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之后,安树答和桑嘉就不是一个宿舍了。
桑嘉和宋彧今一起住她隔壁宿舍。
但桑嘉总会过来找她聊聊天。
慢慢的,安树答知道了许多关于桑嘉的事情,她发现原来两人之间有许多的共同点,她们慢慢的走的很近,成了无话不说的闺蜜。
安树答知道了桑嘉的男朋友叫段措,现在已经大二了,以前也是浅岸一中的,成绩很好,现在在华京大学。
桑嘉说,她是在初二一次暑期夏令营认识他的,那个时候段措高二,过来当志愿者,她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得很帅,看起来又有点腼腆的大男孩。
后来他们就认识了,慢慢的相处中,桑嘉发现段措又温柔又体贴,偶尔会用一点男孩子特有的调皮调戏她一下。
虽然是桑嘉先追的他,但后来还是段措先表的白,他们很自然就在一起了。
一直到现在,快三年了。
桑嘉每次一说起段措的时候就特别兴奋,连带着脸都会有点红。
安树答是认识段措的,准确来说他们俩还挺熟,因为段措是她哥的高中同学兼死党,偶尔段措会来他们家住,然后会很客气的给她买点零食,一看就是进口的很贵的那种。
她哥说段措是华京本地人,家里挺有钱的,混京圈,算个富二代。
但又不是不学无术的那种。
他高中的时候,他爸工作特别忙,又刚好来洛朗这一带拓展市场,就把他儿子送来离洛朗不超过两小时车程的浅岸。
他们又刚好同班就认识了。
然后安树答就会很严肃的跟她哥开玩笑:“老哥你不可以因为人家有钱才和人家交朋友,这样是不对的。”
然后她哥就会翻个白眼教训她:“安树答,不要用你肤浅的眼睛充当显微镜窥视揣测我高贵的灵魂。”
语气是她哥特有的冷调。
安树答:“……”
她永远不懂他哥的脑回路。
后来两人又前后脚去了首都,上了华京大学。
不过她哥比较逆天,高二就拿到了保送名额,高三没上完就直接去了华京。
拍拍屁股,没有丝毫眷恋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段措不一样,段措是高考考上的哲学系。
不过据桑嘉说,段措好像后来学不下去转专业了。
“他真的特别体贴,你知道吗?有次暑假的时候,我和他在咖啡馆里写作业,我因为生理期疼的死去活来,周围也没有那种便利店,他就用手一直给我揉着肚子,还特别紧张,一直问我,还痛不痛。”
安树答笑起来,看着桑嘉笑的脸红彤彤的样子,她就想,也许这就是爱情最好的样子了吧?
除了以前两点一线的枯燥的学习生活外,她现在有了一个新的活动——体育课陪桑嘉她们看温喻珩打篮球。
安树答很疑惑:“你这样段措不吃醋?”
“他又不知道……”桑嘉笑嘻嘻的,“更何况,看帅哥又不犯法哈哈哈哈哈。”
安树答笑了。
“总有一天你得把段措给绿了。”安树答开玩笑。
每次体育课,她都会带着那本厚厚的《百年孤独》,靠坐在石凳上,桑嘉和宋彧今在一旁打打闹闹,眼睛会不适时的瞟向不远处的篮球场。
安树答偶尔也会看一眼。
少年对繁花簇拥似乎并不在意,只享受在球场上挥洒汗水的一点一滴。
传球、假动作,一切都行云流水,专心致志,配合默契。
“为什么我总觉得江辞在看你。”安树答笑着调侃宋彧今。
宋彧今愣了一会儿,然后反应过来:“……有、有吗?他难道不是在看你?”
安树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目光回到书上。
桑嘉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哦,宋大美女魅力太四射了吧?”
“诶别!我丑,我丑。”宋彧今难得害羞起来,连忙摆摆手。
有少女藏着小心思远远的站在人群中,看着光芒万丈的少年,也有人大胆的站在所有害羞的女孩子前面,占领高地,大胆示爱。
明周淇就是。
大胆明媚的少女,可以心高气傲的目中无人,也可以毫不掩饰的示爱。
温喻珩退下场来,明周淇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农夫山泉跑上去,递纸巾,递外套。
温喻珩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的移开了目光。
接过自己的校服外套,除此以外,什么都没有拿。
“下次可以别碰我衣服吗?”温喻珩闻到衣服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皱了皱眉。
明周淇也不尴尬:“温喻珩,你打篮球好帅啊。”
沉默。
“我有道数学题不会,你一会儿晚自习可以教我一下吗?”
