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明非安静的坐在房间的椅子之上,
在他的面前,一个身穿黑色防寒服的女人将一个个电极插入路明非的身体之中,她的行为虽然对一个病人算不上仁慈,但却也是极为轻柔,
修长白皙的指腹从路明非手臂上轻轻划过,淡淡的香气从鼻息间缠绕, 于是一根渗人尖细的针状物插入路明非的脖颈之上。刺痛传来
但路明非全程好像无感一般,静静的坐在木椅上,在他前方是一个黑棕色的长桌,长桌上摆放着一个测谎仪,和一个录音笔。
再更远的位置上,身穿各色防寒服的委员坐成一排,他们其中有男有女,
但仅仅是通过面容表现出来的平均年龄都完全称得上是高龄, 银色的发丝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 苍老的皮肤虽然已经不含水分,但却将威仪稳重的气场彰显得淋漓尽致,
他们看向路明非的眼神虽然尽力表现的得很是温柔,但是路明非却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从他们身上眼眸深处散发出来的凛冽,
那是宛如鹰一般的锐利的眼神,但路明非清楚这样的眼神并不是针对他的,他们常年身居高位,那是时间和经验淬炼出来的强大气场,而这眼神就是他们强大气场的外在显化。
在这一群委员会中间,路明非很容易的就找到了乔薇尼和路麟城的面容,因为相比于周围枯树皮般的苍老容颜,他们两个的皮肤就像是宝玉一般温润光滑。
路明非和路麟城的眼神对视,路麟城冲他点点头。示意他安心, 这里一起有我。
路明非又看向乔薇尼, 但发现乔薇尼并没有看他,而是紧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移动的视线似乎在努力寻找着什么。
“路明非。”在这个时间, 坐在委员会最中间的那个老人开口看向路明非。
路明非看着老人点点头, 有那么一瞬间,他有一种坐在法庭上接受法官审视的错觉。
“我知道你是路麟城委员长的儿子,在身份上并不是我们确认的重点对象。但我们避风港有避风港的规则,对于你的安全性,我们有必要进行询问和评估,以此来判断你是否符合在我们这里生活,对此你认同吗?”
路明非继续点点头,“我认同。”
“好。”老人点点头,“在你前面放着的是测谎仪和录音笔,对于我们本场的问答,我们会全程进行录音记录,并需要用测谎仪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进行真假测评,所以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你接下来所说的内容,以确保他的真实性。”
“好,我会对我接下来说的每一句话负责。”这是在进入这里之前,路明非已经做好的准备。
“那接下来,问答正式开始, 杜登博士,你来问第一个问题。”老人讲自己的目光看向自己右手边的男人, 这同样是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但他身上的气场更多的是一种科研人员特有的严谨气质。
杜登博士点点头,然后将自己目光看向路明非。
“第一个问题,你的名字,身份,经历。”
傅念站在十字架的面前,昏暗的房间中唯有的一丝光亮只有对面女人亮起的黄金竖瞳。
但是那是一双茫然没有神韵的竖瞳。
“娜塔莎,现任委员长路麟城秘书,在避风港中长大,因为天赋出众被卡特博士收养长大,在三年前被委员会任命担任路麟城委员长的秘书,目的是为了找机会和路麟城委员一起培育出超级基因血统。”
娜塔莎的声音缓缓在黑暗之中响起,傅念则是听着对方的声音缓缓在黑暗踱步。
“什么是超级基因血统?”傅念的声音继续开口问道。
“能够在短时间内超越混血种血统极限,依靠体内极高的龙血浓度间接将战斗力提升到极高的水准范围,这个过程伴随身体龙化,但却拥有人类主导意识。”娜塔莎的声音继续传来。
“这不就是增强版的爆血吗?”傅念看着娜塔莎问道。
但是傅念并没有得到对方的回答,娜塔莎静静被钉在十字架上,橙黄的竖瞳无声的睁着。散乱的秀发随着身体的起伏保持轻微摇摆。
“你竟然不知道爆血?”傅念眉头忽然一皱。
“你从小生活在这个尼伯龙根?”
