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昂热静静的倒飞在半空之中,
在他的背后是两个巨大展开的降落伞,他盯着折刀尽头那一点泛起的血丝,眼瞳之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中的折刀来源于卡塞尔家族的梅涅克家传的亚特坎长刀刀头。
那是一把随着历史进发展充满着神话的意味的长刀,它曾经饮血无数的死侍,曾经更是在重炮都难以穿透的诺顿龙鳞之上,轻松撕裂出一长道血口。
但如此锋利的武器却在昂热拼尽全力的贯穿力之下也仅仅是破开了一片鳞甲,只将刀锋深入到了体表的表层。
不仅如此,昂热同时想到了自己对青铜与火之王诺顿使用过的时间零,在自己的言灵之中,身为四大君主之一的青铜与火之王也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
远远达不到刚刚那种恐怖的苏醒反应速度。
这是一个前所未有强大的对手,昂热再次想到了神话臣民称呼他的名字,白皇帝。
白皇帝真的复活了吗?
是的!
昂热在内心前所未有的肯定,哪怕现在的白王处在一种刚刚诞生的力量层次,对世间各种力量掌握的深度并不完全,但那已经拥有的广度已经不再是他们混血种能够抗衡的地步了。
似乎不夸张的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言灵都能轻松被他取消。
而且,昂热将自己的目光看向深夜的星空之中,深邃黑黝黝的深夜笼罩着孤寂冰冷的自己,坠身在狂风之中的此刻,像极了雪潮来临前的极地蔷薇。
他预想之中的陨石覆盖天空,赤红笼罩大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昂热不清楚EVA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还是说庞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天谴系统的进程。
现在的他不需要想这些东西,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东西。
昂热抬头看向头顶,只见在火光四溅的破碎钢板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犹如出水的虎鲨般张开翅膀,纯白的鳞甲倒映着身后的赤红火光,像是穿上一身锁子甲身后披着赤红战袍的将军。
但这绝对是一个凶残暴虐的将军,赫尔佐格此刻的双眼再也难以抑制的喷发着暴怒,之前的兴奋喜悦像是被丢在垃圾堆里的抹布般被反复践踏。
他是高高在上的王,是尊贵的皇帝,但是在他继承王位之后,那些卑贱的下等人居然不跑过来亲吻他的脚尖,居然还试图挑衅他的权威!
这是他不能容忍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放纵的事情!!
嘶!
犹如巨蟒撕裂下颚,凄厉尖锐的吼声从赫尔佐格的嗓子中爆发了出来。
声音带着难以想象的元素潮流,昂热只感觉自己眼前忽然被一股虚幻的景象覆盖,滚烫燃烧的烈火,厚重窒息的重压,锐利极速的风刃,以及铺天盖地的海水!
就像是从四面八方的各个方向爆发出来的言灵,让人难以理解的出现在半空之中出现在昂热的身边,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些居然完全不像是虚假的幻想,
即使隔着十几米的距离,但那种真实的刺痛触感如此的清晰,明了。
昂热知道自己必须避开他们,他的时间零再次爆发,
周围下坠的狂风开始变得缓慢,周围流动的元素也仿佛停滞一般滞留在半空之中,只有他还在快速的下坠,以及头顶之上,丝毫不受时间零影响,长着细密长牙,纵身扑来的白色身影。
昂热一脚踢开自己两边的飞行员,避免他们收到两人即将爆发的战斗波及。
下坠的他不如之前的姿势,能够发挥出来的力量也不如之前的恐怖,更加重要的是,现在的赫尔佐格完全的将昂热作为了必杀的目标,现在的昂热也不清楚他现在还能在这个家伙手中支撑多长时间,
一秒,还是半秒?
他不知道,
这个敌人是他自夏之哀伤之后遇上的最强大的敌人,
不!
