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被席慕强硬的抬起,尤妙喉咙不舒服微咳了两声:“我爹娘疼我,能给我什么气受。”
怕叫席慕看出自己眼中的恨意,尤妙侧过了脸。
“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你做什么的我愿意,为什么还要来我家。”尤妙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话,但席慕还是听出了她的不高兴。
“那日你在巷口亲爷,爷看到了你那个便宜大伯。”席慕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浑然不像是这一切都是他刻意安排的。“因为知道李大虎会找你麻烦,爷怕你为难,才想着上门给你解围,没想到宝贝儿却一点都不领爷的心意。”
席慕拍了拍胸口,像是被伤的不轻。
他说的话尤妙半点不信,她太清楚席慕这个人了,他就是个大浑球,凡事都只管自己快活,根本不会去管别人死活。
“早些回去休息,我会劝服我爹爹的。”事到如今,尤妙深知跟他闹也没意思,干脆地想把人轰走。
席慕爱她软糯的模样,但见她低着眸,浑身头透着一股死气沉沉,不由得地皱起眉。
“就那么不高兴进爷的院子?”难不成还想着当那个穷酸秀才尤锦的正妻。
“没有,”尤妙抬头努力挤出个笑容,“爷有什么觉得生气的地方,都是我的错,别气着身子。”
笑的比哭还难看,要是尤妙跟他闹腾他觉得还正常,她那么一副样子他反而觉得膈应了。这会儿他也不计较她吊他胃口的事了,把人抱入怀中,轻声哄道:“是爷错了,爷想要跟妙妙长长久久,怕妙妙因为爹娘迟早弃了爷,才巴巴的上门。”
这话对席慕来说已经算的上难得一见的软话,席慕以为说了这番话,尤妙该一点脾气都没有了,谁晓得尤妙上一世听过他这种软话不下百遍,根本惊不起半点波浪。
“爷再等等,我迟早要去爷的院子里。”
尤妙仰头轻轻碰了碰席慕的下巴:“若是爷真的疼惜我,就快些回去罢,让我爹娘知道了又得难受,我娘身体不大好……”
“爷这些日子已经派下头的人去寻好的大夫,过几日就能为你娘调养身体。”席慕抚摸着尤妙的头,趁着她愣神,一下子就噙住她的唇。
虽说不能叫人发现了,但就只是亲了亲下巴就让他回去,不就是存心让他回去睡不着觉。
缠着尤妙吻了片刻,席慕身体发热,搂着她妙妙、妙妙叫个不停。
压低的声音磁性微哑,要是不知道的人听到了动静,还以为是发.春的野猫在叫唤。
尤妙推了推他:“爷若是想长久,就别贪这一时的欢愉。”
“爷什么都不做,爷疼惜妙妙,怎么可能舍得妙妙为难。”话虽然这样说,但席慕却握住了尤妙的手,凑在她耳边吐着热气道,“妙妙就碰一碰爷的鸟儿,就是碰一碰就行。”
语气难耐,活像吃了百八十斤的春日散。
别说碰了,尤妙简直想握住那东西给直接捏断了,听说他把廖云虎阉了,她多希望廖云虎有点血性,能冲到席宅报复了席慕,把他也给阉了有多好。
没有了这作孽的物件,一切都天下太平了。
尤妙恶心的慌,任席慕怎么拉都不肯去碰,她还能不清楚席慕的德性,现在是碰一碰,等会就是握着等他抒发出来,他才会心满意足。
“屋子隔音不好,爷就当怜惜妙妙了。”
晚上尤立气的一直都没跟她说话,爹娘也一直都是不愿意她当妾的状态,如果她真跟席慕这会做什么了,被发现估计她跟这个家就彻底没关系了。
尤妙仰着头,黑暗中眼中闪动的波光也能清楚的让席慕看见。
身体虽然还热着,但触到她眼中的泪,席慕不由得顿住了。在花丛中打滚了许多年,女人的眼泪席慕见过不少,但偏偏尤妙哭起来他最受不住。
也不知道她是给他下了什么药。
席慕搂着尤妙缓了半晌:“爷等你睡着了再回去,等着过几日爷来接你。”
尤妙点了点头,还惦记着她娘的病,上一世席慕也说过找大夫给周氏调养,但是她那时候正气着家人,又觉得席慕没安好心,所以干脆的拒了。
“若是看好了娘的病,我以后一定努力的伺候好爷。”
“不用努力,只要少打小算盘,眼中心中只存着爷一个就行了。”
席慕调笑地说道,他还气着她找尤锦接盘的事情,虽然等到纳了尤妙,接盘的事就没影了,但他还是有把尤锦远远打发走的心思。
想起尤家二老的态度,席慕探究地看着尤妙:“你是不是想当正妻?”
