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志抬手,本来是想敲门的，结果他的手刚一碰到，门就自己打开了,露出一条缝来。
他从缝里往里看,只看到苏野坐在书桌前,奋笔疾书。
第一次看到苏野写作业，苏志还有点儿活在梦里的感觉。
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如梦初醒般走进去。
苏野在写物理卷子,他写得很是认真,连苏志进来了也没发现，直到自己面前放了一杯牛奶。
“先喝牛奶吧，喝了在做。”
苏野本来不想搭理苏志,但是又突然想到苏志以前在机构里还上课的时候就是个物理老师。
他把自己的卷子推到苏志面前：“你给我讲讲,这个题怎么做。”
苏志心里一喜，凑过去看了两眼。
这是一道能量守恒的题目,加上弹簧,确实是有点儿难。
他在旁边坐下来，拿起草稿纸算了算。
突然,苏志伸手：“手机给我,用一下计算器。”
他本来就是给苏野送牛奶上来的，手机还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苏野顺手把手机递了过去。
苏志摁亮手机，锁屏上是一个女孩子睡着的模样。
照片里的女孩子脸色苍白,神情倦怠，拍照人的技术也不是特别好,照片拍的比较模糊。
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问苏野：“这是？”
苏野瞥了一眼，看到锁屏上白亦晚的照片,丝毫不慌。
“赶紧算。”他催促道。
苏志没再问，用计算器三两下把答案算了出来。
他本来以为要给苏野讲很久才能把他讲懂，结果他只说了一办儿，苏野突然眉头舒展，一下子就明白了了。
这道题苏野一会了之后，就不在搭理苏志了，连牛奶都没喝，就又埋头开始计算。
苏志见他那么认真，牛奶又冷了，就又端着杯子走了出去，还顺手把他的门关了起来。
童颜在客厅里看电视，见苏志又把一满杯牛奶端了下来，问他：“你怎么回事啊？”
“他在写作业，认真得很，这牛奶也差不多冷了，算了吧。”
苏志答道。
-
苏野一直做到了十二点，才差不多把作业写完。
像数学最后两道题，物理最后一个题，化学压轴题和生物那个基因的题目他就实在是没办法了。
他把每张卷子都拍照给白亦晚发了过去，还十分洋洋得意：我都做完了，明天去哪玩儿？
没一会儿，白亦晚回了消息来，没说什么，只给他发了个定位。
没想到白亦晚连地方都选好了，苏野一个鲤鱼打挺把自己摔到床上。
盯着和白亦晚的聊天界面看了好一会儿，苏野想着自己好歹也做了一个下午的题了，怎么着也该放松一下了吧，索性就给白亦晚打了个视频过去。
白亦晚很快就接了起来。
画面一开始晃晃荡荡，模糊得很，苏野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懂她在做些什么。
慢慢的，画面静止下来，白亦晚清秀的脸落到了屏幕中来。
她刚才应该是在摆弄手机的位置，现在应该是弄好了，肩膀落尽了苏野的眼里。
可能是手机隔得近，苏野看着她，没一会儿竟然有些脸红了。
偏偏，白亦晚没觉得怎么样，还问他：“怎么了有题目不会做吗？”
苏野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哑：“数学最后两个题实在是不会做了，我只把第一问解决了。”
视频中的白亦晚点点头，动作幅度有些大，头发丝儿跳到了她的脸上。
她的头发应该是才吹过的，有些毛躁，看起来更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了。
苏野忍不住笑。
“你笑什么？”白亦晚问他。
苏野抿唇摇头，他绝对不会说白亦晚像只猫咪，万一把她真的惹得炸毛了，明天的一日游不就没了嘛。
两人没什么特别的话要说，都躺在床上，就看着对方。
好一会儿，白亦晚打了个呵欠，有些困怠，她说：“睡觉了吧，明天不是还要出去玩嘛。”
苏野点点头，但随即又有些扭捏的开口：“我今天这么认真，可不可以要个奖励啊。”
苏野脑子里想的奖励是白亦晚用软软的声音给他说一句晚安。
哪知道他还没说出来自己想要什么，白亦晚突然靠近屏幕，很快的亲了一下。
苏野犹如雷劈，愣在那里，即使白亦晚已经挂了视频，他却还是保持着那个动作没动。
过了大概五六分钟，苏野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一副垂足顿首的模样。
刚才那个吻居然就在他呆头呆脑中过去了，他怎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就应该把自己的脸送过去啊，然后白亦晚啵的一下，不就亲在他脸上了吗。
哦，或许还可以把他的嘴送过去。
就因为这个隔空的吻，苏野一直兴奋到了凌晨两点，洗了个冷水澡才睡着。
-
白亦晚也失眠了，她也想不清楚自己当时怎么就会亲他一下。
这也太羞耻了吧。
