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医生说检查结果的时候林美琪和陈思焕也在,我现在脑子里一团糟:“我……肯定是把孩子打掉啊……”想都不用想,一定要打掉!
林美琪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了,她自己就已经打过两个孩子了,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她帮我去跟医生安排手术时间,结果大医院根本不给做手术,说要亲属签字,要么就只有让孩子爸签字。这事儿我哪里敢让我爷和我奶奶知道啊,让长虫来签字更不可能,最好是在他知道我怀孕之前就打掉!
从医院出来我支开陈思焕悄悄问林美琪以前是怎么干的,她很坦然,没有一点不自在:“孩子爸给签的字,都特么还是学生,谁乐意去负责?要不你找曲天风来?这事儿你总不能不让他知道吧?起码手术费就得让他给!”
我看到路边的长椅,直接走过去坐了下来:“我跟你情况不一样,你帮我找个小诊所吧,只要能把孩子打掉就行,这事儿不能让曲天风知道。”
林美琪十分不理解:“为什么不能让他知道啊?你是不是傻?你就说孩子是不是他的吧?”
我心里现在怕得不行,有些无措的揪着衣角:“是……”就是因为是长虫的孩子,所以才得打掉。
林美琪有些无语:“姑奶奶,既然是他的孩子他就得负责,不能生养就出钱解决,你这么怕他知道干什么啊?你家里经济条件不是挺困难的吗?你到底想怎么折磨自己啊?你哪有钱做手术?!”
我都快哭了:“我……我有钱……不能让他知道……求求你了美琪,帮帮我……我得快点把孩子拿掉……”
她见我这样也不说话了,这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天气还冷,没有哪家小诊所到这时候还开着的。她说现在孩子还小,吃药就能流掉,明天带我去买药,我这才稍稍安下了心来。
见我心情不好,林美琪叫了几个朋友一块儿去吃夜宵,我郁闷得直接开了瓶江小白,林美琪给我抢了:“你现在还是别喝酒了,至少还在你肚子里,没处理掉之前还是要善待他,喝酒对他不好。”
以前我觉得她挺没心没肺的,现在看来,其实也不是。
林美琪叫来的几个朋友都是男的,我现在也没心情吃喝玩乐,一直埋着头不吭声,好不容易挨到吃完出来,其他人都喝大了,一个男的对我勾肩搭背的,我还撇不开。林美琪上来就是一脚:“起开!我姐妹儿也是你能泡的?滚回去歇着,我们也走了。”
陈思焕见林美琪走路有点晃悠,上来扶她,林美琪一把推开:“扶香菱,她现在才是最需要安慰的……好姐们儿……我不吃醋……”
我和陈思焕对视了一眼有些尴尬:“不用,我没事儿。”
陈思焕点了点头,我们三儿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去之后我就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躺下睡觉了,长虫也没出现。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来了,拉上还没睡醒的林美琪一起出了门。陈思焕昨晚估计被林美琪折腾得挺晚,我叫林美琪的时候他躺着动都没动一下。
到外面林美琪冻得直哆嗦:“今天天气真冷,这么早你就急着出来,也不差这点时间啊。我最后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打算让曲天风知道?”
我点了点头:“不能让他知道。”
她白了我一眼:“真是搞不懂你。”
为了图个安心,我们找到了一家看起来挺大也挺正宗的药店,叫‘玄宗药房’,里面中西药一应俱全,像这样的药店一般都有还不错的医师。
一进去就有人问我们要买点什么,我听声音还挺熟悉,转过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叶……叶恒丰?!”
别的我不敢确定,叶恒丰左眼角下方那颗泪痣我还是记得很清楚的,他明明被长虫丢上山了……可是现在看起来他跟没事儿人似的,还穿着白大褂,褂子胸前的口袋上有个小牌子,写着他的名字,他居然在这里工作。
叶恒丰看见我也是楞了一下:“哟,真巧。”
我怕是出门没看黄历,上前摸了摸他的脸,确认有温度是大活人才安下心来:“你怎么还活着啊?”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林美琪,似笑非笑:“我没事儿干嘛要死?先说你们要买点什么药吧,伤风感冒?我看不像……你朋友脾胃不好,你嘛……怀孕了。”
他打架不行,别的我还是挺信他的,但是也没想到他这么能耐,一眼就能看出来。
林美琪见我遇上熟人了,也不藏着掖着了:“得了帅哥,你也甭管我脾胃好不好了,我姐妹儿要拿掉孩子,有那种药吗?”
叶恒丰装模作样的给我把了下脉:“你这孩子流不得。”
我急了:“当然留不得!你别给我看了,直接给我拿药吧。”
他无奈道:“我是说不能拿。”
林美琪比我还急:“为什么啊?!”
叶恒丰凑近我耳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道:“这孩子不是人,打不掉的,除非你让孩子他爹亲自动手。”
他估计也猜到孩子爹是谁了,我一时没忍住,几乎是吼了出来:“为什么?!”
他指尖灵活的转动着一只黑色的钢笔:“为什么我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问问别家。当然……相识即是缘,以后有什么事儿可以打我电话。”说完他用手里的钢笔把电话写在了一张白纸上递给了我。
我从药房出来就发信息问他是怎么回事,他被丢上山之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他很快回了我信息:“我被冻醒了,自己下山了,不好意思没来得及跟爷爷奶奶道个别,让你们担心了,记得帮我问个好。”
这也太离谱了,上次看见他我还以为是看错了,没想到是真的。
我向他再三确认孩子到底能不能拿掉的事儿,他给我的答案很清楚,没办法打掉,除非长虫亲自动手。
我拉着林美琪陪我在外面逛了一天都不敢回去,我没想好怎么跟长虫说,也不知道他晓得我怀孕之后会是什么反应,万一他不让拿掉怎么办?我不可能把这孩子生下来,何况是不是怪胎还不知道呢,搭上这辈子我已经够倒霉了,生孩子是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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