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座浩渺如烟的京城中,藏了无数的秘密。
可直到今日齐王方才知道,那些他所以为的秘密,对于皇帝而言,好像根本不能算是秘密,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陛下,既然这些事情你早就知道,为何不早点有所行动?”齐王禁不住问道。
那些放到了他眼皮子底下的阴谋诡计,他要是知道,肯定早就给砍细碎了。
可他这位胞弟,大宋当今皇帝竟然到了这个时候,都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很平静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齐王就很费解了,他想不通皇帝到底是怎么做到平静的看着这一切的?
赵煊轻笑了一笑,“王兄啊,你看你这个耿直的性子,跟你说过多少回了,你就是听不到耳朵里去!若是凡事都能像是带兵打仗一般简单,治理这偌大的国家可就太轻松了,朕这个皇帝整天无所事事都可以。”
对于这番话,齐王有不同的意见,“陛下,带兵打仗可一点也不简单……”
皇帝有些郁闷,“朕就是举个例子!”
“我知道陛下你是在举例子,可带兵打仗,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齐王强调道。
对于自己专业的事情,齐王不允许发生这样的误会。
而且这样的认为,也不应该有!
尤其是皇帝!
赵煊默默看着齐王,“是不简单,朕口误了。”
齐王这才作罢,嘟囔道:“臣也希望这种事可以简单一些,可它就是简单不了。北莽来势汹汹,在我边疆肆无忌惮的屠杀我大宋百姓,臣每每想起就夜不能寐。”
“这些事,若是可以简单一些,我大宋边疆哪里还会有这些忧患。”
赵煊彻底沉默了……
许久他好像才狠狠下定了决心一般对齐王说道:“朕可以向王兄保证,待朝中安危,并倾国之力助你稳定边疆,击退北莽。打进北莽的土地就不要想了,我们虽有国力,但暂时没有那样的武力。”
“朝中不稳,朕难以如臂指使驾驭朝堂,单单只是那些子虚乌有的绊子就能拌住我们的手脚,让我们无法立下寸功!”
“达不到任何的战果,反而还会劳民伤财的战事做了又有何益处呢?”
“朕这个皇帝做的悲哀啊!”
齐王目光中流露着些许的诧异。
他是皇帝的胞兄,可就算是他也没有想到皇帝原来一直藏着这样的想法。
他是庆幸的,但也有些担忧!
皇帝如果心存着这样的想法,接下来,恐怕是要真的人头滚滚,杀翻整个京师了。
憋了好一会儿,他沉声说道:“待朝中安稳,一切皆指日可待!”
“王兄可知,朕为何能这么坚定的下这个决心?”赵煊忽然有些戏谑的问道。
“陛下幡然醒悟?”齐王试着问道。
赵煊的脸色陡然黑了下来。
他嫌弃的撇了撇嘴,“王妃看来真的很有必要教一教王兄,怎么好好说话。”
“臣也就是说话直了一些!”齐王说道。
赵煊眼皮翻了翻,你这叫说话直了些?
人家就算是再直性子的说话也不是这个样子的。
朕忽然间幡然醒悟,那听你这意思,朕以前得是有多么的昏聩无能?
被齐王这一菊花给怼的,皇帝连说话的兴致都没了。
“既然不是这个,那是因为什么?臣想不到。”齐王问道。
“苏扬!”皇帝没好气说道。
“苏扬?!”齐王微微一惊,“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小子是朕的一员福将,他好像总有化险为夷,逆转局势的神奇手段。最近发生的那么多的事情,只要到了他的手里,总能给朕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说起苏扬,赵煊的脸上又有了笑意。
“如果仅仅只是一两件事情,那绝对是巧合,可王兄看看苏扬所做的那些事情,不管天下人是怎么看的,但朕,甚是满意。”
齐王点了点头,“苏扬,确实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家伙。”
“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老了,年纪大了,他们的眼中已经装不下朕这个皇帝,装不下我大宋了。他们眼中如今剩下的,仅仅只是自己的功名利禄。”赵煊幽幽长叹一声,“能改变这个朝堂的,能让朕还看见一些希望的,仅有苏扬等为数不多的几人。”
“朕不想将这样一个破破烂烂的烂摊子交给朕的儿子,然后酿造亡国之祸!”
“在朕死之前,朕,要给这天下换个颜色,换个朕觉得舒服的颜色。”
“然后将这一片朗朗乾坤好好的交到朕的儿子手中!”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又也许是坐在皇帝对面的人是齐王。
皇帝今天的话显得格外的多。
他的心里好像憋了千言万语,可却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倾听对象。
而齐王,今天就是一个最佳的倾诉对象。
可以让皇帝肆无忌惮的将他的那些心里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
但直性子的齐王,面对皇帝的这一番倾诉,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闷头想了好一会儿,举杯说道:“臣敬陛下一杯!愿我大宋万寿无疆!”
“万寿无疆!”皇帝放声大喝。
“朕,这一生的目标,就是让我大宋万寿无疆!”
“可惜啊,朕是半个废物啊!”
齐王劝道,“其实这也不能完全怪陛下,如孙家这样世家门阀,实在是过于嚣张了一些。”
赵煊:……
“明日,不管是老二还是老三,只要他们胆敢插手一丝,全部羁押,从属一个不留。”赵煊的声音陡然冰寒了下来,对齐王吩咐道。
本想跟齐王好好说说心里话,但这个直性子的玩意,太败心境了。
搞得他一点说下去的想法都没有了,既然如此,那就再交代交代正事吧。
这件事不交代清楚赵煊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对于这件事情,他细细思量过后,始终觉得有些不太踏实。
“陛下放心,明日城内交给我,绝对不会出一丝一毫的纰漏。若有,臣,自刎谢罪!”齐王霍然起身,大喝声中一腔血勇显露无疑。
“少放你娘的屁,尽力而为便可,朕还等着你再度率军北上,定我大宋江山!”赵煊斥责道,“年纪越大,越是听不得死这个字了,以后少在朕的面前拿此事吹嘘。”
齐王无声一笑。
这种感觉,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其实在年幼之时他们兄弟二人真的很好,从来没有发生猜忌这种事。
这种隔阂和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齐王都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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