好烦,不想理她,但又要保持礼貌。
“没空。”
算了,根据经验来说,还是做个没礼貌的人吧。
他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懒洋洋的,又极度的漫不经心,不偏不倚,一抹小小的身影撞入视线范围内。
下午金色的阳光透过浓郁的香樟树,星星点点撒在她的周身,少女此刻坐在石椅上,笑容甜的晃眼睛。
她的笑容太过好看,好像里面塞满了诱人的蜜糖。
只有从小被呵护着长大,不曾见过黑暗,什么苦都不曾经历的女孩子才能拥有这样的笑容吧?
不知在和苏函聊些什么,津津有味,笑容时隐时现的。
皱了皱眉,漂亮的丹凤眼微眯。
外套一甩,上了肩膀。
懒洋洋的走过去:“苏宝宝——”
他的尾调拉的老长,意味深长的唇角上扬,带着天然的慵懒。
正和安树答探讨宇宙奥秘的苏函:“……”
因为苏函独特的行为模式和说话方式中,总透着让人忍俊不禁的诙谐,同时天真又单纯,莫名的可爱就像某种年龄段的生物,所以整个十班从同学到老师,只要和他相处超过三天,几乎没有不喜欢他的。
十班的吉祥物,也是公认的团宠。
而自从上次政治老师忍俊不禁,在课上忍不住说了一句“我们苏函怎么还是个宝宝呢?”
然后班里从女生到男生,都非常自然的叫他这个称号。
并且不断传播,慢慢的,来上课的老师都会用这个绰号调侃他。
但直到现在他也没适应。
“珩哥,您能放过我吗?”
温喻珩直接无视了他的不满。
非常自然的盘腿坐在安树答一旁,看着乖乖女从冷静到紧张起来。
脊背僵直。
白皙匀称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蜷缩起来。
安树答注意到大佬直接坐她旁边,瞬间局促起来。
虽然低头看着字,却怎么也入不了脑子。
少年的身上有股淡淡的木质松柏的冷冽,温和而深邃,让人联想到幽静的密林,群鸟归栖的深森,亘古不变的只有神秘。
慵懒又自由。
能让人慢慢的平复心情的松木香。
“你们聊什么呢?”温喻珩笑得懒洋洋。
“探讨一些文艺青年的话题。”苏函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
安树答被迫坐在两人的中间,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只觉得更加尴尬了……
脸开始……微微发红……
“你喜欢马尔克斯?”
咦?校霸说话那么温柔的?
安树答抬头看了看他,又低下了头,耳垂开始跟着发烫,摇了摇头:“我喜欢加缪,刚好在看《百年孤独》。”
“咳咳”宋彧今轻轻用胳膊肘撞了一下桑嘉。
朝安树答那撇了个眼神。
桑嘉停下手里的数学作业,看过去。
转回来,然后和宋彧今相视一笑。
宋彧今悄悄靠近她耳朵:“我就喜欢看明周淇吃瘪。”
桑嘉又往远处看了一眼,然后“噗嗤”一声笑了。
两人咬起了耳朵:“明周淇脸都黑了。”
“快别说了,她来了。”桑嘉心虚的低下头,憋笑。
“来就来,怕个屁。”宋彧今嗤笑着。
“温喻珩不会喜欢我们答答吧?”宋彧今在明周淇走过来的时候,故意放大了声音。
果然,明周淇脚步顿了一下,但只一瞬,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阿珩!”明周淇直接坐到温喻珩身边。
温喻珩看她,轻轻挑了挑眉笑的漫不经心。
“怎么,你想当我妈?”
明周淇一愣,反应过来后,脸上烧起来。
刚喝了一口水的安树答猝不及防呛了一下,然后猛咳起来。
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明周淇一定记仇了,她下意识去看明周淇的反应。
果然,她的脸立马黑了。
“有这么好笑吗?”