第二天一早，白亦晚就被闹铃闹醒了，她订的是七点半的闹钟。
闹钟欢快的在床头跳动，白亦晚哭丧着脸坐了起来。
她闭着眼睛到厕所洗漱了一下，然后把东西都收拾好，又给苏野发了条微信，让他把这次家庭作业和数学笔记本都带上。
沈瑶知道白亦晚今天要出门，早早的就起来做了早饭。
三明治只啃到一半，白亦晚就看到了苏野发来了消息，说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还担心她找不到他，给拍了一张照片。
“妈妈，我先走了啊，应该会晚点儿回来。”
白亦晚拿着三明治站起身来，沈瑶从厨房里钻出来，嘱咐道：“你注意安全，晚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白亦晚一边答应，一边提着书包往外跑。
她远远的就看到了苏野，心里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涌出一股喜悦，连速度都快了一些。
苏野也看到了白亦晚，他心思雀跃，却没怎么动。
他害怕，一个没忍住把人抱着亲两口，那这么久来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嘛。
白亦晚跑到苏野身边，没怎么刹住车，在他身上撞了一下。
这一撞，又整得苏野心神荡漾。
他拿过白亦晚手里的书包，有些不解，问道：“出来玩儿你还背这么多东西干嘛，而且你还让我也带卷子和笔记本。”
不等白亦晚回答，他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要给我讲卷子吧？可是我看你发的地方也不是图书馆呀。”
白亦晚走到前面，伸手想要拦车。
苏野一把把她扯到身后，上次那个场景还历历在目，他哪里还敢让白亦晚来打车。
“图书馆又不能说话，当然是去咖啡馆了。”
白亦晚说得理所当然。
……
苏野突然之间又觉得自己弱小的心灵受到了欺骗，他穿上了新衣服，还发骚的喷了一点点男士香水，本想着第一次约会一定要在白亦晚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结果，TM的居然是去咖啡馆补习。
出租车停在路边，苏野拉开车门，让白亦晚先进去了，才坐进去。
“师傅，月息咖啡馆，谢谢。”
白亦晚开口。
苏野心里闷闷的，觉得有些委屈。
倒不是想着要去补习委屈，而是自己特意打扮了一番，白亦晚却丝毫没有察觉。
憋了好一会儿，就在苏野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白亦晚突然偏头，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喷香水了？”
苏野点头，还没来得及高兴，白亦晚立马往旁边挪动了一下：“居然还喷香水，你怎么越来越娘们唧唧的了。”
苏野：？
刚才白亦晚说他娘们唧唧的。
人家电视里那些明星喷个香水，那些粉丝都会觉得他们格外有魅力，怎么到了他这里就是娘们唧唧的了。
苏野心里不服，朝着白亦晚挪动过去：“你闻一下，我买的明星同款，那些粉丝都说很好闻的。”
白亦晚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像是看傻子般看着他，又不动声色的往旁边移了一点儿。
苏野：……
有一种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的感觉。
月息咖啡馆不大，但是在湖边，打开窗子，可以看到水波潋滟路旁还栽种着垂柳。
白亦晚坐在苏野对面，见他一直气鼓鼓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仔细想了想，觉得苏野应该是不乐意学习，就开口安慰：“你把第三章看完，我再给你讲讲你错的题目，下午我们去逛街吧，刚好我想去买两件衣服。”
苏野抬头看了过来，那表情看起来也不是特别开心。
白亦再退一步：“要不我陪你去网吧打游戏？”
“你还会打游戏？”
苏野问。
白亦晚挑眉，一副得意的小表情：“没什么是我不会的。”
苏野垂眼：“不打，逛街吧，我也想买衣服。”
……
白亦晚觉得今天的苏野格外不对劲儿，她撑起身子，凑过去，歪头看着他：“苏野人，你到底怎么了啊？”
……
卧槽，歪头杀！
苏野看起来面无表情，心里却早就澎湃起来了。
他控制不住的身体前倾，距离拉近，他甚至能感受到白亦晚温热的呼吸。
白亦晚连忙坐回到凳子上，低着头，一字一句的检查他的作业。
苏野心里微微失落，又暗骂自己是个怂蛋：这么近，你倒是亲上去啊，苏野你真TM是个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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