗家的视线,等红的同时,在等栗董夫妇钦定你为儿媳吧?”
字字诛心。
夏非终于说:“我不能喜欢他吗?他是你的专属吗?”
就知道是这样。
别漾语气和脸色一样冷:“确实谁都可以喜欢他,可郑一致使他受伤,你首先想到的是隐瞒,是撇清关系,连一句实话都不敢和他说,你不配喜欢他!还藏着掖着打着兄妹的旗号!这种伪兄妹最让人膈应!难道你不清楚,你栗则凛哥哥的智商都用在助人为乐上了,你不说,他根本不知道?反倒让我后来者居上,捡了便宜。”
夏非眼圈泛红,终于被逼着说了句真话:“我认识他二十多年,怎么就轮到你捡?!”
“没办法,谁让栗则凛喜欢我这一挂。不讲道理脾气大,爱仗势欺人,连他都欺负,还漂亮,动不动给他招个情敌,不让他省心。你说,他图什么?”别漾说得自己都笑了,在夏非憋红了眼时,她挑眉:“这就是我和你最大的不同,你要费尽心机去讨好和强求一个男人,而我只做自己,从不担心这个男人不爱我。”
夏非勉强忍住眼泪:“别漾,我就算退圈,都不可能向你低头。”
别漾才不在意:“行啊,那我也说话算话,颜清那件高定,你没有按我说的时间还回去,‘宝藏姐姐’的录制就没你什么事了。这两天我虽然在大台山上给栗则凛做后勤,但正事一件没耽误。早上我和节目组通过电话了,导演很乐意由颜清代替你。”
她用手指点点夏非:“这是我给你上的第二课。”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别漾继续:“你想发光是你的事,但你吹灭我的灯,不行。我不喜与人争抢,但得到的不会让。栗则凛现在是我男朋友,我不放手,谁都不能沾染。这没余地。”
夏非当然不是真心要退圈,她本来还不信签了合同的综艺会吹,此刻意识到别漾真的不是随便说说的,她有点承受不了了,加之她心里明镜似的,栗则凛能带别漾来,自己和他之间,是半点希望都没有了。她失恋般难受,眼中泪意翻涌。
“把眼泪收一收,有本事的人,都是赢了再哭。”话说得差不多了,别漾往门口走,边提点她:“第三课是我送你的,下次再想欺负谁,先查底细,确定是自己惹得起,拿捏得住,再动手,免得自食其果。”
“你不低头,我不强求。我给栗则凛一次面子,让他最后给你当一次保·护·伞。以今天为界,之前的事一笔勾销。但若日后你还朝我和我的人伸手,”别漾打开门,让外面的两个男人都听见:“在此之前,我还没有动用过别与资本的关系,等我仗我爸的势,狙击夏家时,”
她一字一句:“你哥就得替你跪下。”
夏文井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别漾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他面前:“妹妹不懂事,哥哥就得管教,反倒纵容她,请栗则凛来,这是我来了,若我不来,他以善意的谎言背着我过来,我知道了会怎么闹他,我们会怎么闹一场,夏总,您考虑过吗?”
“您向着妹妹无可厚非,但向着妹妹的同时,拆发小姻缘,就不厚道了。”别漾说完,看着栗则凛:“这个妹妹你认吗?”
这是一道送命题。
栗则凛喉结滚了滚,语气坚定:“不认。”
别漾转头看向站在卧室门口的夏非:“听见了?他没你这个干妹妹。以后再见到他,他只是你哥的发小兄弟,该怎么称呼他,你要是脑子转不过来不清楚,让你哥教教你。”
夏非砰地一声关上门。
别漾说完转身就走,栗则凛看了夏文井一眼,跟着走了。
到了楼下,见别漾往驾驶位一侧去了,栗则凛上前拉住她:“不是要丢下我不管,让我腿着回家吧?”深怕自己被迁怒。
别漾甩开他的手:“累死拉倒。”
栗则凛笑着拥住她:“你刚刚的假设,不会发生。即便昨晚的电话是我接的,我也不会来。”
别漾挥起小拳头捶他,劈头盖脸砸下来一车话:“没你的时候,没这种麻烦事,更没人敢招惹我。依仗我爸的关系难道不用还的吗?他的关系难道是大风刮来的?我依仗了要被人诟病,不依仗就要自己费心费力想办法,有那个时间,我搞搞自己的事业不好吗?”
栗则凛不敢反驳,只能默默扛下所有,顺着女朋友说:“是是,都怪我,是我的错。”
别漾又打了他两下。
栗则凛挨着打,低头吻她。
别漾偏头要躲,他也不允许,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记深吻。
楼上站在窗前的夏非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了,她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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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夏文井给栗则凛打电话,问:“没害你们吵架吧?”
栗则凛说:“没有。”
“对不住了。”夏文井保证:“我骂了她,我爸……打了她一巴掌,还给她下了通牒,她肯定不敢再招惹别漾。”
栗则凛屈指蹭了下眉心:“别漾就那个脾气,说话直了点,你别往心里去。”
这是针对那句“你哥就得替你跪下”说的。
“我自找的。”夏文井自嘲地笑了下,随后又叹气:“本来我这边有个新项目,正在计划……”欲言又止。
栗则凛就懂了:“如果是要寻求与别与资本的合作,你正常推进,别漾不会干涉。夏非的事,她没和别董说。”
夏文井就放心了:“谢了。”
别漾听见了栗则凛的话,她从书房出来,自背后搂住他脖子:“谁说我不会干涉,我就是要捣乱。任性谁不会?”
栗则凛回头贴她脸一下:“只要你高兴,怎么都行。”
别漾看了看他手边放着的文件,是栗氏的一个并购案。他最近只要在家,就在看公司的项目资料。
她不解:“你爸妈逼你回家当小栗总了?”
“没有,就是学习一下。”栗则凛手搭在她手上:“我现在体能正处于巅峰状态,等到了四十岁,体能开始下降,就不适合做救援了,至少不适合上一线。那个时候,栗总应该早成了栗董,我不得回家给栗董当牛做马?”
和做救援要根据现场情况制定方案一样,他对自己的人生是有规划的。
别漾贴着他脸颊蹭,故意找茬:“也就是说,体能会越来越差喽?”
栗则凛听出她的话外之音,长臂向后一揽,把人从背后直接搂到怀里来:“再差也能伺候美你。”
别漾那会听不出来“饲候”一词中含有的颜色,她笑的眉眼弯起来,“真的?”
“我还是喜欢用行动给你答案。”栗则凛说着把人横抱起来。
别漾立即表态:“我困了,要睡觉。”
“那不行。”栗则凛把人放到床上,欺身压下来:“得趁我体能处于巅峰时,多让漾姐享受,否则就是男朋友的失职。”
别漾按住他拉自己衣领的手:“栗队,我们打个商量,休息一晚。”
栗则凛用手肘撑住身体,笑睨他:“怕了?”
“累了。”别漾撒娇似地说着,朝他仰头。
“那还敢索吻?”栗则凛一点点靠近:“不知道我一亲你,就停不下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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