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西洲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任她在怀里蹭。
沈晚星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脸色,生怕贺西洲一个生气就将她给丢出去,他真的能够做得出来这种事。曾经,他也不是不懂怜香惜玉。这个男人好像是一块冰,需要用滚烫的心去融化。
付出了十分,也许得到的回馈只是一分。
她的对待都是真情实感的,她越发反感去想这究竟是任务还是感情了。
“小叔,我饿了。”
“自己吃。”
那砂锅生鱼粥,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鱼肉被处理得没有一丝腥味,上面撒着几颗葱花,清香扑鼻。福伯让人做的东西很有食欲,也很符合病人的口味,清淡但是好吃。
刚才那点激烈的硝烟也被生鱼粥所冲淡,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沈晚星伸出手腕放到他面前,那手腕上红红的痕迹,这是刚才贺西洲掐的。
他愤怒的时候可没想着要留情,只是这女人的皮肤真的很娇嫩,只是随便一掐就有红印子。
“我手疼。”
她几番撒娇攻势之下,男人淡漠地抬眸扫了她一眼,沈晚星毫不心虚。她是真的手疼,又不骗人,为什么要心虚?
“拿不起勺子,这粥还有点烫,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没力气。我身体真的好不舒服……”
“你是不是想说你站都站不住?”
“嗯。”
她点了点头。
沈晚星往他的怀里靠,坐在他大腿上,将那份访客记录都丢到了一边。
也不知道是谁查出来的,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要好好收拾那个人,这不是在给她添堵么?
贺西洲没有抱着她,她非要往他怀里挤,挤压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是身体不舒服,没有力气,她驾轻就熟地坐到了他的大腿上,一双腿在一边晃动着,好像特别悠闲。
若不是她说话的声音哑哑的,鼻音浓重。
他会当场将她推下去。
“小叔,其实你这么快原谅我,也是一开始就没相信我是么?你就是舍不得赶我走。”
沈晚星笑了笑。
他一开始可是要将她赶出去的,当时就察觉到了她的居心叵测,可是这个男人兜兜转转却始终都没有将她赶出去,甚至还帮了她许多。其实,他的心里一定有不舍。只是这份不舍,被他隐藏得很好,谁都看不见。
“你想多了。”
贺西洲拿了勺子,一勺粥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小叔。”
“不想吃了?”
吃都堵不住她的嘴。
“不想吃了?”
“想!”
沈晚星看着他,眼中盛满了依恋,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曾经抱着的那种任务心态悄悄发生了变化。
这个砂锅生鱼粥,正好。
温温的带着些许烫,却正好是那个温度。
沈晚星躲在他的怀里吃了几口,最终伸出手拦截了勺子,往男人的嘴边递。
“尝尝看。”
贺西洲低头抿了一口,腹中的那股饥饿感被唤醒。
“你一口我一口,算是间接接吻么?”她的眸子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专注又深情地看着他。
乱了。
一切都乱了。
他所秉持的原则,所有顾虑,好像都乱了。
身份,地位,还有伦理。
他想要短暂地抛却,固守半生的原则。紧绷的那根弦,摇摇欲坠。
“不算,算传染。”
贺西洲看着她,薄唇轻启,缓慢地说出几个字。
她感冒了,还在和他共用餐具。
“那小叔就赌一赌,明天到底能不能传染。如果我们都病了,那就躺在病床上不要去参加宴会了。”
沈晚星笑得狡黠,贺曼姿的婚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不想去见证贺曼姿的幸福,也不关心她和谁在一起。
贺西洲嘴角勾了勾。
“我没空陪你躺着。”
他还有别的事要去做。
“那我还要吃,你今天就把我喂饱,我明天就不缠着你了。”她张开小嘴看着他,窝在他怀里的片刻才觉得自己是被捧在手心疼宠的小公主。说实话,贺西洲能够给她一种安全感。
那是在监狱三年缺失的东西。
贺西洲还从未这么照顾过人,他将她抱在怀里,像是对待孩子一般对待着她。
“咳咳……”
沈晚星突然咳嗽了起来,她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指了指喉咙,“刺……”
这粥里的鱼刺还没有清理干净,她吃的时候也不小心。
结果正好卡在了喉咙口。
“疼……”
她的眼眶都红透了,吞咽的时候就感觉到一股刺痛。
“福伯,去找家庭医生。”
贺西洲打了内线电话,“沈晚星被鱼刺卡了。”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咳咳……”
她想要咳出来,可是怎么都咳不出来。
“我去我房间……”
她挣扎着从贺西洲的怀里下来,可是贺西洲抱住了她,走出书房往她的房间方向走。
“哎?”
贺承泽和路过的罗晴晴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怎么回事?
他老婆怎么从小叔的房间里面出来,还被小叔抱着。
“少爷,她不会真给你戴绿帽子吧?”
“想什么呢,我小叔是多么光风霁月的人,你脑子里那些龌龊的想法最好收一收。不然,我也保不住你。”贺承泽是绝对不相信贺西洲那样高冷的人能做出这种事,这其中一定有隐情。
“跟上去看看,快点推我过去。”
贺承泽等着去看热闹呢。
过了十几分钟,福伯带着家庭医生就往沈晚星的房间里走。
沈晚星的脸涨红,几乎是说不出话来了。
“张嘴。”
她看了看身边站着的贺西洲,还有看热闹的贺承泽。
“你真是不小心,喝个粥还能卡鱼刺。果然离了本少爷就是命途多舛,我劝你还是早点搬回去好好照顾我吧。”
沈晚星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补药没喝够?现在这么嘴欠。
贺西洲转过头,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贺承泽的脑袋往后缩了缩,他不幸灾乐祸了。
“只是一根小鱼刺而已,没事的。”
医生很专业,只是几下便用镊子取了出来,沈晚星终于能够正常吞咽口水了。
她本想要和贺西洲营造些浪漫的气氛,可是没想到却成了这样的局面,她委屈地看着贺西洲。
福伯送了医生离开,贺承泽也被赶了出去,贺西洲将房门带上走了出去。
他泰然自若地从谷仓门进来。
沈晚星看到他重新出现,眼睛都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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