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婚礼将至。
周家跟棠家联姻一事早就在圈子里传开。
有人疯狂羡慕棠家那位要嫁人的那位小姐,嫁给周珩,进了阳城家底丰厚的周家,那就是做了豪门富太太,一生无忧了。
也有知情人对这位棠小姐报以同情,传闻在婚礼前一天晚上,还见有身材性|感的空姐搭讪周珩,周珩来者不拒,在会所包厢里上演了一夜香|艳戏码。
婚礼这天,棠悠在酒店大厅哭哭啼啼,不断砸着大厅的花篮和相片。
江雯脸色也不怎么好,让酒店的工作人员把棠悠带到房间里,反锁起来。
棠盛年忙着应付来往的宾客,项目有望,整个人都如沐春风。
不论外面如何兵荒马乱,棠眠盯着化妆镜里的自己,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
化妆师给她好新娘妆,到了十点多,有人过来接新娘。
周珩没来,来的是那个周珩的助理林夏。
酒店房间内,林夏站在棠眠背后,笑的官方,
“老板临时有事,被拖住走不开,希望棠眠小姐不要生气。”
棠眠还没说话,随后赶来房间的棠盛年便急冲冲接了话,“怎么会生气,周老板是个大忙人,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临出酒店时,棠修文穿着一身帅气小西装,躲在花篮后面,红着双眼睛。
棠眠看见了,冲着棠修文摆摆手。
棠修文跑过来,棠眠提着婚纱裙摆蹲下身,擦干净棠修文脸上的眼睛,“哭什么,姐姐会经常去学校看你的。”
棠修文抿着双嘟嘟唇,还在抽噎着。
棠眠抬头看向棠盛年,“您最好好好照顾小修,别再让他随便受了棠悠和江雯的欺负,否则我随时让这场婚姻变成一场笑话。”
棠盛年不耐烦,“我知道了。还有江雯虽然是你后妈,但你也不应该这样直白喊她名字,一点教养都没有。”
棠眠站起身,将新娘的薄纱放下,遮住脸,轻声轻语,“她所作所为有一点长辈的样子吗?您要是乐意喊您自己喊。”
棠盛年被噎住,“你怎么跟爸爸说话的!”
棠眠不理会棠盛年了,跟着林夏进了前排一辆婚车。
林夏坐在副驾驶上,棠眠一个人坐在后排,彼此无话。
棠眠将目光放在后视镜上,虽说这场婚姻,新郎没到,但周珩还是给足了她面子,后视镜一百辆劳斯莱斯车队,连绵不断,风光无限。
车队绕着阳城转了大半圈,到了中午十二点才到教堂。
棠盛年早已赶到,棠眠挽着棠盛年的手走进殿堂,才见到周珩本人。
棠眠对周珩的印象很深,具体来说,是长相。
隔着层头纱,棠眠看不真切他长相,只那双黑眸格外摄人。
剩下的流程无趣又乏味,交换结婚戒指,宣读结婚誓词,最后新郎亲吻新娘时,周珩挨近她时,咬了她上嘴唇一口,力道挺重的,跟头狼一样。
棠眠抬眼看,正对上一双同样睁着的黑眸,她随即又闭上眼努力忍着,才没有将周珩推开。
下午有婚宴,棠眠陪着周珩敬完酒,就回了酒店房间休息,晚宴她也只换了件红色长裙出席了一面,便又缩回房间休息。
婚宴真正结束时,是在晚上十一点左右。
棠眠在酒店房间枯坐等着,一会有人过来敲门,林夏站在外面,毕恭毕敬地讲话,“棠眠小姐,老板让我先把您送回周家,您收拾好了吗?”