“不好笑。”安树答连连摆手,满脸歉意。
但内心毫无愧意。
其实她的内心独白是:不好笑,但是挺丢人的……
她觉得自己是个小恶魔,是个很会装的两面人。
她呛得挺厉害,暖白皮的脸上此刻满是滴血的红。
温喻珩眸色微深。
“你还好吗?”他直接上手拍了拍她的背。
动作很温柔,生怕吓到她似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安树答,她立马摆摆手,站起身来:“我、我没事的。”
一旁的桑嘉连忙走上来,扯过她转头就跑。
“诶,安树答你的书……”苏函拿着被她落下的《百年孤独》,想追上去。
却被温喻珩一把拉了回来。
苏函:“?”
温喻珩笑的散漫又人畜无害:“我帮你还。”
“啊?为什么?”
苏函和温喻珩相处了几周后,发现温喻珩没有传闻里的那么“残暴”,也不会不讲道理,甚至可以说是个性格不错的同学,所以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怕他了。
温喻珩笑的懒洋洋的,丹凤眼天生含情:“因为你珩哥天生乐于助人。”
苏函:“……”
周末回校。
坐在她妈车里的安树答听着数落,看着窗外飘一阵又停一阵的车流,心不在焉的。
“好好学习,听到没有?”
“嗯。”她敷衍的应了一声。
“中考再没考好,所幸浅岸一中是保住了,现在又在重点班,抓住机会懂不懂?你有没有去问过你们老师你们这届的保送名额?”
因为安树答终于重回了重点班,所以乔佳的态度明显不像之前那样的恨铁不成钢了。
“没有。”
“啧,让你去问怎么这么难呢?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们家不像别人家,背后没有靠山没有背景,也没有什么人脉,更没有人家有钱,你要是再不努力你靠谁?靠你哥吗?”
安树答不说话了,安安静静的看着窗外。
“你要是真靠你哥,不怕别人说你是吸血鬼吗?”她妈说的语重心长又愤愤不平。
安树答垂了垂睫毛,在眼窝处撒下一圈阴影。
她明明没有这么想过,也没这么说过的。
“算了,你哥也指望不上,哲学系出来就业都是个问题,让他转专业消息也不回。”
“你哥前几天回国了,最近可能要回来一趟,问他也不回消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接他……”
她妈烦躁的叹了口气:“你以后去读个师范类的大学就行,出来当个老师……”
“我不想当老师!”安树答闷闷的回了句嘴。
她妈一愣。
“不想当老师你想干嘛!”许是安树答从来没有这么忤逆过她,暴脾气瞬间上来了,“其他专业你考得上吗?”
“考得上的有前途吗!”
“你一个女孩子安安稳稳的不好吗?”
“偏要出去闯,你能闯出什么名堂?平白被人指着脊梁骨骂,到时候后悔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你!”
“你哥不听劝你现在怎么也这么不听话,非要跟全世界作对!”
安树答不说话了。
真没意思。
整个世界都没意思了。
“吃了亏才知道后悔!”
“不吃亏怎么知道会不会后悔?”她破天荒的顶了回去。
但换来的是更大的语言压迫。
“反了天了你安树答!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你什么语气啊!谁教你的!你在学校都学了些什么狗屁东西?”
安树答闭上了眼睛,却堵不上耳朵。
骂骂咧咧的话到她下车才结束。
她拖着行李箱进了学校,然后到校门口的时候,又停下了步子。
转回头去看了看。
她妈开的宝马车只能看到一个车尾了。
她咬了咬唇,把眼泪憋回去。
哭什么哭呢安树答?全世界就你那么软弱。
周日下午的周测也懒洋洋的。
数学考完就差不多猜到结果了,砸了。
语文和英语应该还好。
不过,她总感觉没那么在乎了。
随它去吧。
这种坏心情一直持续了一下午,导致她和桑嘉去食堂吃晚饭的时候,两个人一路上谁都没说话。
她以为是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了桑嘉。
心里有点愧疚。
想说点话掩饰一下,借此缓和缓和气氛。
可她发现桑嘉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她自己就很不对劲……
“你没事吧?”
