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为人所查,白宋心下略慌。
牛大却毫无慌张,反倒心生狠劲,径直站在薛神医面前,冷笑一声:“老东西,你可认得我?”
薛神医年事已高,背后偷袭后脑,醒过之后任有些发懵,揉着后脑作痛之处,许久才聚焦一处。
看着牛大,薛神医为之一愣,停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中显出几分惊慌。
“你……你……”
“哼!很奇怪是不是?老子居然没死!不但是没死,这一身怪病却是好了!”
薛神医是老狐狸,认出牛大之后便意识到了先前发生的一切。
但薛神医不露丝毫的惧色,即便心知这牛大是邙县第一狠人,但他一副残躯,最不怕的就是死。
“罢了,既然是天意,老夫无话可说,你要杀便杀吧。”
“你当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薛神医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姿态。
牛大本想着以死作威胁,逼迫这老东西承认自己所做的一切。
不想这老家伙根本不怕死,甚至有种解脱的味道。
想着白宋所说,牛大心里也是不甘。
“怎么?还不动手?”薛神医渐渐睁眼,扫了一眼两人,“老夫知道你们心里在盘算什么,不过很可惜,老夫只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根本不怕你们的威胁。要老夫死可以,但要污老夫的名誉?永远都不可能!”
“老东西,你不要太得意!”牛大恨得牙痒痒,他这辈子对付过无数人,却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货色。
牛大拿薛神医没有办法,回头看一眼白宋。
在牛大心里,对付这样的老狐狸,读书人应该更有办法。
白宋眉头紧皱,若能早早想到办法,何至于眼看着这老东西在面前晃荡,却毫无作为。
明知道这老东西害人不浅,且卑鄙无耻,却有力无处使,让人憋闷。
“呵呵呵……老夫现在的算是明白了,你这寒门赘婿确实是有些本事,连痨病都能根治,更通晓治疗疫病之法,属实匪夷所思。论医术,老夫不及你,但人在世间,靠的可不只是医术。老夫行走天下数十年,又见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跟老夫作对?简直就是自不量力。”
薛神医自信满满,揉着后脑缓缓起身,皱了皱眉,拍拍身上尘土,继续问:“老夫这便走了,你们要杀老夫,尽可快些动手。”
说完,不顾白宋目光,摇头晃脑往山道走去。
眼看着想薛神医越走越远,牛大有些急:“恩人,难道就如此让他离开?”
白宋想了想,摆摆手:“你走吧,现在还不是对付他的时候。”
“哎!”牛大恨恨地一跺脚,“这老不死的!我牛大绝不让他好过!”
白宋没有再说,快步追上前,走在了薛神医身侧,挤出一个笑容,热情地将薛神医搀扶起来。
两人颇有默契,没有任何排斥。
一老一少一起回到山道队伍前,顿时引来了一众人的关注。
“薛神医回来了!”
“薛神医,您怎么了?”
薛神医笑了笑:“哎,人老了,不中用了,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跤,幸好被白公子所救,让各位久等了。”
“哎呀,薛神医到底要不要紧?”
“不要紧,老夫自己能治,不过是皮外伤,稍作调养就好了。”
简单交代几句,薛神医便甩开白宋回到了自己的车上。
白宋有些诧异,这老头子的城府当真深沉,如此事情居然闭口不提。
还担心他会对众人揭发先前之事。
薛神医什么都没说,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众人为找薛神医耽误了不少功夫,众公子都催促着赶紧返程。
白宋回到了车上,小翠立马就来抱怨:“姑爷,你管那个老东西干什么?小姐说他不是个好人!他要是摔死在外面才好呢!”
白宋拍了小妮子一巴掌:“年纪轻轻,说什么生死?”
小妮子捂着头,噘嘴不悦。
车却在这时候动了。
返回途中没有来时的心情,白宋沉闷地坐着,想着对付薛神医的办法。
但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怎么才能撬开他的嘴?
怎么才能让世人面前撕开一个圣人的面具?