尤妙愣了愣,上一世这个问题席慕也问过她,不过是她逃跑几次之后,他突发奇想,觉得她不愿意做妾,所以才频繁逃走,她还记得她当时的回答。
“光是当妾就叫我恶心的够呛,要是当了正妻死了跟你这个畜生埋在一处,牌位挨在一起受你们席家的子孙供奉,那还不如把我扔在乱葬岗被野狗啃了身子。”
这个回答自然让她受了不轻的折磨。
她现在的想法跟上一世没有什么不同,但却不知道话要怎么说了。尤妙面上不禁有些纠结,上一世她只管表达她的真实情绪就好了,这一世为了让席慕早早腻味她,她都在往他说的不喜欢方向努力。
但这个方向对她来说却只有“百依百顺”这个重点,细节要怎么来却是模糊的。
要是绿翘面对席慕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席慕会问她这个问题吗?尤妙脑海突然乱成了一片,后悔上一世她闷在自己的小世界,从来都不怎么费心去观察别人。
席慕院子的那些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惹恼了席慕,让他一个个的都清除干净了。
见尤妙突然安静了,席慕眯了眯眼,明白了她的答案:“你想当爷的正妻?”
听出了席慕语气中的危险,尤妙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我没那么想过。”
没想过当他的正妻,却想当尤锦的?席慕不止没有因为她这个答案而感到放松高兴,反而有些恼怒。
“为什么没想过?看不上爷?”
“自然不是了。”发觉席慕更生气了,尤妙双手压在床边,无辜地靠近席慕,努力地睁大了眼睛,就像是在黑暗中也要拼命的看清他。
“妙妙就是太喜欢爷,才不敢东想西想怕失去了爷。”
波光粼粼的眼眸真诚的让席慕口干舌燥,手指发紧,席慕抱着尤妙的脸,与她额头靠着额头。
“爷的傻妙妙,嘴里就像是含了蜜。”
明明是个乖巧的小家碧玉,每次说的情话都能妥帖入到他的心里。
席慕忍不住尝了尤妙嘴里是不是真的含了蜜,捧着她的脸忘情的吸取了她嘴中的水0液,不嫌脏的往自个嘴里吞咽,交换了片刻,才放开了怀中气喘吁吁的女人。
“睡罢,等到明日一切都会好了,爷不会让妙宝贝再掉眼泪。”
尤妙点了点头,晓得她要是不睡席慕一定不会走,躺在枕头上打了一个哈欠,本以为席慕在她只能装睡,没想到迷迷糊糊地倒真的睡过去了。
席慕见尤妙躺好没多久呼吸便平稳了起来,不由得觉得好笑。
还道今日发生了那么多事不好入眠,没想到他来见她一趟,她倒是能好眠了。席慕摸了摸下颌,难不成他是尤妙的治病良药不成?