桑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事。”
安树答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
“如果真的有心事,就和我说吧。”安树答朝她笑了笑。
桑嘉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一整个晚自习。
安树答因为心烦,所以早早的把作业写完了,然后把一周的数学错题拿出来看和总结,再举一反三。
刚上高中的时候,可能是不习惯高中数学的难度吧,再加上不适应新环境,导致她学起来还挺吃力,但好在她有一个不错的学习习惯,所以数学虽然不够突出,但还能稳定在一个中等的水平,就是理解差点。
但到了高二之后,不知道怎么,好像突然开窍了似的,她觉得数学突然简单了起来。
平时的作业可以完成的很出色,但一到考试就容易崩,她的心态真的很不好。
错题差不多回顾了一遍,看着还有十几分钟,就拿起了笔记本写日记。
但憋了半天,没什么思路,就下笔按着心情写了点流水账:
九月十七日:
今天心情糟透了。
后妈又把我骂了一顿。
桑嘉好像不开心,我没有问,因为我不开心的时候,也讨厌被人问东问西,很烦。
我好像在自欺欺人。
数学应该没考好。
我好像又惹到明周淇了。
她想拿刚泡好的热水洒我,但我用余光看到了,所以我躲开了。
虽然还是溅到了鞋子,但她没说对不起。
所以我朝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她也许一直以为我很好欺负,所以被吓坏了。
但我觉得这可能是她活该。
我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
可我不喜欢她,以后不会理她了,不,离她远点,这娘们儿不好惹的。
温喻珩……
校霸好像没有校霸的样子……
就是拽了点……
还挺好……相处的……
安树答一愣,拿起修正带想擦掉,又有点不对劲。
她的流水账上第一次出现一个男孩子的名字……
最后她还是有点心虚的擦掉了。
“叮铃铃——”
晚自习下课了。
写个日记这么打发时间吗?
她合上了日记本,放进了包里。
然后转头对一直在按着笔灵魂出窍的桑嘉喊了一声:“桑嘉?走啦,回宿舍了。”
桑嘉这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空白的数学试卷,苦笑了一下:“……答答,你数学卷子借我抄一下呗?”
安树答叹了口气,从书里找出来,递给她。
“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我怕你洗漱的时间不够。”桑嘉拿着试卷抄起来。
安树答坐回去拿起书看了起来:“没事,我相信你的笔速。”
桑嘉一边抄一边笑。
但眼里却没有笑意。
这张数学卷子的计算量很大,但好在都是填空题,所以只用了几分钟。
两人看着墙上的钟,抓起书包就往宿舍狂奔。
安树答赶着急,一出门没注意,就和回来拿东西的温喻珩撞了个满怀。
安树答抬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唇:“!!!”
温喻珩懒洋洋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她:“……”
温喻珩抱着她,小小的一只,暖暖的,也软软的。
安树答愣了半天,面红耳赤的推开他:“对、对不起!”
怀抱一空,温喻珩挑了挑眉:“嗯……没事,我原谅你了。”
安树答几乎是红着脸拉着桑嘉跑的。
整个场面只能用落荒而逃来形容……
这也……
太、太、太、太尴尬了吧!!!
她回到宿舍都是惊魂未定的。
刷牙的时候想的都是这件事。
直到桑嘉哭着过来找她。
她才慢慢的平复下来……
她知道桑嘉可能出什么事了。
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事……
“答答……”
“段措和我分手了。”
安树答愣了许久。
“为、为什么呀?你们俩的感情……明明那么……好……”
“他说……我们年龄差太大了,他大我三岁,我们又隔太远,感情早晚会淡的……”
桑嘉哭起来。
到点熄灯了。
安树答只好拉着桑嘉到楼梯口悄悄的说。
“桑嘉……我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安树答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桑嘉摇了摇头:“你能不能陪陪我?我真的找不到别人说话了……”
她趴在膝盖间小声的抽噎起来。
安树答也不说话,拍着她的背陪着她。
“答答,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语气明明就是舍不得的呀,那他为什么提分手?”
“他是不是腻了?可我们都快四年了,坚持这么久的感情也会淡吗?”