白宋想了一路,感觉最大的希望应该在自己的空间上。
这个想法还很模糊,白宋也不知道具体需要用到些什么。
但无论需要用到什么,最关键的还是积累能量。
连最基本的能量都没有,一切都是空谈。
……
队伍回到邙县。
今年的小岁评算是划上了句号。
尽管此次小岁评算不得完美,至少从林家少爷口中传来了诗句必当轰动一时。
各家公子在当天黄昏前纷纷离开。
邙县如往常一般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众家走了,唯有郑家还在邙县停留。
只因郑家少爷伤势尚未痊愈,还需修养几日。
此次小岁评,郑家公子被林家赘婿打了,林家公子又在诗会上大放异彩。
可说林家今年是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
林家家主倒是很满意,但郑家家主就有些情绪了。
小岁评结束之后,郑太阿不再住在林府,而是租住一户暂留。
从此事便能的看出郑家对的林家已生出了芥蒂。
不过嘛,长辈之间都有长辈的体面。
即便小辈们闹得再厉害,长辈们都会主动地保持表面的和善。
薛神医负责郑行知的伤势,郑行知明显有了好转。
郑太阿看在眼中,算是认了薛神医的人情。
黄昏刚过,薛神医还在给郑行知治疗。
郑太阿在暂居的院中大发雷霆:“林家之人简直欺人太甚!老夫不追究那寒门赘婿已经是网开一面,未曾想那寒门小子变本加厉,还敢打我郑家的人。”
院中,被白宋打了的郑家小姐站在一边掩面抽泣:“就是……那寒门贱民何等嚣张,还说打的就是郑家之人。”
“什么?!”郑太阿听得浑身一震,以郑家家主的身份,在听闻此事之后竟有些抓狂,可想其心中是何等愤怒。
“爹爹息怒!”郑凉秋赶了过来,想要出言安慰。
一边的表姐却先一步告状:“大伯,我们郑家被人欺负,表妹非但不帮着郑家,反倒帮着外人说话,这是何道理?”
“爹,不是这样的。即便……即便是那赘婿无礼,也不关林家的事。那赘婿分明就是个蛮横之徒,在林府之中作威作福惯了。便是林香儿、林寻等人都畏惧那恶徒。爹爹记恨那恶徒便罢了,不应因此事而迁怒林家。”
郑太阿发泄一气,终于稳住了情绪,表情逐渐变得沉稳,想了许久才低声道:“天下士族正处于危难之际,老夫身为幽州士族一方之长,自当在此关键时期以大局为重!若非为了顾全大局,近日之事绝不会就此不顾!”
郑家小姐听了很诧异:“大伯,你真的不管侄女儿……”
郑太阿摆摆手:“好了,别说了。此事也是你平日里刁蛮惯了……”
话未说完,从房间里面匆匆跑出一下人,神色紧张地到了老爷身边。
“老爷,薛神医让您赶紧过去,少爷他……他……”
“行知?!行知他怎么了?”
“老爷,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一瞬间,郑太阿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也不再多说什么,快步返回儿子的房中。
“薛神医!到底出了何事?”
薛神医尚未回答,但脸色有些凝重。
郑太阿更觉事情不妥,再看床上躺着的儿子。
只见床上的郑行知脸色乌青,气息微弱,已经陷入了昏迷之中。
郑太阿脸色大变:“我儿!我儿……你……你到底怎么了?”
郑行知眉头紧皱,倒在床上,没有丝毫回应。
郑太阿大怒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先前我儿都是好好的,你说过还有两日便能下床,为何一转眼的功夫……”
郑太阿尚在说话,那薛神医却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地上,颤抖着大喊:“是老朽疏忽,是老朽疏忽!郑老爷息怒!老朽疏忽了!”
“疏忽?什么的疏忽?”
郑太阿不顾对方年迈,一把揪起领子,喝问:“你到底做了什么?”
“老朽之罪!老朽原以为小公子只是外伤,却没想到打人者如此心狠手辣,小公子不单是外伤,心脉内伤老朽没有察觉。眼下小公子的内伤发作,病情突然恶化了!”
“什么?!”郑太阿脸色大变,“我儿被打出了内伤?!”
薛神医跪在地上不敢抬头,颤巍巍的样子好似无比惊惧:“郑老爷,是老朽疏忽了,请郑老爷治罪。”
“我打死你……”郑太阿心急如焚,抬手就要揍这老东西。
但手已经抬起来了,却又强忍着放下,继续怒喝:“你跟我说这些有个屁用!你赶紧给我救人!我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顶让你为之陪葬!”
“是是是……”薛神医连连点头,赶紧吩咐人去准备新的药物。
郑太阿便守在儿子床边,关注儿子病情,一刻不敢疏忽。
只是在边上看着儿子难受,当爹的心里又是心痛又是愤恨。
想到先前薛神医所言,是那打人的下手太狠,不单打得儿子一身外伤,连内府也遭受重创。
如今竟然命悬一线!
如此大仇,岂是一个“忍”字能解决的?
“来人!随我去林家抓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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