……
第二日睡醒,身边早就没有了席慕的踪影,昨晚就像是一场梦。
要是真的没来过就好了,尤妙没在床上坐太久,就穿了家常衣裳打算去厨房做饭。
刚推开门就见平日里还在睡觉的尤立,在院子里坐着,也不知道他昨晚是怎么睡的,额头的发丝全部都翘了起来,一撮撮的像是马的鬃毛。
听到尤妙的门扉有动静,尤立眼神闪躲了一下,但下一刻又对上了尤妙的视线。
她的眼睛略肿,像是昨晚哭过,抿了抿唇:“我有话想跟你说。”
“想说什么?”尤妙怕席慕昨夜来的事情被尤立发现,心纠成一团,等到跟尤立到了院子的角落,她心跳的跟敲鼓似的。
“有一件事爹娘都不想让你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得告诉你。”
尤立白嫩的脸庞紧绷,眉宇间有些犹豫,但下一刻还是下定了决心。
“若不是席慕这件事,爹娘打算把你许配给大哥。”
尤妙怔愣地看着尤立,有点消化不了尤立扔下的这个□□。
“你在说什么笑,怎么可能?大哥是我们的大哥,爹娘怎么可能把我许配给他?”尤妙黛眉蹙起,“我知道你不高兴,但是怎么能大哥的事开玩笑。”
尤立之前就隐隐猜想到了尤妙的反应,叹了一口气:“你不会真的以为大哥是咱们娘亲生的吧?你要是一直那么认为,做什么不然大哥跟葛姑娘谈亲事。”
“自然是因为葛姑娘不好……”
看出了尤立面上的认真,尤妙呆滞地道:“大哥怎么会不是咱们娘亲生的?”
怎么可能!?
尤立说尤锦跟爹娘长得都不像,但是她看来他们一家人都长得相似,尤锦那儿不像是尤家的人了。
“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我骗你这个做什么,别说乡里就是连镇里都有不少人知道大哥不是咱们家的孩子,你怎么就一根筋!”
“我是觉得他们都是嫉妒说难听话。”
尤妙呢喃道,比起这个问题,尤妙猛地抓住了尤立的双肩,牢牢地盯着他。
“你刚刚说爹娘打算把我许配给大哥,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爹娘怎么可能会有这个念头,就算如你所说大哥不是咱们家的孩子,那也当了咱们十多年的大哥了,爹娘怎么会……怎么会动心思把我许配给大哥。”
尤妙这话说起来没什么问题,但尤立听着却皱了皱眉,觉得尤妙就像是在贬低自己一样。
“动这个心思有什么奇怪的,你们不是自来关系就好,爹娘就想让大哥照顾你一辈子。”尤立吞了一口气,“就是知道了这事你还要进席家的门吗?大哥走之前叫你等他,就是他知道了爹娘的意思,打算考完了试就来娶你。”
尤妙头疼的厉害,尤立告诉她这个消息无疑于平地惊雷,大哥怎么可能不是尤家的孩子,爹娘怎么可能要把她许配给大哥,大哥又怎么可能同意了。
虽然思绪混乱,但尤妙唯一肯定的事就是她肯定要去席家,而且比之前还要肯定,她这样的人怎么可以祸害大哥,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嫁给大哥的。
“幸好明日大哥就要考试了,这边的消息不会那么快传到江南,要不然大哥怎么可能安心考试。”尤立叹气道。
“别想着当席慕小妾了,你也不忍心大哥伤心的对不对,要是你去当了席慕的小妾,那大哥说不定就要跟葛姑娘议亲了——”
“你在跟你姐姐胡说八道个什么!”