安树答不知道,她不知道答案:“也许……段措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我不知道……”
“我想去找他,答答,我想去找他问清楚,可是我爸妈知道了一定会打断我的腿,不……”
“他们要是知道我早恋了……肯、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要不,这周回家我给我哥打个电话问一下?他们关系这么铁肯定会知道的。”
桑嘉的眼睛终于亮起来:“真、真的吗?”
安树答笑着点了点头。
桑嘉的情绪终于缓和了一点。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第二天早自习,却被班主任喊了出去……
“你们昨晚聊什么呢?”
安树答从小就是被老师偏爱着长大的,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
一时被吓坏了,只好斟酌着措辞掰谎:“桑嘉她……考试没考、考好,有点不开心,我就安慰她一下……”
穆逢却并不买账:“安慰?你知道几点了吗?跟你们强调多少次了!熄灯就寝!熄灯闭嘴!熄灯上.床!当监听是摆设嘛你们俩!不知道夜里讲话一扣扣5分嘛!我们班有多少分够你们扣!”
安树答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但穆逢根本不吃这一套:“哭什么哭!委屈什么呀委屈!我冤枉你们了吗?!”
穆逢的嗓门很大,引得班里的同学纷纷抬起头来往窗外走廊上看。
“啧啧啧”江辞踹了一脚一旁的温喻珩,虽然又被踹了回去:“这穆奶奶也太凶了点吧?”
“杀鸡儆猴立威罢了。”温喻珩一本政治书“啪”一下拍桌上了,然后站了起来。
江辞一惊。
“卧槽吓我一跳!阿珩你干嘛去?”
“让她闭嘴喽,骂那么难听。”
温喻珩翻了个白眼,插着裤子口袋就开了门。
“老师……”
穆逢转回头,看到是温喻珩:“怎么了?”
温喻珩瞥了一眼哭得小脸通红的安树答。
“你有点吵,影响到我学习了。”
穆逢愣了愣。
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回头看向班内。
一群人立马低下头看书写作业。
“一个个拉长了脖子看什么热闹!闲出病来了吗?!”
温喻珩靠着墙,懒洋洋的。
“那要我给你道个歉吗?”穆逢气笑了,双手环胸看着他。
温喻珩笑的懒洋洋的:“不用,要不我罚个站给您消消火吧老师?”
“那就自觉点吧。”穆逢往旁边的墙角使了个眼色。
温喻珩会意。
慢悠悠懒洋洋的走过去,罚站。
安树答偷偷抬头看了他一眼。
温喻珩朝她眨了眨眼。
安树答吸了吸鼻子,感觉胸口那点郁闷好像消散了一点。
被温喻珩这么一闹,穆逢也没什么火气了。
看向安树答和桑嘉:“滚回去上自习!算什么狗屁朋友!”
安树答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满了上去。
班里的人大都面带同情的看着她们穿梭在过道里。
“答答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连累你。”桑嘉一回座位就和她道歉。
被穆逢骂都没哭,唯独刚一说出这句话,桑嘉的眼泪就掉了出来。
安树答只是从没被这么骂过,所以觉得很难受很委屈,但她心里其实一点也不怪桑嘉。
因为她知道桑嘉是真的把她当朋友,才会在忍了一天终于忍不住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她。
她其实挺感动的。
毕竟这是第一个真正把她当朋友的人。
她还挺珍惜的。
“没事啦,我其实一点也没有怪你。”
“只是从没被这么骂过,有点难以接受罢了。”
桑嘉从桌肚里掏出许多小零食:“都给你,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忍一忍就过去了,如果我再忍一忍就不会这样了,对不起……”
她突然崩溃了。
趴在桌子上闷声抽噎起来。
安树答拍着她的背安慰她,也不说话。
安树答知道,桑嘉既是因为愧疚……
也是因为她真的太喜欢段措。
喜欢到……
即使是一想起来,也会忍不住不甘心和难过。
所以情绪被挤压,到一个爆点后只有崩溃的份。
安树答懂,但她无法感同身受。
毕竟感同身受这种东西,前提都是身受。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只懂果,不能心感因。
到了最后,那个电话也还是没有打。
桑嘉想了一周,临到周六回家,她说算了,她不想像个舔狗似的那么不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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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各度秋色
温喻珩:搞定老师的三步骤:
一、引火烧身
二、自食恶果
三、战火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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