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娆和魏清姿出门前,已经得到了关于这位“登徒子”的底细。
“阿娆姐姐,枉我还大言不惭说要帮你。”魏清姿苦笑一声,道:“看来这件事,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阿娆听到太子让福顺送来的消息后,也很快明白过来。
在才听说刘月娘和东宫的这点子“缘分”后,她也觉得安贵妃特特的安插刘月娘进来,大概是打的让刘月娘进东宫的主意。
正好这次出门,很容易制造些机会。
魏清姿曾发誓不会嫁入皇家,即便她不嫁给六皇子,自然也不嫁给三皇子。魏国公府还没有到站队的时候,只听命于皇上。
那时她以为连皇上都点了头,安贵妃也不会再生事端。
“清姿,这件事谁都没有料到。”阿娆忙柔声劝道:“以后防着就是了,咱们先解决眼下的事。”
魏清姿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如常的跟阿娆一起走了出去。
等两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别人犹自还好,唯有两个人神色异样——郑莞和刘月娘。
“魏大姑娘好大的派头,我们都在这儿找你、为你担心,你却像没事人一样。”郑莞翻了个白眼,她原本是等着看好戏的,起码看到魏清姿狼狈不堪的模样也好。
魏清姿微微勾唇,不急不躁的微笑道:“劳你惦记,我不小心摔了一跤,弄脏了裙子,这才去换了一条回来。”
“刘月娘说你从山坡上滚落下去——”郑莞狐疑的看了刘月娘一眼,仍旧对魏清姿道:“你们到底谁在撒谎?”
她的话音未落,刘月娘虽是竭力做出镇定的神色,手指还是不自觉的攥紧了帕子。
阿娆和魏清姿都瞧见了。
“许是月娘瞧错了。”魏清姿不动声色的道:“我确实踉跄了两步,因弄脏了裙子不想被人看见,才挑了偏僻的小路回去。”
阿娆也在一旁帮她作证道:“正巧我的宫女路过,就先把清姿带回了我的院子里。”
看着魏清姿好端端的在此处站着,郑莞信了多半是刘月娘大惊小怪。她觉得没趣,况且有阿娆在她也不敢太放肆,生怕阿娆记仇,便也带着丫鬟走了。
“魏大姑娘,实在对不住了,都是我的错。”刘月娘小心翼翼的问道:“可我确实瞧见你滚落到山下……”
魏清姿眸光清凌凌的扫过去,看得刘月娘心中一阵打鼓。过了半晌,她才慢悠悠的道:“你确实看错了,否则你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我滚落下去,都不施以援手?”
刘月娘登时涨红了脸,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在场的人看着刘月娘的目光也透着些轻蔑,两人品性的高低立下。
刘月娘再想补救时,魏清姿从容的应对着别人的关心,她并未自讨没趣,远远的站在一旁。
阿娆眼角的余光望过去,刘月娘安安静静的站着,眼中似是闪过一抹恨意和不甘,一点儿否不像初见时怯懦的样子。
也对,安贵妃怎么会想把一个性格绵软的人往东宫里塞?
或许从竹林那件事开始,刘月娘就在示弱博取魏清姿的同情,她了解魏清姿直爽的性子,才故意示弱,好接近魏清姿。
后来的一切才顺利成章。
就这样轻轻放过她,确实有些不甘心。可若是细论起来,难免会影响到清姿的名声。
不过经过方才那一通宣扬,刘月娘的品性大概也要被传出些不好的说法。
当阿娆把魏清姿送回去时,她已经能笑着反而安慰阿娆。“阿娆姐姐,我已经出过气了,如今也不是很生气。你帮我向太子殿下道谢,没有殿下帮忙,我那狼狈的模样被人瞧见,只怕此时已是流言满天飞。”
阿娆含笑点了点头。
这件事就像是个小石子,在水面并没激起多少涟漪来,似乎就轻描淡写的过去了。
当夜,阿娆沐浴更衣准备就寝时,忽然听到细微的声响。
她没有留人在房中服侍的习惯,故此只有她一人。阿娆屏住了呼吸,凝神听着响动。她枕旁放着一柄如意,此时也紧紧的攥在手中,若是真有危险,她也不至于束手就擒。
正当阿娆浑身紧绷,随时都准备动手时,一道极轻的声音忽然响起:“阿娆。”
随即被子被掀了起来,来人看到阿娆手中还攥着玉如意,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不由轻笑道:“真把孤当成坏人了?”
来人正是一身夜行衣的太子殿下。
阿娆顿时松了口气,正是后怕的感觉犹在,她嗔道:“殿下,您吓死妾身了!”
周承庭手脚麻利的脱下了夜行衣,示意阿娆往里头挪一挪,他在旁边躺下。“孤还以为,若是孤不来,你会辗转反侧的等着孤。”
这是什么歪理?阿娆气鼓鼓的看着她,身体却诚实的给太子腾了地方。
“孤来找你偷情。”太子殿下理直气壮的道:“这是你说的罢?”
