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战字军与沈家军里自己安插的人,全都已经被被拔除,仁帝的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如今军中没他的心腹,事情本就难控制。
偏偏容战要与沈成廷的女儿成亲。
他们私下里谋划什么,谁都说不好。
万一成亲之后就想造反呢?
仁帝原以为容战不近女色,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更别提留下子嗣了,如此也好。
容战若没有子嗣,就算登基为帝也要将皇位拱手他人。
结果容战不是不近女色,而是憋着坏想拉拢沈家拿兵权。
若沈听雪嫁过去之后再给容战生个儿子。
沈成廷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外孙,那所谓的忠心怕早就没了。
“皇上,老奴有个法子不知行不行。”
狗腿子安福山谄媚的凑了上去。
作为皇帝的心腹大太监,任何时候都能为主子分忧才行。
仁帝皱眉看了他一眼,“还不快说。”
安福山笑道:“皇上,定北王那边不好下手,将军府这边可不一定。”
“呵呵。”
仁帝冷笑,“朕那宝贝弟弟将那小丫头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而且那小丫头身边又多了一群武功深不可测的隐卫,想动那小丫头着实不容易。”
“更何况,先前已经用过的法子肯定不能再用了,沈家人没那么傻。”
安福山连连点头,“是是是,以前的法子的确不能再用了,免得沈家人起疑。”
“可是据奴才所知,京中不少失了夫君守寡多年的女人,都对镇南将军有意思,若沈家多一位当家主母,管着这些个不听话的子女,说不准还能让他们收敛不少。”
北启的民风还算开放,女子不必一直为亡夫守寡,三年后可改嫁。
若夫妻不和妻子主动提出和离也是可以的。
只是和离的夫妻并不多,虽说女子有和离的权力,但和离之后的女子多数不被娘家待见,也很少能再嫁到好人家,因此多数女子还是选择忍着。
沈成廷生的俊美,又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
他这样的条件,别说那些失了夫君的寡妇,就是好人家未出阁的女子愿嫁的也比比皆是。
安福山为了哄主子高兴,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膈应沈家,也真是够恶心的。
更何况沈成廷对发妻情深义重,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让他再娶妻根本不可能。
这里面自然就需要一些运作。
仁帝诧异的看了安福山一眼,赞赏的点了点头,“主意不错。”
不愧是他的大总管,任何情况下都能想出办法。
“朕许久没去皇后那了,一会去皇后那用膳吧。”
“是,奴才这就叫人去传话。”
皇后与仁帝的感情并不好。
毕竟皇后年老色衰,容颜不在,自然没有年轻的嫔妃得宠。
而容恒这一年一步错步步错,每一步走的都让仁帝想抽死他,以至于皇后也受了冷落。
如今仁帝突然过去用膳,皇后还吓了一跳,急忙叫人准备好迎接圣驾。
仁帝过去的时候。
皇后早早的带了人在寝宫门口迎接。
前两日刚下过雪,如今正是化雪时分,天气格外的冷,冷风吹在脸上如同被刀子割一般。
即便穿了厚厚的大氅,皇后在门口也冻的直哆嗦。
直到看到御辇的影子,皇后才松了一口气,带着人跪在了地上,弯腰低头,双手贴地行了一个大礼,“臣妾恭迎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仁帝满意的看了皇后一眼。
看样子他这些日子的冷落,让皇后长进了许多。
“皇后快快请起,大冷的天怎么不在殿内等朕?”