“是。”
“和你同期有多少人?”
“150人。”
“不对。”
傅念的眉头忽然一皱,这段时间他对着个避风港也是有着一些简单的了解,
虽然不能说非常的了解,但至少在人数的分布上面还是有着最直观的认知的,因为这是肉眼能够轻易看见的事实,而不久之前外面警报惊醒了这里全部的成员,傅念也观察了一番这里人员的分布。
娜塔莎的年龄大概在二十五岁到三十岁之间,这在卡塞尔学院执行部属于中兴阶段的年龄,
相比于刚刚加入执行部的年轻人而言,他们属于担任主力支撑作用的一个阶段。
虽然卡塞尔学院不乏有一些天资卓越,血统强悍的年轻人也在担任执行部的主力输出,
但是天才终究是少数,而天才中的天才更是难得一求,所以在大概率正常范围上,娜塔莎这个年纪属于承上启下的一个年龄段。下面的人还没有成长足够优秀,上面的老人多半在战斗中伤残。
不过这属于一个健康的模式。
但在这个避风港却不一样,这里虽然包含着各个年龄段的人群,但在这里承担支柱性的年龄段却普遍偏上,而乔薇尼和路麟城就是其中的代表。
再往下有着正常数量的则是二十岁以下的学生们,他们的数量在这个避风港之中同样很是密集。
至于二十八岁左右的年轻人并不多,娜塔莎算一个,其他加起来林林总总也不过超过二十多人。这和娜塔莎说的数量有着极其明显的差距。
“那现在这些人都去哪了?”傅念盯着娜塔莎问到。
“死了。”娜塔莎的声音以及毫无情感。
“死在了什么地方?”
“死在了对龙王的围剿的战斗之中。”娜塔莎橙黄的黄金瞳忽然闪烁了一下。
傅念的眉头一皱,他能够感觉到对方对这个问题的抵触,在自己的控制下依旧能够抵触的情绪,可见这件事情已经对她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或许脑回路中存在一定限制也不一定。
正在傅念犹豫要不要采用一些特殊手段的时候,
傅念面前的黄金瞳忽然再次闪烁了一下,
然后一道暗色宛如釉质般的黑色开始出现在娜塔莎的眼瞳之中,那是一种不可控的速度,从出现到蔓延全部近乎只有一瞬间的功夫,
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周围柔和的空气变得犀利起来,就像一头忽然看到红色的公牛。
不!是一群!
咻咻咻!
无形没有根据的狂风忽然就从傅念的周围刮起,一道道无比锐利的风刃四面八方朝着中间的傅念刮起,宛如铡刀被猛汉狠狠挥舞而下,
房间水泥地板瞬间就出现无数道四分五裂的裂痕,凄厉的空气鬼叫一般令人耳膜撕裂,裂痕沿着墙壁,沿着地面朝着房间最中间的傅念冲击而去。
傅念瞥了一眼地面。
更加凄厉的鬼叫声音从中心朝外四溅,
由内而外的巨震席卷在整个大地之上,外面走廊一个个玻璃应声而断,四溅的玻璃碎渣和窗外的雪尘混合在一起卷起风暴,让人分不清楚,
一层走廊上,一个个手臂粗细的铁栅栏从中间拦腰折断,还不等这些铁块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体型便开始极速缩短,铁块,铁屑,铁粉,
当它顺着地上的裂缝,跌落在犄角旮旯的时候已然和周围的雪尘近乎毫无区别。
傅念稳稳站在支离破碎的房间之上,
此刻房间就像是一个在高温中炸开的栗子,只是这些栗子皮全部都是一块块巨大的水泥墙壁,它们以傅念为中心朝着四周呈现出各种的形状。
上一层的地面和这一层天花板在这几乎搅碎机般的风刃肆意下,化成粉尘从水泥墙壁缝隙之中流动,他们在这一层的地板之上汇聚,然后顺着空隙朝着下一层流动。
此刻,如果不是傅念的脚下的水泥对面依旧完好无损,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里是一个由坚硬水泥钢筋做成的牢笼。
傅念盯着自己面前的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女人垂在半空之中,一双无比妖异的黄金瞳注视着傅念。