尤富大清早就听到屋外有叽叽喳喳的声响,推开门恰好就听到了小儿子的最后一句。
快步的走到了尤妙身边,抬起了尤妙的脸,就见她已经泪流满面,不由狠狠地瞪了尤立一眼。
尤立没听到尤妙哭,以为她只是平常的低着头,见状心中也有些不安:“我……”
“别说了,别说了。”
尤富扶着尤妙回房休息,走到半路尤妙就扯住了自个爹的衣袖,定定地道:“我要去席家,爹你别拦着我了,我会过得好好的,连带你们也过得好好的,若是不能跟席慕在一起,我还不如死了干脆。”
尤立满脸震惊,他哪里想到他说了一大堆反而让尤妙更下定了决心,打算以死相逼了。
……
半夜做贼的席慕躺在补了一会眠,便百无聊赖地玩着笼中的鸟儿。
尤妙的一番话传到他的耳中,席慕半眯着眼,嘴角翘起:“她真那么说?”
他派人去尤家看着,是怕有人骚扰尤家,帮他们看好门户,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番意外的收获。
“千真万确,尤姑娘的确哭着对她爹爹说,不能跟爷在一块,她还不如死了。”
席慕笑着却踹了柏安一脚:“爷的宝贝,谁给你的胆子乱叫。”
不叫尤姑娘还能叫什么,又还没进门当姨娘,柏安无辜地揉了揉屁股:“尤姨娘?”
席慕听着还是有些不顺耳:“还没进门,叫什么姨娘。”
是啊,还没进门不叫姑娘,又不准叫姨娘,柏安真想去替席慕找个大夫看看,但他哪有那个胆子,绞尽脑汁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尤夫人?”
见主子眉头皱起,柏安以为自己屁股又要遭殃,就听到席慕道:“既然没进门,那就先这般叫着。”
柏安连连点头,松了一口气,暗暗叹还没进门的尤妙手段好,竟然能让主子那么重视。
“尤家的那几个老实了没有。”话锋一转,柏安立刻反应过了主子说的是关在牢里的尤老太太他们。
“还没抓到衙门,那尤二就吓尿了,到了牢里听说他一直埋怨尤老太太,然后两人在牢里打了一架。尤二对外人胆子小,对家人却横的不行,听说还把他娘打掉了两颗牙。”柏安说的幸灾乐祸,席家的钱他们都敢拿,会有这番下场也是他们活该。
席慕懒洋洋地应了声,不是尤妙的事,他都不怎么提的起精神,不过尤老太太那家也不能放着不管。
他还想早点解决了好去尤妙那儿讨赏。
“派个管事过去,让他们彻底老实了。”
“小的这就去办。”
柏安领命,没走出欹石院就遇到了银姨娘,见杏儿在旁端着汤盅,行了礼便笑着道:“这府里论心疼爷,姨娘是顶顶排第一。”
“你这嘴说话越来越好听了。”银姨娘笑着塞给他个荷包,“爷今个心情如何?”
柏安回想刚刚主子笑不见眼的模样,连连点头道:“主子今个心情好的不行。”
见银姨娘面露好奇,柏安摸了摸手里分量不轻的荷包,看了左右便低声道:“尤夫……尤姑娘说了不跟爷在一块,不如去死了,以死胁迫父母,爷就是早上听了这事高兴的。”
闻言,银姨娘笑盈盈的脸上微僵,幸好今日胭脂涂得不薄,才没有让她脸上的难看直直的显露出来。
“柏安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爷怎么可能为这种小事高兴。”杏儿捏着嗓说道。
柏安也察觉了银姨娘似乎不想听到这个消息,笑着打哈哈:“自然还有其他原因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姨娘别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银姨娘抿唇笑了笑:“院里添妹妹是好事,尤妹妹又那么为爷着想,这是天大的好事,不止爷高兴,连我也跟着高兴。”
“姨娘就是顶顶的好人,怪不得爷那么在意姨娘。”
待柏安走了,杏儿看着脸色倏然难看的主子,小心道:“姨娘别担心,那小蹄子高兴不了多久,等到老太爷知道了,一定不会任爷胡来。”
银姨娘扭头狠狠剜了杏儿一眼:“闭嘴!”
说完理了理头发,摆着杨柳细腰,款款往席慕的屋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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