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看到王上了,即然王上都已经亲自迎接,你就把衣服下面的东西拿出来,给王上留点面子吧。”
这些天梁氏的弟弟梁乙埋为了梁氏在西夏大乾之间来回奔走,所以他很清楚李谅祚的态度,这次见李谅祚亲自迎接,连忙跑到梁氏所在的马车边上颇为惊喜道,想让自己的姐姐能收敛一点
而梁氏却在马车内恨铁不成钢道:“乙埋,那李谅祚想兴兵伐河煌吐蕃借此立威,而官家又要叫西夏休养生息,如果不趁着榷场将立未立之时运作此事,我们怎么完成官家交代的任务?”
梁乙埋不解道:“大姐,这王上出征损耗国力,对官家来说岂不是更好吗,我们为啥要制止?”
梁氏呵斥道:“蠢货,这西夏弹丸之地,往日全靠着东征西讨,四处抢劫才能勉强维持住这么多的军力,如果不出去打仗,那些小兵的日子就没了盼头,眼前的苦日子就一直要过下去,那还有多少当兵的心思?
而且这一直打仗,民间的猛士都在军中,自然乱子就少了,官家名义上是让西夏休养生息,实际上是要把西夏困死在这穷山恶水里,变得越来越穷,越来越弱。”
梁乙埋还是不解道:“大姐,连漫咩都支持我们了,您何必用这种方式和王上撕破脸呢?”
梁氏接着训斥道:“漫咩他们支持的是我们吗?他们心里还有只有他们自己,这次见开榷场对他们有好处,他们会支持我们,打河煌吐蕃对他们有好处,他们就会支持打河煌吐蕃。
趁漫咩现在他们还站在我们这边,能多拿一些优势就要多拿,别问了,这些我心里都有数,老老实实听我的话就行了。”
梁乙埋听到这,也只能提心吊胆地引着梁氏的马车往前走。
当马车停在李谅祚面前,梁氏走下马车时,别说李谅祚,就是李谅祚身边充当仪仗队的亲卫,这时也一片哗然,只因为梁氏大着肚子的样子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
涉及宫闱秘事,那些亲卫也顾不上殿前失仪,一个个连忙低头连看不敢看。
李谅祚对梁氏怀孕的情况十分清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梁氏的肚子是垫起来,现在这副模样就是为了羞辱自己,当即气得脸色涨红,想要拔剑亲手弄死梁氏。
漫咩见势不妙,这个西夏老将也是有几分急智的,连忙大声圆场道:“王上误会了,王后这样子看上去已经怀胎五月了,算算时日,不可能有失节之事。”
李谅祚脸皮抽搐几下,咬着牙道:“卿多想了,寡人只需许久不见王后,喜不自胜罢了。”
梁氏眼中闪过一丝得色,现在的这一切都在她预料之中,哪怕有漫咩圆场,李谅祚该丢的脸面一丝也不会少。
毕竟她在五个月后又没办法变出一个孩子,只会在那个敏感的时间点出生,甚至这件事也会因民众对真假的猜测而引起争论,在争论中流传得更广。
并且现在李谅祚已经在大庭广众下承认她没有失节,那以后也不能以此为由找她麻烦。
面对强压怒火的李谅祚,梁氏接着傲然道:“禀王上,臣妾此次为王上东访大乾,幸不辱命,折服了大乾官家,让其为王上奉上榷场与国主之位。”
李谅祚闻言,脸色瞬间又红了一大截,梁氏这句话不仅踩了他,捧了她自己,还让李谅祚很不舒服。
那西夏国主的位置明明是他继承自他爹的,可被梁氏一说,好像他这个这个西夏国主是被秦构封的。
往常这个名号之所以对西夏重要,是因为那意味着乾朝的支持,要和西夏一起打辽国,这一来一回西夏就赚大了。
可现在李谅祚是铁了心要和乾朝打一场,所以他宁愿不要秦构封他什么西夏国主,不然以后起兵攻乾是很麻烦。
毕竟他可是受封乾朝西夏国主之位的乾朝臣子,要是攻乾就算是反叛,道义上很吃亏。
可事到如今,李谅祚也只能接着咬牙道:“王后辛苦了。”
梁氏乘胜追击,问道:“臣妾听闻王上欲攻伐河煌吐蕃,可有此事?”
……
秦构这次和李谅祚不一样了,他的心情极为愉悦,这次上朝他要处理两件事,一件事是在魏忠贤派东厂番子鼓动下,天下士子因西军将士待遇丰厚而群情激奋,他是来看这些文官对军队反攻倒算的。
第二件事是完颜阿骨打父亲完颜劾里钵起兵反辽,灭了辽国在女真人地界内的三千辽兵,投靠乾朝当女真节度使,结果辽国调动五万兵马去讨伐女真,商议怎么支援女真人的事。
这乾朝的官员做梦想不到未来女真人会以摧枯拉朽之势会把辽国灭了,他们在资助未来的大敌。
“这天下士子群情激奋,想来是觉得武人待遇太过优渥,众卿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啊?”
秦构生怕文官集团的刀子不利,在军队身上捅不出血,一上朝就连忙拱火递刀子。
一些明眼的官员心中腹诽道,若不是官家您命东厂中人四处散播流言,贬文抬武,说什么百无一用是书生,那些武人才是国之栋梁。那些士子们会嫉妒西军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赚的那点钱?
不过腹诽归腹诽,不仅没人敢明说,还要一个个都想着怎么配合秦构。
王安石出声道:“禀官家,臣以为不如将我以文御武的国策扩展到兵卒身上,每百人队设……”
王安石将自己士大夫下连队的想法给秦构说了一遍,因为他靠着自己的口才,说服了几乎新党大小所有官员,所以最后新党就决定给秦构献上此策,并且把说话改得稍微委婉了一些,听上去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
秦构听了心中大喜,这王安石果然厉害啊,直接往心窝里捅刀子啊,被你这么一搞,那还要什么将领,军权全给你们文官了。
而且就你们那群文人带兵,肯定是越带越弱,可秦构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好像这个制度他在哪听过一样。
“禀官家,臣亦有对策,且胜过王介甫之策百倍,并且臣还要弹劾王介甫图谋不轨。”
听曾公亮这么说,秦构大喜道:“请卿言之。”
就是这样,你们这群文人快点争着往军队身上捅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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