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兰掀开了被子,踩着拖鞋便走下楼,决定一看究竟。
结果一推开门,就看到有保镖搬着沙发正往楼上走,而客厅里更是热闹极了,女佣们有的正在贴喜字,有的打扫卫生,有的挂彩带和照片。
见状,梦兰的脸色惨白,睡意也骤然消散。
她匆忙地走上了楼,“你们在做什么!”
“这是王小姐的吩咐,让我们今天收拾出婚房,梦小姐,吵到您休息了吧?”女佣的语气恭敬。
听着,梦兰的呼吸骤然一滞,拳头紧攥住,眼底里闪过了一丝痛苦。
脑海里在不停地徘徊着‘婚房婚房’这两个字眼,心口弥漫上了强烈的刺痛。
她已经能接受封牧要娶别人了。
可为什么!
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在她伤口上撒盐?一次次提醒着她这个事实!
“你们都小心一点,千万别把婚纱照给打碎了,不然王小姐可不会轻饶了你们。”这时,有保镖搬着一个巨大的相框走进了客厅,就挂在墙壁上。
那相框上正是封牧搂着王芷珊的婚纱照,后者则是一副巧笑嫣然的笑脸,依偎在封牧的怀里,脸上都充满了幸福。
看到这一幕,梦兰的眼里深深地被刺伤,脚步踉跄,手扶着沙发背才勉强站稳脚跟。
这张照片,比那些侮辱她的话,还要伤人千百倍!
“都不许挂!”她无法维持镇定的情绪,怒声低吼,“你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布置婚房,征求过封牧的同意了吗?”
保镖回头看她,“这倒也没有,不过是王小姐……”
“她是她,封牧是封牧。”梦兰大步地走上前,直接那粘在茶几上的喜字撕碎,声音有些刺耳,“封家是百年的产业,一向端庄守规矩,这么大张旗鼓的彰显婚房,成何体统?”
“撕拉——”佣人在前面贴,梦兰就在后面跟着撕。
不许挂,都不许挂!
她根本就见不得这些喜字和布置的彩带,就好像无数个巴掌拍在了她的脸上,践踏着她的自尊,让她的处境倍感到了难堪。
女佣见劝不住她,连忙走上楼将王芷珊请了下来,站在楼梯口,她看着深受着刺激的梦兰,面色阴冷。
她还以为梦兰有多能绷得住。
不过才一个婚纱照,竟然……就让她这么抓狂。
“梦老板,怎么一大早就发火,你这是在做什么?”王芷珊柔声询问,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连衣裙,更添上了一副扶柳般柔弱的姿态。
梦兰抬头看她,紧咬着牙关,厉声指责,“你让她们布置的婚房?”
“是我啊。”王芷珊拎着裙摆,款款地从楼上走下来,“怎么,不好看?”
“你没去争求封牧的旨意,就不怕他发火?”
听着梦兰的话,王芷珊眨了几下眼睛特别无辜的看向了她,过了一会儿,她忽地轻笑出声,嗓音轻松,“我是封哥哥的未婚妻,难不成,连布置个婚房我都做不了主?”
“我之所以会布置婚房,也是因为我跟封哥哥有很多交际圈的朋友,他们来家里参观,总不能死气沉沉的吧?梦老板,您不会是嫉妒了吧?”
她说的头头是道,根本就没有梦兰反辩的机会,拳头攥起又放下又攥起,才压抑住那激动的情绪。
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是啊,她算谁?
王芷珊一个轻飘飘地‘封夫人’头衔就足以见她压制住,所以……她有什么资格在这个指手画脚?
“没有,你想怎么挂,与我无关。”梦兰彻底绝望,疲惫地深呼吸,眼不见心不烦,她转过身就要走上楼。
“站住!”王芷珊沉声喊住了她,走过去拉紧了她的手,故作亲昵的笑道,“梦老板,其实我很欣赏你的性格,我们还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听说你做饭的手艺不错,很受封牧的青睐,不如我的早餐以后也让你效劳吧。”
梦兰抽开手,眼底里毫不掩饰的厌恶,“凭什么?”
“哎呦~”王芷珊柔弱的脚步踉跄,手指撑着太阳穴。
立马就有讨好她的女佣来搀扶着她,并对梦兰嗤之以鼻,“她还真当自己身份有多高贵呢,王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昨晚封总可亲口跟我们说,让我们都毕恭毕敬照顾着您,这封家上上下下,任何人都不能例外。”
王芷珊的眼里擒着清泪,轻扯开唇,笑容却柔弱的如同小白莲,
“不能这么说,梦老板毕竟是我的姐姐,她怨我,肯定是我做的哪里不够好。”
“那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她昨天故意划伤您的手,今天就公开与您叫板,说白了,她就是个风尘会所女人,封总也只是好心留下来她和病恹恹的弟弟罢了,您才是真正的封夫人!”听着,女佣更加心疼她,打抱不平的声音骤然提高。
一时间,客厅里所有的女佣都被她的动静吸引,忙跟着在梦兰的背后指指点点。
梦兰原本不打算惹事,可当听到女佣嘴里那‘病恹恹的弟弟’时,猛地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女佣。
“你刚才说什么?”
她的气场强势,那素来平静的眼波此时布满了阴冷,冷地仿佛能穿透人骨。
“我……”女佣吓得忘了辩解。
平日里她们总将梦兰当成隐形人忽视掉,哪曾见到过,她如此强大的气场。
啪——
梦兰冷着脸,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女佣被打的措不及防,反应过来就争先恐后地要挠上去,“你敢打我!”
还未等她触碰到梦兰时,就被她紧攥着手腕,眼里闪着杀意,“如果那你在敢说我弟弟一句坏话,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简单了,不信你试试?”
“我……”女佣被吓坏了,忙躲在了王芷珊的身后。
王芷珊紧咬着唇掰,面容布满了楚楚可怜,小声的提醒,“梦老板您别生气了,我替她们向您道歉。”
“但我相信您这么聪明,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肯定不会做出陷害我的事情,对吧?”
梦兰‘呵’的一声冷笑,指甲深陷进掌心里,无力辩驳,心头里的脓疤仿佛正在源源不断涌出痛苦,喉咙像卡了一根长长的鱼刺,吞不进也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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