林夏话音刚落,酒店房间门就被拉开。
棠眠一身便服站在他跟前。
林夏抬头看了眼,不得不惊叹下他老板看人的眼光。
眼前棠眠换掉了晚宴礼服,穿了件黑色真丝衬衣,同色系裤子,一双帆布鞋,脸上卸了妆,即便粉黛未施,脸颊依旧白皙透彻。
一头黑色长发挽了条麻花辫松松垂在脑后,颊边留有些碎发,映着那双狐狸眼,格外的清纯漂亮。
林夏领着棠眠下楼,给他老板解释道,
“老板有些至交好友要应酬,估计不到十二点那些人是不能放老板回去的。”
身后没人应话,林夏用余光扫了眼。
棠眠垂着眼,长睫微阖,很是乖顺地跟在他身后。
林夏瞧着棠眠这副模样,记起来前段时间有人放出消息,说是这位棠眠小姐因为不满跟周珩联姻一事,跟自家父亲大吵了一架,结果却被自家父亲要挟,才愿意嫁过来。
这件小道消息传播不广,只林夏这边得了消息。
林夏知道,自然是要告知自己老板的。
眼前这副安静模样,又跟想象中不愿意嫁过来的反叛模样截然相反。
如果小道消息是真的,那这位棠眠小姐该反感自家老板才对。
自家老板又听说了这位小姐不愿意嫁给自己,那应该也对棠眠小姐有所厌恶。
林夏不由得头疼,这两位的婚姻到底能走到什么地步。
已近凌晨,周家长辈都已经休息,过来开门的是周家佣人。
林夏将棠眠带到周珩的卧室,便走了。
周家佣人进了浴室,将洗澡水放好,才走了出去。
房间内除了棠眠,再没有其他外人。
一天强撑着精神完成婚礼的棠眠这才放松身心,靠着卧室门,吐了一口气。
嫁给周珩这件事,她给自己做了半个月的思想准备。
不过是嫁人而已。
周珩那么爱玩,两人又没见过几次面,他铁定不会死磕在她身上。
那她也只不过是被周珩放在家里的一个摆设而已。
再说她明天要去大学报道,如果可以跟周珩提要求,让周珩给她点自由,那她就可以住在学校里。
这样一来,嫁人跟没嫁人,对她来说,是一样的。
独自想了许久,房间外有佣人的走路声,惊醒了她。
棠眠进了周珩的衣帽间,她的行李箱被林夏放在那里。
周珩的衣帽间很大,左手边悬挂着周珩的衣物,男人衣物很多,布料昂贵地西装外套不下五十件,各色衬衫也被归置地十分整齐,右手边衣柜位置则空着。
中间放置着透明抽屉,里面摆着琳琅满目地各种手表机械表。
光是腕表数额,价值不下数千万。
棠盛年也是爱表的人,家里买来收藏的表跟周珩的一比较,不过小巫见大巫。
棠眠目光从那些表上一掠而过,在空着右边衣柜下找到自己的行李箱,取了件睡衣走去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棠眠在浴室吹干头发,没关卧室的灯,走去周珩的床上,掀开薄被,躺了进去。
被子上男人的气息很重,是那种冷淡的木质香。
棠眠不是很适应被男人气息完全包裹住的感觉,脑袋陷在柔软枕头里一会,又坐起身,掀开被子,目光再次瞥向衣帽间。
想换床新被子。
赤着脚下床,踩在地毯上,棠眠弯腰,膝盖抵着床边沿,折好被子拿去衣帽间换新的时,身后房门被打开。
有凉风灌进来,棠眠抱着那床被子直起身,回头去看。
周珩斜斜倚在门边,一双雄鹰般锐利的黑眸半眯起,瞧着她怀里的被子,开了口,声音偏低,“新婚第一天要分房睡?”
他进了卧室,顺手将门带上。
棠眠跟他实在不熟,连见面也只有上次在棠氏酒店那一次,棠眠一开始没答话,见他走近床边,那种压迫感临近,她才挪动脚步,抱着被子,下意识地往衣帽间走了两步,离开床边,略低了下头,白皙精致的鹅蛋脸隐藏在阴影中,她解释了句,
“只是想换床被子。”
周珩掀眸,“哦”了声,身后从床头柜处取了根烟和打火机,在棠眠眼前晃了晃,“介意?”
