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个折腾的太晚。
离别前的放松,险些让沈听雪闪了腰。
容战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裳。
她怀疑他基本没睡,最多抱着她打个盹就算睡过了。
容战换了一身轻甲,看上去身姿挺拔,眉目冷肃,震慑人心。
他转头看向挣扎着爬起来的小姑娘,面上的冷意悉数敛去,目若朗星的瞧着她,“听话,睡一会。”
“不要,我要送你出城。”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执意爬了起来。
随便收拾了下自个,粉黛薄施,依然娇艳动人。
沈听雪拿起墙上挂的鞭子别在了腰间。
自从容战送了她这鞭子,只要出门定然是鞭不离身。
“走吧,我送你出城,等你凯旋,我再去接你。”
沈听雪抬头看着他,眸光潋滟。
容战微微一怔。
他以为小姑娘还要闹着跟他去,但她没有,她扬起那双好看的眸子,一脸柔色的送他离开。
她不想让他担心。
容战心中一软,低头狠狠的吻上她的唇,气息不稳,“雪儿,等我回来,我会很快回来的,照顾好自己。”
“嗯。”
“三哥他们还在京中呢,还有隐阁的人也在我身边,你不用担心。”
“而且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回来见我,百姓认为你是神,可你只是我的郎君,是个普通的人,你也是肉体凡胎,会受伤会痛苦。”
“我不希望等你回来的时候,胸口又添新疤。”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在他胸口点了点。
那里有一条很长的疤,是他十五岁的时候在战场上留下的,那一刀差点要了他的命。
除此之外,他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很多。
定北王也不怎么在意,上战场的儿郎哪个不是一身疤痕,直到新婚夜瞧见小姑娘摸着他身上的疤痕偷偷抹眼泪,才有些后悔之前没好好处理那些疤痕。
“我答应你,不会受伤,不会有新的疤痕,一群贼匪而已,不值得一提。”
“平南王那个蠢货,脑子不太好使,重伤也不意外,我不是平南王,别担心。”
容战牵着小姑娘的手走了出去。
天光微亮,温度还有些低,一抹金光撕开天幕慢慢透出来,铺洒在大地上。
容战替怀里的姑娘紧了紧披风,一直到城门口,两人才分开。
他上了自己的战马。
沈听雪搓了搓手,骑着马立在城门口眸光不舍的看着他。
然而,他身边还有那么多将士。
她也不好再儿女情长,只能忍着一腔不舍对他挥了挥手,“十三,早日凯旋,我等你。”
“嗯。”
容战应了一声,又看了她两眼,这才带人离开。
此次剿匪他带的人不多,但全都是他从边疆带回来的精兵,个个骁勇善战。
沈听雪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身姿笔直,红色的披风随风轻扬。
她眸光清润的看着他带军离开,看着队伍渐行渐远,走了许久许久。
起初还能远远看到战字军的旗帜,再后来便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沈听雪心中空落落的,委屈的想哭。
京中的文官与武官不对付,私下里总骂武将粗鄙、不懂礼仪,有辱颜面。
可如果没有这些武将驻守边疆,没有他们保家卫国,仅凭着那些文官的嘴皮子能换的一方安稳吗?
哒哒哒马蹄声传来,沈听雪回头望去。
八公子骑马而来,跑得很急。
“妹夫走了?”
“走了。”
沈止挠了挠头,“这么早,本想送个行呢,算了。”
“小九,妹夫不在,你跟我回将军府吧,三哥记挂你呢。”
“当然回去,我已经让他们把我的东西打包送回家了。”
王府太大人太少冷清的很。
因此,容战这一走,沈听雪便直接搬回将军府跟哥哥们一起住了。
“八哥,你怎么还没上早课,听说最近夫子总骂你,我也去听听帮你出气!”
沈止转头,瞧见她眉眼含笑的样子,一点不为所动,抬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还是陪三哥下棋去吧。”
她会去帮他找夫子?