应该说即使是夏之哀伤事件之中出现的龙王也没有此刻的白王强大。
他完美,强大,拥有所有龙类都梦寐以求的力量。
掌控者世间存在的所有元素,
昂热的眼前骤然璀璨,像是炽白的闪光弹笼罩在视网膜的所有角落,周围的视线瞬间变得极其模糊
昂热知道这是两人之间再次展开的接触,只有短短千分之一眨眼的瞬间,白王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恐怖的力量宛如坦克碾压在他的骨头之上,暴热的火,锋利的风,厚重的山,碾压的水,
这一击之下似乎联动了周围的所有元素,这一刻,昂热好像成为了世界的敌人。
他的骨头瞬间就被巨大的力量碾碎,狰狞闪烁着寒芒的利刃震飞手腕的折刀,毫不犹豫的贯穿到了昂热的腹部。
四溅的血花绽放在多摩川山区的半空之中,它们像雨滴般坠落,像鲜花般盛开。
赫尔佐格伸出分叉的猩红舌头舔舐着脸颊上的鲜血,他的双眼开始变得兴奋,那是猎食者狩猎到猎物的眼神,他的血液让他兴奋,他想要更多,他不慌不忙的勾动着插入昂热身体之中的指头,
然后轻轻的朝上移动,利刃犹如在切豆腐一般毫无阻碍的在昂热那布满龙鳞的身体之中从腹部向上移动,昂热身上遍布的黑色龙鳞就像摆设一般就被轻松撕扯。巨力沿着脊柱上顶,
砰!
砰砰砰!
清脆的肋骨断裂声传来,二根,四根,六根……
屏幕前的卡塞尔学院研究员都惊呆了,他们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刻,甚至有的专员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在他们眼中,战神一般的校长,在龙族战场之上所向睥睨的校长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但现在的他居然像是孱弱的病人一般被碾压,双方只短短接触一瞬间,局势就像倾倒的大山一般让人难以挽回。
难道!
真的难道!!
副校长双眼一时间居然变得极其诡异的复杂,这一幕同样震惊着他过往的视野,颠覆着曾经的常识。
这条龙为什么会……这般强大!
“老家伙!你的言灵呢!!”副校长夸张的将脸舔在屏幕上嘶吼,那颤抖的声音好像自己的儿子即将惨死在自己面前。
他悲痛欲绝,
不是他此刻回想到了老家伙的好,自己的不足,不是他不想成为正校长在学院享受比基尼的校服的美好未来,也不是他此刻觉得昂热那张老脸,竟如鲜花般灿烂。
而是他知道昂热死了!
可就没有人能打得过这家伙了啊!
在日本滞留的他们可相当于提前被宣告死亡了啊!
他还不想死啊,他还有儿子啊!尽管儿子没有头发,他也不想光头人送白发人啊……啊……昂热你振作一点啊……
昂热此刻也有点遗憾的感受着从自己胸口位置插入的利刃,
死亡是什么感觉,昂热已经体验过一次了,但是当它再一次的体味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他竟然有一种和上次完全不一样的体悟。
要死了吗?
昂热仰头盯着头顶上方的那狰狞的面容,自己灼热的鲜血迸溅在对方那洁白的细密鳞甲之上,就像撒在洁白雪面上的玫瑰花瓣,他想到了自己胸前的那朵玫瑰花,
此刻在战斗的余波之中那朵玫瑰的踪影早已就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它依旧重现在自己的虚幻的视野之中。
所有的英雄主义都与玫瑰有关,他也不例外。
他每次上战场的时候,总会带上一朵玫瑰花,有人说男人把玫瑰别在胸口代表着心中有爱,代表着绅士,代表着至高无上,
可这朵盛开在昂热胸口的玫瑰,盛开在这个优雅绅士,教育家胸前的玫瑰却代表着复仇。
对龙族的复仇!
这朵花盛开在一九零零年德国夏天的卡塞尔庄园,它绽放之后的一百多年的时间里,昂热用无数死侍和龙族的血液将它浇灌,让它成长,它也不负众望,如今变得娇艳深邃,但时间已经在它身上流动了百年的时间,任何东西在百年之后都很难保持最初的激情,就算是身为人类的昂热也快要砍不动了。
那今天,就已经到它不得不凋零的时刻了吗?
昂热有点不甘心的盯着面前的那张该死的可憎的面孔,他还没有杀死全部的龙族,还没有来得及给所有的龙类送葬。
他亲口答应过他们的!
他亲口答应过他们的!!