棠眠顿一会,摇了下头。
周珩便点燃了,烟雾绕着他手指,徐徐上升。
棠眠站在原地也无话,默了一会,转过身走去衣帽间,将怀里的被子丢在一边柜台上,踩着椅子从柜子里面取了床新的。
拆开外包装,棠眠抱着那床新的被子出了衣帽间。
周珩去了窗边抽烟。
棠眠重新把被子放在大床上,弯下腰,将被子展开。
周珩用余光扫着棠眠,见她弯腰时,两条小腿从睡衣下摆露出来,纤细白|嫩,踩在地毯上的脚踝更是细的不像话。
他将烟掐灭,走过去,站在棠眠身后,伸手直接从身后一把抱住棠眠的细腰,压在了床上,长身俯下。
棠眠被突然抱住腰时,吓得差点失声尖叫,不过转瞬反应过来身后男人是谁,她又死死将自己尖叫声吞下,努力忽略腰上那种力道强悍的手臂。
周珩没把她翻过来,就背对着她压|着她,鼻子间似乎在嗅着她头发,他问,“知道我是谁?”
阴狠,自私,冷漠,金融圈最不能惹的一头狼。
她长长的眼睫垂下,眼睛虚无焦点盯着深蓝色的床被,在心里回答着。
周珩没听见她说话,手臂将她翻转过来,正对着他。
棠眠一眼对上周珩那双漆黑的眼,她下意识垂下眼。
他低声“嗯?”了声,像是在催促。
棠眠被压着,又被男人半|抱|在怀里,男人身上气息很足,侵略性很强,她咬了下唇,说了个囫囵话,“周知集团继承人,周珩。”
周珩一时没出声,他似乎看透她这话的敷衍,不过他没点破,视线放在她殷红的唇上,问她,“有没有想说的?”
棠眠抬眼,问,“什么都可以说吗?”
周珩微点头,“嗯。”
棠眠视线没敢跟他对视,只是盯着他下巴处。
脑袋里原本设想的倒是完美,不过真到了周珩面前要说的时候,反倒没了勇气,棠眠咬着唇,踌躇再踌躇,才慢吞吞吐出,“婚后可不可以给我自由?”
“嗯?”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接下来的话便很容易开口,“我明天开学,我想住到学校。”
周珩闻言,盯了她好一会。
棠眠被看的不自在,男人身上浓重的气息也侵扰着她神经,她咬咬唇,阖下眼,妥协了几分,“当然如果你觉得有需要我的地方,可以随时喊我回来。”
周珩嘴角稍稍勾了下,觉得她这话有趣,“有需要你的地方?”
棠眠抬眼,张嘴要说,瞥见他眼底的一点趣味,又收了回去。
偏偏,周珩追问了一句,“你是指做|爱?”
没想到他那么直白的讲出口,棠眠脸有些热,脑袋歪向一边,盯着窗外。
周珩低下眼,近距离瞧着脸薄红地棠眠,她身上还有股清甜地奶香味,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转过来,“我们已经结婚,这种话题躲不与不躲都是要面对的。”
棠眠脸依旧红着,她不想再在□□这个话题上延伸,便又将话题引回原题,问,“可不可以给我这方面的自由吗?”
头顶一时没动静。
棠眠鼓起勇气去看周珩的眼睛,还要再问时,男人头突然低下,薄唇瞬间覆盖住她的。
满身未消散完全的酒气烟气瞬间渡了她一嘴,男人的凶狠又步步为营。
在接吻方面十分匮乏的棠眠,没出五分钟,便憋红了脸。
周珩察觉到棠眠鼻息渐急,一双清纯地狐狸眼眼角都泛着点眼泪,他这才松开她,漆黑眼眸垂下,盯着她绯红的嘴唇。
只亲了一会,便肿成这样,周珩伸出食指按在棠眠嘴唇上,抚|弄了下,嗓音散漫,低语了句,“我的女人,怎么会没有自由。”
棠眠脑子还在缺氧状态,听闻周珩开口,神智全部回归,手下意识去抓周珩的手臂,问,“真的?”
周珩去看手臂上的那只小手。
他似乎特别不喜欢重复,没再作第二次回答。
棠眠没想到周珩会这么快就同意,一时愣着。
直到男人再次俯下身来,呼吸俱数喷在她耳朵上。
他的吐息低沉又缓慢。
房内温度渐升,氧气似乎都变得稀薄。
棠眠下意识闭上眼睛,对于未知的恐惧,她两只手急于去抓床单。
但周珩没给她机会,一只手将她两只手腕钳住,按在头顶枕头上。
许久。
棠眠闭着眼,脸埋进柔软的羽绒被,咬着下唇,颊边鼻尖全落汗,想着。
这个男人真的是头狼。
作者有话说:霸总本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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