这是完全和之前不一样的黄金瞳,如果之前的娜塔莎黄金瞳算得上一头森蚺巨蟒的话,那现在的这双眼睛就是一头纯粹的巨龙。普通混血种根本就难以直视这样的龙瞳,从身体内部传导出来的威压会让他们的骨头像是液体般瘫软。
那双眼睛注视着对面的男人,威严像是极速生长的藤蔓一般朝着周围极速蔓延,似乎正在有一个巨大虚像在娜塔莎的身后苏醒,然后化成一个巨大龙头的模样俯瞰着对面的一切。
此刻的傅念眉梢再也没有了之前随意慵懒,他盯着从娜塔莎眉宇之中流露而出的那股高贵,那股不加遮掩的傲慢和霸道。
整个人的眼神之中带着无比的期待,就像是一个在开盲盒的盒子,竟然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开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家伙。
傅念没有动,也不太敢动。
他害怕自己一动就破坏了对面家伙的气势酝酿,万一对方气势酝酿不到位,自己把对方吓跑了可就太可惜了,要是对方在逃跑的时候还连带催毁了自己的面前的娜塔莎,那自己可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现在的主动权不在傅念的手中。
但随着时间缓缓流动,傅念发现主动权好像也不在对方手中,随着那股卷风刃朝着周围释放,威严笼罩大地之后,
好像就结束了,该有的龙化没有在娜塔莎身上出现,该有的“蝼蚁,是你在召唤吾……”的中二声音也没有出现。
事情好像到这里就结束了,除了娜塔莎那双森冷的黄金瞳依旧充满威严,好像周围也没有什么可值得傅念再继续等待下去了。
看着现在这个状态的娜塔莎,傅念知道自己是无法是继续动用问答的方式来获取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其实他知道,就算是自己打算继续动用问答方式,恐怕也问不出来,这个女人和其他人完全不一样,刚刚之所以会出现如此变故,其实是傅念问道了一些不该问的事情,某个更加厉害的家伙在她的记忆之中设下了触发性言灵,
所以才有了刚刚那一幕的发生,不过也是因此,傅念对娜塔莎的兴趣更加浓厚一些,自己好像找到了一个关键的节点,只要自己顺着这个节点顺藤摸瓜,似乎就能找到自己该找的家伙。
那自己该找的是什么呢?
当然是龙王了!
这个尼伯龙根血统如此高贵,里面没有半点关于龙王的隐秘,傅念打死是都不相信的。
傅念缓缓探出手指伸向对面的娜塔莎,在食指前进的过程之中,他明显感觉到有一股阻力场活动在娜塔莎四周,
随着他向前的贯穿力加重,灼热的温度开始出现在傅念的指尖,很快灼热的温度开始泛红,偶尔有火星从其中迸溅而出,
傅念的手中以缓慢绝对坚定的速度朝着娜塔莎的眉心前移,
这个过程说不上轻松,但也可以说得上很是顺利,顺利的让傅念有些意外,
但是当傅念指尖即将触及娜塔莎眉心的时候,女人眼瞳忽然放大。
下一刻,
一股无形的风力场极速膨胀,锐利的撕裂感和凄厉的风声同时出现在她的眉心。
周围的风元素像是不要命的从不同的方向朝着娜塔莎的眉心汇聚,这一次的言灵释放不同于上次大范围大水漫灌,而是带着极其明确的目的朝着迎面的傅念冲刺而去。
同一时间,五公里之外,和傅念处在同一大致方位上的执行组忽然警惕了起来,一瞬间的功他们竟然有一种即将被洞穿的感觉,就像是一把上膛的枪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将他瞄准,
只等着扳机波动的那一刻,他的生命将会收到严重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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