阿娆闻言,恨不得去回到过去让自己闭嘴。她不过随口提了一句,这事在太子这儿是过不去了。
“殿下!”阿娆怕被人发现,不敢大声说话,只得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您再提一次试试?”
原本该很有威势的话,偏生这语气这姿势,更像是撒娇。
太子殿下从善如流的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孤过来,是有事告诉你。”
阿娆有些不信的挑了挑眉。
“孤给吴东纬定了个酒后滋事的罪名。”太子殿下也没卖关子,痛快的道:“把他关了起来。”
“殿下,妾身听清姿说,当时空无一人,您怎么给他定了滋事的罪名?”阿娆疑惑道。
周承庭淡然自若:“孤说他滋事,他就是滋事了。”
呃……阿娆愣了片刻,虽说听起来有些独断专行,太子这一言堂莫名有点爽是怎么回事。
被她“崇拜”的目光看得有点不自在,太子轻咳一声,解释道:“他不敢声张身上的伤是被姜知越打的,只说自己醉得厉害,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什么都不记得,那他和孤的护卫起了争执,自然也不记得。”
阿娆不由拍手称快,吴东纬若是想要咬牙坚称自己是误入,只能说神志不清。这里本不该是他能来的地方,网罗他一些不敬的罪名,他也不能反抗。
“殿下,您这是一举两得呀。”阿娆明白过来,太子把吴东纬关押起来,更是为了看周承轩的人会不会把他捞出来。
周承庭微微一笑,面上露出“你知我知”的神色。
“周承轩很聪明,傍晚便带着人来找孤了。”周承庭有些遗憾道:“本来还想再审一审吴东纬,再挖出些东西的。”
周承轩知道吴东纬和自己的关系,很快就会被查出来,倒不如痛快的去向太子赔罪,纵然自己有些损失,太子也不好揪着不放。周承轩也料准太子为了保护魏清姿,不会提吴东纬酒后意图轻薄魏清姿的事。
“六皇子倒是干脆,懂得当断则断。”两权相较取其轻,阿娆叹道:“自然是清姿的名声更重要。”
不能狠狠的收拾他一顿为魏清姿出气,到底有些遗憾。
“已经揍过了。”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周承庭轻声提示道:“姜知越。”
阿娆这才回过神来,难怪魏清姿说已经出过气了。
她犹自思索时,发现太子殿下已经掀开被子下了床,正在重新把夜行衣穿上。
阿娆心里有点发慌,别是太子殿下生气了罢?她也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迟疑着是不是要叫住太子。
“怎么,舍不得孤?”周承庭收拾妥当,转身见阿娆的模样,挑眉道:“这么说,方才有人口是心非了?”
阿娆瞪圆了眼睛。
“偷情的精妙在于偷。”太子殿下语重心长的道:“若被人发现孤大喇喇的在你这儿不走,哪里还算得上偷情?”
“早点睡罢。”周承庭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替她盖好被子,旋即便转身离开。
阿娆晕乎乎的躺下后,把今日的事在心中过了一遍,自是感慨万千。忽然她意识到一个问题,明日就回宫了,有话大可以回宫后说。太子特特的过来,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实践“偷情”?
自己就不该对太子心软!
***
第二日启程回宫后,阿娆才知道了一件宫中发生的大事。
宁嫔正在生产,可王皇后却跪在重华宫给皇上请罪,安贵妃等人都在廊庑上候着,没人敢进去。
“今日你赶路回来也辛苦了。”当阿娆去太子妃殿中请安时,姜妙把这事告诉了阿娆,又轻声叮嘱道:“那边正乱着,咱们不能过去。”
阿娆不明所以的看着太子妃。
“宁嫔仿佛是被庆和公主撞了一下,跌倒在地上才发动了。”姜妙叹了口气,道:“宁嫔先前传出胎位不正,本来这几日正请稳婆帮她正胎位。这回被庆和公主冲撞后,已经疼了近四个时辰还没能生下来,只怕是难产了。”
经历过生产的阿娆自是知道那种滋味,虽然她生呦呦时是顺产,仍有中九死一生的濒死感觉。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祈求上苍保佑宁嫔母子平安。
可是宁嫔怎么会被庆和公主撞呢?明明宁嫔是个聪明的女子,即便庆和公主不喜欢她,她也断不会被庆和公主的小把戏伤害。
理智上阿娆觉得宁嫔不会拿腹中的胎儿做筹码,可想到她肯为了靖北侯入宫,又想起了皇后对她的算计——哪怕只是流言,也是对宁嫔极为不利的。
猜到一种可能性,阿娆只觉得遍体生寒。
莫非宁嫔真的在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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