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弋在方牧也红红的脸上捏了一下,嗤笑道:“演得过瘾吗?骗我骗得爽吗?你以为我比你大这六岁是白大的,还看不出你在搞什么鬼。”
话是这么说,秦弋的心里却像是卸下了万斤重的巨石。
他的小朋友并没有讨厌他,并没有想要远离他,而是为了确定自己不会再被抛弃,还在装傻骗他。
“哥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呀……”方牧也支支吾吾的,缩在秦弋的身下,耳朵都软下去,眼神闪烁,“我明明……”
“你拉倒吧,亏你还傻过,居然连基本功都忘了,眼神表演漏洞百出。”秦弋笑着说,“玩手机玩得这么溜,还会做菜,看电影都不看翻译了,全是原音原画,我说得对吧?”
“你知道还问我。”方牧也哼哼两声,不满地说。
“真傻子和假傻子很有区别的,心态不一样了,表现出来的样子就完全不一样。”秦弋说,“所以啊,我就想激激你,不然你得跟我装到什么时候去?老实讲,为什么要骗我,大大方方告诉我你好了不就行了吗?至于演得这么辛苦。”
方牧也揪着秦弋的领子抠搜了一阵,才慢吞吞地开口:“就是想看看,如果我还是个傻子,你是不是又要把我送回去……”
秦弋无语地叹了口气:“你说他们都把你关在房子里,不让你玩逼你做题,也是假的吧?”
“是啊……医生和老师都对我很好的,爷爷还有爸爸妈妈都陪着我,治疗的过程很轻松很开心。”方牧也抿了抿嘴,“把自己说得可怜一点,你就不会那么快把我送走了。”
他接着嘀咕:“谁知道,你是跟我保证不把我送回去了,但是总说喜欢以前的我,我怀疑你就喜欢傻子。”
秦弋被噎得一时无言。
“我他妈……”他快给气死了,“你当我是恋傻癖吗?!”
“谁知道呢。”方牧也嘟囔了一句,他大概是在报复秦弋之前对他的戏弄,字字要戳秦弋的心。
“方牧也你真行。”秦弋被气笑了,“世上这么多傻子,我要是真恋傻,走了你一个,我早就找别人了好吗?”
他捏捏方牧也的鼻子:“就知道你不是真傻,刚刚才这么吓唬你的。”
“我就知道……哥哥不可能趁我傻的时候,对我……”方牧也鼓了鼓嘴,好像有些忿忿不平,“但是你演得比我好多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想……”
“就是真的想啊。”秦弋厚脸皮道,“想是真的想,只不过刚好用上了而已。”
方牧也害羞地别过眼,脸和耳尖又开始发红。
从前他没什么心智,无论秦弋说什么他都感觉不到羞耻,但是现在,该懂的都懂了,小男孩的脸皮又不如身上的这个人厚,秦弋随口调戏一下他都会不好意思。
秦弋不一样,他就爱看方牧也脸红,比傻子还可爱。
他亲亲方牧也的嘴巴,放低声音问:“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方牧也慢慢搂住秦弋的脖子,回想了一下,说:“因为之前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些混乱的记忆了,再加上,爷爷总跟我说,只要我乖乖听话治疗,就能快点见到哥哥,我就很配合也很努力,所以在大概三个月的时候,我就完全恢复了。”
“你说的那些记忆……包括那个软糖吗?为什么软糖对你来说,会那么特别?”秦弋问他。
“因为在小时候,软糖是我除了爸爸妈妈爷爷之外,学会的第一个词,意义很不一般。”方牧也说,“爷爷说他拿着软糖逗我,我闻着香,很想吃一口,结果就学会了说这个词。其实如果之前没有受到刺激的话,说不定我还没办法那么快恢复。出院之后的一个多月,我都在做后续的跟进疗养,然后又回家跟爸爸妈妈待了一个月,办了些手续,一想到平安夜快到了,就急着回来见哥哥。”
“合着你们一家人都在耍我是吧?”秦弋低笑,“一个个都跟我说你不想治了,哭着要回来见我,害我白感动了。”
话是这么说,秦弋也终于理解了方衍修强硬做法背后的原因,方衍修太知道要怎样让方牧也乖乖接受治疗了,那就是用秦弋作为条件,告诉方牧也,只要他康复了,就可以见到哥哥。
而方衍修也言而有信,在方牧也恢复之后,允许他回到秦弋身边,甚至还陪着小孙子演了这样一场幼稚的戏。
“才不是!”方牧也反驳道,“要不是想着快点回来见你,我才坚持不住,半途给你打电话你还不肯跟我说话,也不知道要来看我一眼……我……我真的很想你的啊……”
“知道的。”秦弋摸摸他的耳朵,“当时你爷爷说要带你走,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虽然我也能带你去看很好的医生,陪着你治疗,但是你爷爷说得没错,你需要的是有助于记忆恢复的家人和环境,我也很希望你能好,所以我只能配合。而且,我毕竟是个外人,在你爷爷面前,其实没什么发言权。”
“哥哥不是外人……”方牧也搂紧了秦弋,轻声说,“哥哥是我的家人,是我的……”
“是你的什么?”秦弋问他。
“不告诉你。”方牧也抖抖耳朵,小傲娇地说。