昂热的双瞳开始被燃烧的烈火覆盖,那是一种从未出现过他眼瞳的的火焰,没有熔岩的赤红,不再是混血种的橙黄,那是一种山野盛开玫瑰的怒放,花瓣的缝隙之中穿梭者骷髅地狱的墨黑,亡灵在他眼中一一浮现。
倒在血泊之中五脏崩碎的路山崖,手持长刀屹立不倒的梅涅克……酋长,老虎……
开心的赫尔佐格忽然手心一顿,发现自己前进的手腕之中忽然多了一股难以形容的阻力,
目光下移,之间原本是折刀的地方出现了一双苍劲却布满猩红的手掌,手掌之中带着难以想象的力量从阻挡着自己正在前进的指头。
赫尔佐格的眉头一皱,他很不喜欢现在的时候,尽管他清楚这股突如其来的力量就是螳臂当车,但他还是不太喜欢自己的崭新强大的力量遇到阻碍,就像所有人都不希望自己崭新的高性能的手机在玩俄罗斯方块的时候出现卡顿一般。
这让他会很不爽!
不爽的后果很严重,他加重了手臂,源源不断的力量宛如从山坡上奔腾而下的骏马群般势不可挡,
但这股力量还是被挡住了。
原本该被瞬间切成两半的昂热此刻竟然纹丝不动的将自己手指卡在原地一动不动。
赫尔佐格愤怒了!
王的权威怎么能被一个蝼蚁一般的家伙质疑!
他伸出的手指猛然变成手掌,无穷无尽的力量轰然降临,周围的空气也在这一刻变成了绝对的领域场地,所有的空气元素都成为了他的奴隶,力量山崩般倾泻降临。
铁钳般的虎口处,昂热的力量就像黄河面前的小溪流,轰然决堤的黄流蜂拥而至。
昂热的视线的尽头终于出现了无穷尽的黑暗,黑暗的尽头处弥漫着飞扬的红黑色花瓣,它们像是在向他招手,
但昂热很是抗拒出现到那里,他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他很不甘心!
忽然,
像是上帝眷恋这位一生绅士的老人,像是百年前死在卡塞尔庄园的混血种不忍心兄弟就此落幕,像是千年秘党的混血种不忍心这位本世纪最伟大的屠龙者就此落幕,一道璀璨的古青色的刀刃怦然撕裂了他眼前黑暗的视野,
刀光从天空上方的直升机入口处降落,宛如从天而降的神祇,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猎猎作响,那锋利的刀刃神罚般轰然就落在赫尔佐格初生的手臂之上,钢铁利刃碰撞出现的火花,和迸溅出来的鳞甲朝着周围四溅。
但如此强烈的进攻依旧没有撕破对方的手臂,只是将那把古青色的蜘蛛切深入血肉之中,嗤嗤的白烟和炼金武器发出剧烈的化学反应,似乎只要时间一长,这白王的血液能将刀刃彻底融化一般。
来人没有丝毫的犹豫,披风陡然一转,腰间的童子切爆出闪电弧光猛然切在蜘蛛切的刀背之上。
“言灵,王权!”怒吼声和爆发的言灵之力轰然降临,源稚生手中的童子切带着难以置信的力量陡然下落。
嘭!
血花四溅。
世界在这一瞬间似乎静止了下来,赫尔佐格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手沿着手臂断裂的小臂。
源稚生也难以置信的看着依旧藕断丝连,断了又没完全断的手臂,
在自己平时这种力量之下,哪怕是十只死侍叠加起来的身体,都能被他轻松切成两半,但现在却只是勉勉强强的将对方的手臂切断,而且还没有彻底的切断。
源稚生不敢丝毫的耽搁,整个人一把抱住下坠的昂热身体,抓住垂在自己不远处的钢丝绳一跃而下。
黑红的血液从手臂的短接触处流动,赫尔佐格恍如做梦一般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场景,
它不知道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但它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是快要疯了!!
它那野兽般的瞳光瞬间出现在源稚生的身后,
那股来自狩猎者的血脉压迫让源稚生后背被冷汗浸透,他赶紧试图转身防御,
但是那轰然而至的力量已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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