她不火上浇油,让夫子多骂他几句就不错了。
沈听雪开开心心飞奔回了将军府。
她是个乐观的姑娘,虽然舍不得容战,可也不会伤春悲秋。
她会乖乖的等他回来,帮他照顾好母妃,打理好定北王府。
如今定北王府的所有产业都交在了她手里。
幸亏沈钰走之前帮她打理了一番,她才不至于太累。
然而,定北王府的产业太多,再加上她手中那些铺子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
娘亲还留给了她不少田地,之前她在发生旱灾与水灾的地方也买了不少地。
春日正是播种的时候,过了太久安逸的日子,九姑娘早就忘了当初立志做女首富的事。
结果各地的信件送来,她才想起这茬。
容战这一走,她估计自个也清闲不下来。
回府后,八公子被人盯着去夫子那听课去了。
沈听雪则抱了一大堆账本信件去找沈祁。
沈祁闲来无事,便帮着她看账本,出谋划策。
如此倒也过了半月清净的日子。
沈听雪收了容战两封信,那帮贼匪狡猾的很,敢与智谋平庸的平南王对上,却不敢与骁勇善战的容战对上。
因此,容战赶到地方的时候,对方竟然搬空了老巢,不知道藏哪去了。
所以一个月内容战回不来。
其实,容战没告诉沈听雪,此去困难重重。
平南是平南王的地盘,他不肯配合剿匪,手下的官员更是一问三不知,任何有用的消息都不肯透露。
甚至容战刚到的时候,平南王故意叫人封锁城门,将容战的人阻拦在平南城外整整一夜。
第二日,才叫人开门,谎称昨日查城内的贼匪,怕开城门会让贼匪在混乱中逃走。
借口不高明,胡搅蛮缠罢了。
这日沈听雪正在院里练鞭子。
苏不归抱着剑站在一旁,冷眼瞧着,眉头轻皱,时不时厉喝两句,吓的沈听雪这个半吊子徒弟差点把手中的鞭子扔了。
她后悔了,苏伯伯还是离京吧……
沈止听完夫子的课,推着沈祁过来看沈听雪练功。
管家急急忙忙走进来,“公子,皇上册立太子了。”
“谁?”
沈听雪收起手中的鞭子,先问了出来。
她怎么没听到任何动静?
“是五皇子。”
沈听雪凝眉。
容恒失势,剩下几位皇子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便是三皇子与五皇子。
七皇子是个透明人。
剩下的皇子也不少,但是年纪太小,身后的势力也不如几个哥哥。
可容恒这个嫡子谋求了多年,都没成为太子。
反倒是五皇子这么快捡了便宜。
这不太像仁帝的作风……
“公子,小姐,皇上有圣旨下来,点名要三公子出去接旨呢。”
沈听雪眼皮一跳,抬头看向那小厮,“让三哥去接旨。”
小厮点了点头,着急道:“好,好像是赐婚圣旨。”
沈祁的脸色瞬间一变,藏在袖子的手骤然收紧……
“我们抗旨!”
沈止气的跳脚,小声嘟囔道:“皇上肯定没安好心。”
而且为什么不等他爹和大哥在京中的时候赐婚?
为什么不等他妹夫在京中的时候赐婚。
“先应下来。”
沈祁眉目沉静,在最初的惊愕之后,他已恢复了如常神色。
“不行。”
沈听雪凝眉,“三哥要找一个喜欢的姑娘,怎么能随随便便被人指婚。”
“那姑娘品行佳还好,若品行不好,岂不害了三哥一辈子?”
在她眼中三哥跟其他哥哥一样优秀,一样有权力找自个喜欢的姑娘。
之前有人上门提亲,提的都是些不怎么样的姑娘。
媒婆话里话外的意思,嫌弃沈祁是个瘸子,有姑娘喜欢就不错了,不必挑三拣四的。
毕竟瘸子腿不行,男人那事怕是不灵活,一般姑娘哪里愿意下嫁。
沈听雪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时候,拎起棍子直接把媒婆打晕了。
再后来便没人敢来提亲。
媒婆都知道那位脑子突然好了的九小姐凶恶的很,眼光还高。
她自己喜欢定北王不说,还不许哥哥娶一般人家的姑娘,一个瘸子而已,挑剔什么。
如今仁帝赐婚,无疑是天大的殊荣。
可沈家并不想要这样的殊荣。
沈听雪气的脸色铁青。
老皇帝这是在她身上下手没成功,便打起了她三哥的主意。
“皇上当众赐婚,我们不能抗旨,只是赐婚而已,又不是明日成亲。”
“先前大哥二哥都已经拒绝了皇上的赐婚,我们沈家不能再出一个抗旨的人。”
“否则,皇上就有把柄向大哥与爹发难了。”
沈祁抬头望了一眼皇宫所在的方向,声音清冷。
皇帝到底是皇帝,这一步棋走的很是巧妙。
之前沈辰与沈弈皆拒绝了仁帝赐婚的好意,甚至还拒绝了皇家公主。
那时候当着众人的面,仁帝一番大度的模样,不但没责怪两人,还照样赏赐。
而且那时候也并无圣旨。
但如今赐婚的圣旨直接送到了府中,沈祁若是再拒绝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再一再二不再三。
仁帝毕竟是堂堂天子,无人敢忤逆。
沈听雪摸向腰间的鞭子。
沈祁叹了口气,“一会你们不许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满是威严。
兄妹俩可以说是他一手带大的,向来不敢忤逆。
即便脾气暴躁如九姑娘,也老实的低了头,将一腔怒火收了起来。
沈祁带弟妹去接旨。
因为他腿脚不便,仁帝特许他坐轮椅接旨,不必挪动。
传旨太监态度倒是极好,等了这么一会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意思,见人都到齐了才笑着宣读赐婚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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