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团子小时候很调皮,调皮程度大概是八个哥哥加起来都比不上的。
小白团子饭量好,吃的多,跑的也多,每天要花去大把的时辰消食。
偏偏小家伙太胖,小短腿跑的不太利落经常摔跤。
哥哥们不在的时候,抱着剑的小男孩便会扔了剑去扶小白团子,伸手帮她擦脸上的灰尘,帮她吹吹受伤的手掌。
小男孩……
看着沈听雪瞬间冷下来的脸色。
韩白吓的直咽唾沫。
他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是吧。
他…还能活着走出将军府吗?
问画寻茶也没见到沈听雪这样过。
她们也不敢吭声。
小院的气氛瞬间僵硬了许多,似乎无形中有什么压着。
韩白默默的退后了两步,低声道:“好久没见含烟妹子了,我…去春风拂柳看看?”
说完他见沈听雪没什么反应,立刻扛着大刀溜了。
吓人,太吓人了,老大生气的样子不太像人。
过了许久,沈听雪恢复正常,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但问画寻茶总觉得刚刚那一刻,主子真的悲伤极了。
红袖又在跟沈镰说分家的事。
她各种晓以利害,又拿出沈听雪给她的银子,大言不惭的说靠自己也能过好日子。
沈镰到底是动摇了,打算去跟刘氏说分家的事。
刘氏掌管中馈多年,要分家还得刘氏帮忙,看看能不能从二弟那多分一些银子出去。
如今他们与沈听雪闹成那样,也的确不好继续在将军府住着。
而且以他那个弟弟对女儿的宝贝程度,分家一事肯定没法商量。
既然早已成定局,不如趁着现在多捞点。
刘氏又在老夫人那炫耀沈依依是公主这事。
沈依依在西陵已经与淳于达成亲,还修书一封送了回来。
刘氏无人炫耀,只能去跟老太太炫耀,听的老太太脑壳疼。
然而,沈镰过来之后说了分家的事,老太太与刘氏顿时气炸了。
“不分!”
沈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桌上,中气十足的怒骂,“我是将军府的老夫人,还要在这颐养天年,我为什么要出去?”
刘氏也道:“怎么,沈成廷是来信了,还是沈听雪那个贱货又闹了?”
“白词死的那么早,我辛辛苦苦撑着这个家,帮他们把儿子女儿养大,现在就想这样赶我出去?”
“简直做梦!”
“要出去也是他们出去,我为他们做了这么多,这座将军府必须赔给我。”
刘氏不依不饶,“要么把将军府给我,要么让我继续领着他们的俸禄,或者给我白银三十万两,否则我是不会分家的。”
“怎么,二弟堂堂镇南将军,要耍无赖还不想赡养亲娘吗?”
刘氏冷笑连连,“为了抚养他几个儿女,我连自己的孩子都顾不上,他如今却想赶走我有良心吗?”
“我可是慧荣公主的母亲,有直接入宫面圣的权力,他若敢让我分家,我就入宫面圣告御状。”
“什么玩意,我呸!”
刘氏早已懒得掩饰自己泼妇的本质。
沈老夫人亦是一样。
婆媳两人骂骂咧咧的,各种难听的脏话不要银子般的往外飘,骂的沈镰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红袖教给沈镰的那些话,愣是一句没说出来,铩羽而归。
而被刘氏拿出来当挡箭牌的沈依依,此刻正陪着淳于达宴请东辰的摄政王。
东辰摄政王来访,东辰的皇帝已经设宴招待过摄政王。
而淳于达与这位摄政王似乎私交不错。
沈依依很高兴自个的夫君还有些本事。
据说这位东辰的摄政王,一直把持着东辰的朝政。
东辰那小皇帝就是个傀儡,所以东辰的天下其实是在这位摄政王手中。
墨君衍端起琉璃盏,喝了口烈酒,神色淡淡的瞧着淳于达身边的沈依依。
沈依依被瞧的有些不自然。
莫非…这位摄政王看上自己了?
可他已经四十了,虽然容貌依旧俊美,甚至比淳于达还要俊美许多,而且身份尊贵,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这样的男人比淳于达更讨姑娘喜欢。
但她怎么可能再嫁给墨君衍为妾?
自己的媳妇被人这样看着,淳于达也有些恼,但恼归恼并不妨碍他怂。
面对这位权势熏天的摄政王,他还是不敢放肆的。
“六皇子身边这位就是从北启来的公主?”
墨君衍收回了目光,继续品着面前的美酒。
淳于达点头,“正是本皇子的皇子妃慧荣公主。”
“本王听说她并非北启皇帝的女儿,而是那位镇南将军的侄女?”