“你不说我说。”
秦弋坐起身,将方牧也拉起来,两人面对面坐在床上,秦弋把方牧也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看着他,眼睛里是十分之十的认真:“小也,我很高兴你努力地恢复了记忆和智力,也很开心你愿意原谅我,还这么勇敢地回来找我,在很多事情上,我还比不上你。”
“你跟我相处这么久,应该知道,我脾气不好,也没什么耐心,是个实打实的俗人。”秦弋说着,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但是,你也应该感受得到,我把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了,在这一点上,我问心无愧。”
他的眼神专注,声音轻柔又笃定:“无论你是傻的,还是正常的,方牧也,我都喜欢你,我很喜欢你,不是哥哥弟弟的喜欢,是想和你谈恋爱,想和你在一起的喜欢。”
方牧也看着他,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那双眼睛透亮,像是有星星落在了眼底。
他跪坐起身,凑近秦弋,在他的嘴角上亲了一下,近距离地与他对视,认真地说:“哥哥,我也喜欢你,我喜欢你。”
小男孩的告白简单直白,他做过的努力和他有过的行动就可以证明一切,秦弋丝毫不用怀疑,他们是对等的,对等的爱,对等的信任,对等的付出。
秦弋搂过方牧也的腰,往下摸到了尾巴根,轻轻握着捏了捏,问:“你的尾巴真可爱,我能亲亲它的主人吗?”
方牧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郑重地点点头,说:“尾巴的主人觉得可以。”
秦弋笑着将方牧也抱过来,让他面对面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之前被解开的扣子还没有扣上,秦弋顺着方牧也雪白的胸口往上亲,从锁骨到喉结,从下巴到嘴角,轻柔又烫的吻一个接一个地落下去,天知道秦弋多想用咬的。
方牧也轻颤着攀住秦弋的肩,在秦弋亲吻到他的嘴角时,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然后微微偏头,与秦弋嘴唇相贴。
这是关系挑明后的第一次接吻,他们是两个成年人,心意相通,两厢情愿,以恋人的关系做亲密的事,之前秦弋顾忌着方牧也是个傻子,憋屈了无数次,他又不是不行,忍到今天,秦弋已经骂了自己无数句孙子。
但是目前好像还得再当一回孙子,家里毫无准备,搞不了。
而且,方牧也还这么小,谈恋爱的事,怎么着也得跟方家说一声吧?不然好像在拐骗啊。
以及,方牧也应该还没有准备好要立刻做这些吧?
秦弋越想越愁苦,已经无法专心接吻了,下半身又有不受控制的趋势,他抬手想要把方牧也推开一点。
谁知道方牧也主动抬起了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兴奋地说:“哥哥,我有个东西给你看!”
“什么……?”秦弋还在恍惚。
方牧也从秦弋的腿上爬下去,背对着秦弋翘起屁股,在他哥惊慌失措的目光里,他把自己的睡衣掀了上去,然后把睡裤往下扯了一截。
秦弋看到了一个纹身。
是一个很简单的猫咪的黑色简笔画,纹在尾椎骨的位置,猫咪没有尾巴,但是它的下方就连接着方牧也的尾巴,乍一看,像是黑色的猫咪长了一条巨大的雪白尾巴。
“看到了吗?哥哥。”方牧也趴在床上问,
“看到了……”秦弋愣愣地说。
“出院以后纹的。”方牧也说,“这样子,好像就和哥哥连在了一起,是我的尾巴,也是你的尾巴。”
十九岁的男孩子太浪漫,爱意太灼热,秦弋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包裹着,那应该是糖衣,又暖又甜。
他俯身,低下头,在纹身上轻轻一吻,说:“很漂亮,很可爱。”
但是作为年长六岁的哥哥,长兄如父,秦弋在方牧也整理好衣服之后,直视着他,问:“你纹身这事儿,爸爸妈妈知道吗?”
方牧也点点头:“知道的,爸爸妈妈从小就让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支持我所有的决定。”
“那……你爸爸妈妈应该也知道你回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吧?他们不会还以为我和你是兄弟情吧?”
“当然知道啦。”方牧也扑到秦弋怀里,仰头看着他,说,“我十五岁的时候就跟家里出柜了。”
好,有的小狗表面上看起来奶乖软萌,实际上是个叛逆硬核的小酷仔。
秦弋自愧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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