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星的手很稳,可是她的心却不平静。
解男人的衣服。
这种事,她做得不太多。
面前的男人,眉目如画,眼底如墨。
他长着一张天怒人怨的俊脸,身周气质清冷孤傲,又带着利刃的锋锐。
沈晚星的手往下挪动。
一颗。
两颗。
三颗。
敞开了一大片。
“骚气。”
沈晚星轻声说道,似乎有点嫌弃。
贺西洲嘴角微微陷落,勾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不继续么?是你说要看我的纹身。”
他的纹身没有消失过。
只要再解开一颗纽扣,就能够看到那龙飞凤舞的笔画了。
他的腹部,纹着她的名字。
沈晚星。
他怕自己出了什么意外,会忘了她的名字。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是最后的羁绊,他会在人群中找到她。
沈晚星缩回了手。
也许还在,也许不在了,看了能改变什么?
贺西洲抓住了她的手指,“继续解。”
他逼着她解开,“半途而废,可不是你的作风。”
沈晚星犹豫了一会儿,“你说得对,我也没有半途而废,我只是手酸了。”
不就是解扣子么?
再亲密的举动都做过了,还担心这个?
沈晚星的手指拈住那颗扣子,缓慢解开,可以隐约看到了那藏青色的纹身。
还在。
他为什么不洗掉?
洗纹身太疼了,他的身体还在恢复也不适合去。
沈晚星松开手无所谓地说道:”以后还是洗掉吧,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要是等你娶了妻子,你们做什么事看到这名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说得对。”
贺西洲还点了点头。
他顺着她的意思,她又不高兴了。
“但洗纹身太麻烦了,不如就不换妻子了。”他又补充了一句。
“你做梦去吧。”
沈晚星本来愤怒,被逗了一句之后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了。
“我是在做梦,你不曾做过这样的梦么?我做了很多梦,有些很简单只能看到你的脸,有些比较复杂,在梦里我们不知道生了几个孩子了。”他就是对她心怀不轨。
有那样旖旎暧昧的心思。
毫不掩饰,摊开在他的面前。
贺西洲将剩下的扣子也解开了,衬衣脱下放到了一边。
“你干嘛?”
沈晚星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看看清楚。免得你下次认错了人。”
贺西洲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她的面前就落下了一片阴影,那精壮的胸膛就敞露在她的面前,她离得很近。
之前是碍于还有事要办,所以他不能这么敞露在她面前。
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沈晚星也是个吃软怕硬的人,她往后退了几步。
男人站着实在太有压迫力,她是知道他的双腿能够短暂站立的,但是医生说还不曾恢复到从前。
贺西洲抓住了她的手腕,问道:“看清楚了么?”
她因为惯性往前扑过去,看得一清二楚了。
还摸到了。
温热的,精壮的。
绝对不是贺承泽那酒囊饭袋能够比的。
他就算在病床上躺了那么久,并不曾疏于锻炼。
她的唇几乎是擦过了他的胸膛,留下一抹淡淡的胭脂色,让这个男人也显得更加糜丽起来。
他腹部的纹身张牙舞爪的。
沈晚星三个字特别明显,也不曾淡去。
他没有想过要将这纹身洗掉,沈晚星不知怎么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一定是他没空去洗。
她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如此一来她就不对曾经的指责和怨怼负责了。
她是个胆小鬼。
“你的手上,有一簇荆棘花。我的腹部,有你的名字。我曾经说过的,要将你的名字刻在我的身体里。这笔画是你亲手写的,你在我这里签了字。”
贺西洲抓着她的手指,在他的腹部描绘着“沈晚星”三个字。
一点一点又一点。
二十七个笔画。
他在心里不知道划了多少年。
“我签了合同,要对合作方负责,对这个项目负责。林原总是将文件给我最后过目,签下自己的名字,开始生效。”
沈晚星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没有回答,只是听着他继续说。
“你在我的身体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你打算用什么对我这身体负责?我现在是属于你的,沈晚星。我的这具躯壳,你想做什么便能做什么。”贺西洲的声音带着蛊惑和勾引。
他的意思是,可以让她为所欲为。
哪怕她做再多过分的事,都无所谓。
因为这身体是属于她的。
沈晚星像是烫手一般将自己的手缩回来,可是贺西洲偏偏不让。
“贺西洲,这是在后院。”
人来人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过来了。
他现在光着身体站在她的面前,也不怕被人误会。
“你没有做亏心事,你怕什么?是我脱了衣服勾引你的。”
闷骚。
沈晚星想着,林原的评价是对的。
他说他们贺总就是一个闷骚的男人,有时候正经冷漠得不像话,有时候骚起来根本就没有人接得住。尤其是这几年,解决了心头大患之后,他的心里就像是放下一块石头。
遇到沈晚星之后,他就释放了。
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从前不爱说的情话,现在都挂在嘴边。
他是一个漩涡,若是有人贪恋一眼,就容易陷下去。
“再看看我的背,和贺承泽比有什么不一样?你竟然能认错我们。”贺西洲是认真的。
说要让她好好看,便是好好看。
“我不看,我已经知道了。你比贺承泽更健壮,更……”
“更什么?”
“手感更好。”
“嗯。”
他满意了。
沈晚星也知道这个男人喜欢听什么。
只要说出他爱听的,便会放她一马。
“你可以让我走了吧?”
今早真是兵荒马乱。
“我站不住了。”贺西洲将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了她的身上,“你扶我一会儿。”
“不是有轮椅么?”
“医生说不能久坐,若是能站一会儿对恢复有帮助。”
他搂住她的腰,鼻息都是她的发丝的香味。
耍流氓,不是么?
“哎呀。”
刚回家的贺老爷子走到后院,看见他们抱在一起,不成器的儿子还脱了衣服。
年轻人,冲动起来总是不顾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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