沈镰的名字没人知道,他这号人就跟蝼蚁一样。
因此外人听说沈依依,也只会提镇南将军的名号。
毕竟没人认识沈镰。
沈依依低头,乖巧的答了一句,“二叔正是镇南将军。”
“镇南将军有个女儿?”
“是。”
“叫什么名字?”
“沈听雪。”
沈依依虽然疑惑,还是回了一句。
沈听雪……
沈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的确是个好名字。
不知是白词取的,还是沈成廷取的。
“你会不会作画?”
墨君衍又问,问的沈依依依然迷糊。
这位摄政王难道真的看上她了?
“会。”
沈依依依然点头,乖巧的回答。
“嗯,那叫人准备纸笔,你画一张沈听雪的画像让本王看看。”
“……”
沈依依吃了一惊。
莫非这位摄政王想的是沈听雪,自己哪里不好,竟然比不上……
一时间沈依依的思绪又不知道歪到了哪里。
墨君衍见她没吭声,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连室内的气氛都冷了许多。
“王爷叫你作画呢,愣着做什么?”
淳于达狠狠瞪了沈依依一眼。
下人们早就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沈依依吓得不轻,没敢再推辞,急忙起身作画。
她的画技虽然比不上夏婉,却也是拔尖的了,因此能把人物画的惟妙惟肖。
她本来想把沈听雪画丑一点。
谁知那位摄政王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似的,声音凉凉的加了一句,“如实的画,若敢有任何修改,本王杀了你。”
嚣张,是真的嚣张。
如果不是因为这位爷是东辰人士,沈依依都快以为容战是他的私生子了。
沈依依冷汗淋漓的画完了沈听雪的画像,交给了墨君衍。
墨君衍接过来看了一眼,惊讶的直点头,“像,可真像她娘,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怪不得沈成廷如此宝贝这个女儿。
看到她就能想起小词。
可惜啊沈成廷那个愚蠢的,这辈子只能对着一座墓碑伤神了。
沈依依明白了,怕又是一位白词的爱慕者。
她那个婶婶可真会勾引男人。
“王爷,妾身这位堂妹脑子不太好使,还喜欢勾引男人……”
啪!
沈依依挑拨的话还没说完。
墨君衍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震裂,瓷器纷飞,一桌子美酒佳肴就这样被毁了。
淳于达吓了一跳,皱眉怒喝,“滚下去跪着,不会说话就给本皇子把嘴闭上。”
“殿下。”
沈依依叫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
她刚嫁到西陵来,淳于达一直对她宠爱有加,也暂时没宠幸过别人。
如此才能让她在西陵的地位慢慢稳固下来,无人敢欺她。
可今日却为了摄政王莫名其妙的发脾气罚她,这不是明晃晃的打她的脸吗?
“滚出去!”
淳于达见她还不动,又是一声怒喝。
眼瞧着自己再不走,就要被侍卫拖出去了。
沈依依咬了咬牙,压住一腔的怒火,放低了姿态,“妾身告退。”
淳于达让人收拾了一地的狼藉,又让人重新上了酒菜。
“王爷消消气,我这皇子妃年纪小,不会说话,开罪了王爷,王爷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墨君衍收了那幅画,没再说沈依依的事,转而提起了别的。
淳于达也就跟着转移了话题。
沈听雪的山水间开张不过几日,客人便成倍的增多,许多官员府上的管家都去山水间定制了茶具,还有位官员定制了一整套花瓶,大大小小足足有三十六件。
山水间的掌柜的送来账本的时候,沈听雪都惊呆了。
“怎么这么多单子?”
短短十日,她买铺子的本都要回来了。
掌柜的笑着解释,“似乎是定北王跟诸位大人一起吃饭时,提了一句咱们家的瓷器好,让管家来定了一百套。”
“所以便有许多人来问,还有人要跟王爷定一样的茶具的。”
沈听雪抽了抽嘴角。
她就说嘛,即便在亭子那边招揽了一波客人,也不至于生意这么好。
山水间的掌柜的还没走,玉娘便带着账本过来了。
“主子,这个月的客人比上个月还要多,而且还多了几位出手阔绰的客人,一掷千金呢。”
玉娘笑着摊开账本。
沈听雪瞧了一眼这个月的总进项也是吓到了,比上个月多出了三倍?
春风拂柳刚开没多久,便在上京打出了名堂,惹的不少花楼嫉妒。
如今客人居然还在持续增多,而且速度太诡异,沈听雪皱着眉头,觉得此事肯定有异常。
“怎么会这样,可查过原因?”
玉娘点头,“这还得感谢王爷。”
“……”
“容战逛青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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