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除夕夜的前一天小区里出门在外打工创业的年轻人纷纷回到了家中，林侃侃的父母更是比其他年轻人提前了一天回来。
家里摆满了年货，林侃侃作为家里唯一的孩子，大大方方的端着林奶奶切好的水果被父母围着看电视。
面前摆满了饼干、水果，还有坚果和蜜饯。
林侃侃的母亲林锦绣出门在外工作，极少回家看孩子，林侃侃从小就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一眨眼，孩子都长那么大了，“侃侃，期末成绩多少啊？总分考多少，红包就有多少？”
林侃侃盘腿坐沙发上，颇为养尊处优拿着牙签扎水果送嘴里，“我想要个整的。”
“当然没问题！”林锦绣欣然答应。
旁边嗑瓜子的林父林鸿盛自然附和着，“爸爸跟你妈妈一样，没意见。”
夫妻俩极其默契。
林侃侃瞥了眼，有点心虚，“期末考试发挥不太好……也就一千多分……”
闻言，庄锦绣和林鸿盛不约而同露出了惊喜的错愕，庄锦绣惊讶得话都说得不利索，“侃侃，这、这真的？”
林鸿盛更是激动的连忙追问，“语数英这三门考得怎么样？”
林侃侃茫然无措，呆呆的回答，“总成绩年级第五十四名，主科成绩还可以。”
庄锦绣喜上眉梢，连忙开了一罐八宝粥递到林侃侃手边，“不愧是妈妈的好女儿！来来来，多吃点，清清说你只有八十多斤，瞧把你受得跟竹竿似的，学习归学习，身体最重要。”
林鸿盛欣慰的笑，“侃侃，你理科好点还是文科好点？等高考的时候一定要郑重选择知道吗？考个二本也行，起码咱得考上一个像样点的大学！你之前补习班的补课老师说你进步的很快，咱可不能让人家失望啊！”
林侃侃对父母突然转变的热情感到有些不自在，淡然的放下手里的水果，拿起透明勺子舀罐子里的八宝粥，“我觉得吧……理想稍微长远点也不是不行。”
毕竟二本毕业以后出去找工作也难，现在研究生读博还能当个大学老师，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都是大学毕业的，至于个小小的二本，职场竞争力强，除非去做苦工几年慢慢熬。
林鸿盛转头对庄锦绣道：“要不把侃侃接过我们那边读书？”
庄锦绣反口就拒绝，“爸妈那么大年纪了，身边有侃侃多好啊，在者侃侃在这边学习也进步了，跟我们出去，我们又要忙工作，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照顾孩子？”
林侃侃夹在俩夫妻中间，尴尬得插不上话，蓦然拿着东西脚底跟抹了油似的蹦哒回房间。
庄锦绣变脸责怪林鸿盛，“你这男人没事说这些话干吗啊，侃侃在学校肯定很多朋友，突然提转学，侃侃肯定不乐意啊！”
“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林鸿盛底气不足地道。
庄锦绣沉默片刻，“我们亏欠侃侃，又岂会是一天两天就能还清的。”
别人家的孩子从小都有父母陪着，但他们想给孩子更好的生活，小时候的侃侃断奶后就扔给老人带，俩夫妻就潇洒的去外地工作，一去就是好几年。
这些年心有愧疚，但又因为工作的缘故，只有春节才回来，有时候又因为工作上出现什么意外，行程一改，春节也就过了。
林爷爷从杂货房里搬了个梯子出来，往屋里喊，“鸿盛，出来贴春联。”
“来了。”
庄锦绣过去帮忙搭把手，林鸿盛拿着春联爬上梯子时，庄锦绣就在下面稳着梯子，旁边的林爷爷替着贴春联时需要用到的工具。
林奶奶远远的收拾杂货房外面摆放的纸箱。
庄锦绣看见后，脱不开手，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妈，侃侃身上的睡衣在哪里买的？”
林奶奶疑惑地抬起头，“什么睡衣？”
庄锦绣说：“就是侃侃身上穿的那身，看着那料子暖和，改天我去给侃侃多买几件。”
“这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她自己在网上买的吧。”林奶奶不确定的道。
庄锦绣遗憾地道：“行，改天我去商场给她买几件，现在天冷，她又喜欢穿宽松的衣服。”
林爷爷在旁边仰头指挥，“再往旁边点……对对对，记得不要贴出褶了啊。”
屋内的林侃侃喝完八宝粥就坐在书桌前吃水果，本就圆润的肚子直接肿了度，但好在睡衣足够宽大，看不清她臃肿的腰身。
吃完水果后，林侃侃把水果盘拿去厨房洗手池洗干净，放入餐柜里，两袖清风回了房间，静静地拿出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执笔做题。
刚低头，发自肺腑地缓缓打了个饱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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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旧的小区内高大的老树上挂着造型奇异的灯笼，大年三十这天，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回小区里的年轻人四处走动窜亲戚，谈些工作上的事情，更多的是攀比，其次还有家里孩子的学习成绩，都成了大人饭后的聊天话题。
林侃侃无聊得在房间里看书，网络上有很多高二下班学期的电子书，虽然榆城的教学内容跟网络上的不一样，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内容是重合的，或者是高三时可能会学到的。
房间隔音不好，能听到外面大人们的聊天声音，因为是新年，外出打工的人假期也就那么几天，父母那辈的中年男人聚在一起，说话的嗓门格外的大。
“鸿盛啊，听说你们家侃侃叛逆，你说说这，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就学坏了呢？”
拐了弯说的家庭教育有问题。
林侃侃的父亲林鸿盛倒也没心眼，“我跟孩子她妈就这么个女儿，坏一点没关系，关键是这人品得好。”
又有中年女人附和，“我儿子在一中上学，期末的时候还考了个年级第一百名呢！上个一本绝对妥妥的！”
隔着一扇门坐在书桌面前的林侃侃漫不经心舀着八宝粥，小幅度都翻了个白眼，不是很标准。
第一百名……学习成绩都没她好，也好意思在她爸妈面前炫耀？
林鸿盛笑了笑，“我们家侃侃最近学好了，期末考试考了年级第五十四名呢！”
庄锦绣也很自豪的开口，“我们女儿不用太优秀，我跟她爸的工作明年基本就可以稳定下来了，她就算是名差生，我跟她爸也供得起她。”
有意贬低林侃侃的几个中年人顿时噤声。
炫耀自己儿子成绩考了个年级第一百名的中年妇女嘲讽地说：“谁不知道你们家侃侃跟那个叫什么清的女孩子玩一块啊，听说啊，那个什么清不知检点，经常跟一帮男孩子玩，这脑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问题。”
庄锦绣觉得这种话甚是难听，“大家好不容易聚一聚，把话说太过了也不好吧？”
旁边中年男人肯定的点头，“就是就是，你们女人事就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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