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金国,哪怕乌春舍以后一直对大乾恭顺,不给大乾带来什么军事上的威胁,但单是那一套口号对大乾民间的冲击就已经足够大了。
大乾百姓见到金国人都能一个个过上好日子,他们又会怎么想?
更别说秦构还能利用金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想到这,他冲吕惠卿笑道:“吕卿,这伐金也不必急于一时,保持我大乾军力强盛,让金国一直恭顺,那才是上策。
所以朕虽然不想伐金,但还是想让我大乾扩军的,同时,也可以大造各类火器,尽快让我大乾将士用上更好的武器。”
吕惠卿没话说,文博却又皱眉反驳道:“启禀官家,如今那金贼靠着一套歪理邪说蛊惑黔首,可用之兵异常繁多,若是等其站稳脚跟,再想征讨恐怕更为不易。
如今就连我大乾想要将其覆灭,也必须要倾国之力才能尽功,如果扩军少了,可能达不成目标,多了又有损民生,还是需要尽快灭金方为上策。”
“文卿,你乃知兵之人,应当明白这如果想让那些刚入伍的新兵有战力,没有一个老兵带是不行的。
若是急切扩军,那原来的一个老兵又要带多少新兵,而我大乾先扩军,老兵多了,再扩新军,那些新兵也自当更有战力。”
这种论调文博还真没听说过,在他看来,这打仗比种地还简单,只要那些兵不怕死,敢跟着大部队一起冲不就行了吗?
到了战场上,只要不想死,怎么拼命这种东西还需要其他人教?不过他细细思考之后,也觉得秦构说得有理。
反正现在的大乾有好好训练士兵的能力,军饷都是足额发的,不能让那些兵平常只吃军饷不干事。
文博不说话了,吕仲又站出来反对道:“启禀官家,金贼那一套歪理邪说在蛊惑人心上确实有奇效,普通百姓看不出来其策不能长久,只会着眼于短期之利。若不灭金,恐怕会让民间不稳。”
不能长久,别说普通百姓,我都看不出来,再说人家那里百姓活得那么好,怎么就歪理邪说了?
秦构腹诽了一句后,反驳道:“完颜阿骨打那般行事,都还是有女真百姓愿意跟随,我大乾是对百姓很苛刻吗?以至于担心百姓弃明投暗。
如果百姓对现在的状况不满意,想办法给他们多加一点工钱就是了,当然,朕也不会忘了我大乾将士和朝野众卿,这涨俸之事,也该有个章程,做那些商贾之表率。
下个月的考题就是,我大乾官员及匠人的工钱应该涨到多少才算合适?众卿觉得如此施为,可否消解金国对我大乾的不利影响?”
说完瞅了王安石一眼,虽然现在朝堂上王安石一党的力量还很弱,但至少有人和新党官员唱对台戏。
秦构不需要亲自上阵,可以勉强维持一个仲裁者的立场。
王安石见状,就出声对秦构的提议附和了起来,新党官员又转而去反驳王安石,不再把火力集中到了秦构身上。
秦构看着那些争执不断的官员,心里大喜,在外有强敌的情况下,大乾内部还党争不断,皇帝也在不断出昏招,看来他的任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成了,把他那一大家子往外面送的进度也要想办法加快了。
之前他不想办法大造火药武器,并不是没考虑到火药配方可能泄密的事,而是那时候周边国家和大乾技术实力相差太大。
大造火药武器,其他国家根本造不出来多少,还只会大大加强乾军实力。
现在不一样了,金国的技术实力可不弱,短时间内大乾又不会和金国开战,要是因为大造火药武器,导致火药配方外泄,能极大程度缩短金国与大乾之间的实力差距。
他又明令给匠人们涨薪,又是狠狠得罪了一波豪商。这一切都让秦构异常满意,多做多错这句话果然是没问题的。
最后朝堂上的争执在秦构拉偏架的情况下,新党官员捏着鼻子认了暂时不征金国的举措,只是让尚承忠麾下的辽东边军扩军到三十万。
同时派出了大量考评官,以及军队文官,要把尚承忠的兵都练成能把火器运用十分娴熟的绝对精兵。
并且在下朝刚出皇宫后,新党官员还不甘心,把王安石一伙围了起来,也幸亏大乾没有什么文官活生生打死政敌的事发生,王安石他们也不怎么害怕。
吕惠卿率先发问道:“王兄,你需要给我大乾上下一个解释,为什么一味迎合官家,置我大乾安危于不顾,难道是你不知道那金贼之害吗?”
王安石回道:“王某正是为大乾考虑,才觉得暂且不征金国方为上策。
至于原因,你们想不明白,王某就解释解释,如今金贼初立,正是人心齐聚之时,此时伐金,只会多损耗我大乾国力,却符合某些人的私利。
不伐金,却能让某些人认清楚局势,让我大乾变得更好,等到日后金国之弊显现时,再行伐金之事,那当然可以事半功倍。”
吕惠卿嗤笑道:“王兄此言未免过于荒谬,说不应伐金之人,恐怕才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刻意迎合官家,这是我等能看得见的。
至于伐金,又让那些人得了私利,这却是看不见的,毕竟到时就连普通商贾,都有粮草之责。”
“是吗?那为何官家之前发下考题时,你们商报的论调和官家刊登出来的大乾报论调不一样,还以讲解为名,行歪曲之实。
如果没有金国之事,你们还打算把那些普通匠人蒙蔽多久,让他们当多久的牛马?”
吕惠卿脸颊抽搐了几下,“这都是为了我大乾能国富民强,如果不让那些商贾带着匠人生产,单靠那些匠人能把我大乾产业发展得如此繁茂吗?”
王安石一个匠人出身的学生,“那是你无能,如果把那些匠人都教好,给他们一点支持,怎么就不知道他们不能干好。
那些原本也可以看做匠人的掌柜,在官家给他们一些支持后,不也是把产业办得很好?”
吕惠卿当即大笑道:“现在那些掌柜和商贾又有什么区别?”
那学生一时语滞,王安石笑道:“既然吉甫觉得大乾只能靠商人把产业办起来,那不如打个赌。
就赌我等可以不靠商贾之力,也能我大乾产业兴盛,若是我等输了,就辞官归隐,赢了,你无有损失,只是求一个机会,如何?”
吕惠卿当然不会就那样往陷阱里跳,把新党的权利丢出去,让王安石实验,只是岔开话题道:“王兄你之前说金贼之弊会逐渐显现,而不是站稳脚跟,又有何依据?”
王安石见吕惠卿不中计,心里也不怎么失望,毕竟现在的他也确实没有想到怎么不靠商人,把大乾产业发展起来。
也跟着吕惠卿的话题走,眼露冷光,寒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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