仁帝面上挂了如沐春风的笑,端的是一派温润君子的模样。
他伸手亲自将皇后扶了起来。
夫妻二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凤仪宫。
之后半个时辰,帝后二人互相飙了下演技,演绎出一副你侬我侬,情深义重的模样。
用过膳,仁帝陪着皇后午休的时候,才说起了沈成廷的事。
“朕记得安王府有位郡主守寡多年,带着一儿一女一直未曾改嫁是吧。”
仁帝这一开口,皇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安王府那位郡主也是个没脸没皮的。
那位郡主是安王侧妃的女儿,十六岁的时候嫁给了外省一个四品官员。
最初几年日子倒也不错,生了一儿一女,可惜好景不长小女儿刚出生没多久,那位郡主的夫君便得了疾病没了。
郡主守寡三年后,带着儿女回了上京,靠着手中的田产铺子维持生计。
当然,安王府也帮衬了不少。
关键是那位郡主喜欢镇南将军,一心想嫁给镇南将军做续弦。
这话她在外面也跟人说过,说自己当年对镇南将军一见倾心,镇南将军身边也没个知心人,若能许她入府侍奉,她一定会将将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并且对将军府的公子小姐们也会视如己出。
那些年将军府被刘氏把持着,沈老太太又一直苛待沈祁他们。
那位郡主还说,若自己能做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哪里轮得到那些妖魔鬼怪作妖。
总之,她喜欢沈成廷这事许多人都知道。
只是这么多年沈成廷不在京中,鲜少有人提起,沈听雪倒是不知这事。
皇后沉默片刻笑道:“那位郡主是鲁阳郡主的庶出妹妹,三十有六比镇南将军小了几岁,模样是个好的,手中管着不少田产铺子,也是个有能力的,的确是沈将军的良配。”
“而且她那一儿一女也已长大成人,儿子如今谋了个武职,女儿也十六了,到了出嫁的年纪。”
“若郡主真的嫁过去,对沈家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皇后将仁帝想说的话提前说了出来。
仁帝很欣慰皇后的通透,笑着点了点头,“皇后说的没错,沈爱卿为国为民驻守边疆实在辛苦,家里不能没个当家主母操持。”
“若是续弦也不必大操大办,摆个酒就是了,沈家丫头马上要出嫁了,也需要当家主母帮衬着,不然她一个小娃娃知道些什么。”
皇后淡淡一笑,“皇上说的是。”
她就知道皇帝不会放弃破坏这门亲事。
让沈成廷娶一个寡妇做续弦,而且还要赶在沈家九丫头成婚之前,意思不就很明显了吗,要那位郡主去沈家给这门亲事添添堵。
而且京中适合去沈家做续弦的人也不止安王女儿一个,多是可选的人。
怎么皇上偏偏选中了安王府的安玉真?
还不是因为那安玉真脸皮厚,人品差,视财如命。
这些年她可没少去安王府添堵,手中的大半财产都是从娘家搜刮去的。
明明丈夫死后已经自立门户,却还要不停的搜刮娘家财产,只要有机会便带着儿女去王府常住,吃的喝的用的全都是王府出。
脸皮不厚可做不到这一步。
若真去了沈家,以她那守财奴的性子,沈家可就再无安宁之日了。
沈听雪的嫁妆只怕她也会想着法的据为己有给自己女儿添妆。
“你与鲁阳郡主交好,此事便交给你办吧。”
“皇上……”
“皇后莫要推辞,朕相信你办事的能力,贤妃德妃可比不得你。”
“臣妾遵旨。”
皇后别过脸去,冷笑连连。
仁帝一提这事,她就知道这个烫手山芋又落在了她手中。
可她没办法拒绝。
仁帝这人向来多疑,而且做事喜欢假他人之手,如此即便失败坏人也不会他来做。
谁若是拒绝这位陛下的要求,在他心中的可信度怕就完全没有了。
为了儿子她也得继续赢的仁帝的信任,想方设法将太子之位给儿子争到手。
更何况因为沈听雪她儿子吃了那么多次闷亏。
这个仇她可是一定要报的。
如今能给沈家添添堵,她还真愿意去做。
而且那安玉真的母亲张侧妃,可是那位张小姐的姑祖母……
仁帝走后,下午鲁阳郡主被召进了宫。
容恒与容战势如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鲁阳郡主一开始依附的便是皇后,若能弄死敏太妃唯一的儿子,看着那女人因为没有倚仗被人凌辱折磨,岂不是一件快事?
因此皇后有召,鲁阳郡主直接扔下了府中的客人,打扮一番进了宫。
皇后与鲁阳郡主喝了几盏茶,才开了口,“本宫记得庆阳郡主这些年一直为夫君守节未曾改嫁是吧。”
听皇后提起自个那个庶妹,鲁阳郡主便气不打一处来。
她母妃性子软弱,常年礼佛,不管正事,嫂子也是个没用的,以至于府中的中馈大权一直在张侧妃手中。
张侧妃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也就罢了,多少有些真本事没有埋没家族的名声。
可那女儿却是个不知廉耻的寡妇,天天去王府打秋风,搜刮了王府不少好东西。
她这个嫡女反而没得到那么多好处。
皇后看着鲁阳郡主冷冽的脸色继续道:“本宫听说她喜欢镇南将军。”
鲁阳郡主心中一动。
皇后笑道:“皇上说镇南将军是北启的功臣,家中儿女众多,那些小子们的亲事还没个着落,没个当家主母操持实在不行。”
“所以,皇上一直希望本宫能给镇南将军选个合适的当家主母,本宫觉得你这庶妹就不错,郡主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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