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结局
男人的出现,给这个充满同地狱相比拟昏昏沉沉的地方,增添几分不真实感。
音响里放着歌,烟酒混杂着女人香,这里每一处每一寸都散发着金钱和权力的气息,只有他截然不同,浑身上下都是让人难以轻易觊觎,不敢张望的气场。
辛临的眼睛始终冷静地盯着眼前的人身上,最后凝聚为一个点,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和他对视的辛沿先是发怔几秒,继续保持原有的,始终不变的笑容,人畜无害的样子,“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顿了顿,摊手,似乎很无奈,“我们兄弟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大的仇恨,见面后直接用枪说话?”
他的这副无辜懵懂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这里的陪酒小姐姐也不是省油的灯,世面见得多了见怪不惊,“这位少爷,你怕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
“是啊,杀人是犯法的。”
“再有钱有势的人,一旦被抓住的话,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血的事情她们见过不少,这种拿武器威胁人的事,也不是头一次见,虽然她们心里都把这个突如其来的男人感慨一番,论样貌兄弟两不分上下但论气质,显然是持枪的那一个更胜一筹。
“门外已经被围攻了。”
在这里辛临是孤身奋战,漆黑的眼底无波无澜,毫无惧色,声线冷戾陈述,“如果她今天有事的话,谁都别想躲。”
当即就有人笑出声来,“哟,这是什么大话呢。”
海城的地下场能存活这么长时间可不是吃素的,迄今为止也没见谁能构成什么威胁,怎么这个没听过名字的男人来这里耍少爷威风?
当地地头蛇还没这么嚣张呢。
一个外来的,孤身一人,没有一个保镖,口吻倒是不小。
“这位帅哥,你是哪来的,报个姓名呗,让我们几个井底之蛙见见世面,看看是哪家的大佬。”
“这小枪怎么长得跟我儿子的玩具枪似的,哪儿买的,多少钱?”
“今儿个不会指望这玩意在地场闯出一番天下来吧?”
呵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嚣张,没人把辛临放在眼里。
只有和辛临对峙的辛沿薄唇勾起浅淡的弧度。
大哥是什么人,做什么事,当四弟的心里自然比外人清楚。
不到半分钟,便有人来报。
“不好了……”
“外面被人堵截了……!”
“是雇佣兵……”
顿时,整个包厢里的人面面相觑,脸色都白了。
他们脑海里回忆这个男人刚才所说的……
【如果她今天有事的话,谁都别想躲】。
这不是开玩笑。
“哎呀……”陪酒的几个女的捂着胸口,感觉快喘不过气来,“我的妈呀……这是搞啥呢……”
有点眼力见的人立马滚出来打圆场,刚才还是少爷少爷,现在直接改口叫大爷了。
“大爷有话好好说是吧?”
那人估计是中层负责人,在辛临三米远的地方跪下来,“都是误会,全是误会,爷儿,咱这儿很多无辜的人呢。”
辛临无动于衷。
“无辜的人。”
辛沿重复着这几个字,颇具几分嘲讽的人,他被人抵着枪口还什么都没怕呢,这些狗腿的小老弟小老妹们先怕起来,哪有刚才的嚣张模样,个个贪生怕死得很。
顿了顿,辛沿又问:“你说说,谁无辜?”
这里就没无辜的人。
哪个黑商不是赚昧着良心的钱。
因为海城外放会所管理严格,搞的地下场鱼目混杂,来这里的男人哪个没家室,吃喝嫖赌不是玩的很开心吗。
没有人无辜。
当然,他们无辜或者不无辜和辛临没关系。
如果,从浅要是有事的话。
这里的人。
谁也别想逃。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是无辜的】。
……
包厢里的其他人确定他们沦为韭菜,任人宰割,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也只能在旁边看着。
陪酒小姐姐们刚才还围着辛沿,现在个个都缩到一边去了。
变化如此之快,并不出乎辛沿的意料之中,了然笑笑,“人情世故就是如此,一旦落魄,一个朋友都没有。”
老三以前说过,辛沿是他们中最重感情也最阴毒狠辣的一个。
“你还要怎样。”
辛临冷声陈述,“老三的腿已经还给你了。”
“呵。”
辛沿低低缓缓笑了声,无视额头上的枪口,打了个响指,让人把捆绑着的从浅送过来。
没人知道辛沿要干什么。
就像从浅所说,他如果对她有不轨之心的话,两个人合作期间独处时间那么多,他为什么不下手,难不成那个时候是正人君子现在就不是了吗。
如果单单为了美色而绑架的话还好。
就怕,他还有别的目的。
从浅身上穿的还是睡衣,此时已经泛起深深的褶皱,裙角蹭了很多灰,披头散发的,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饶是如此,这样的她在这里的女人之中还是顶尖漂亮又出众的。
再落魄也比这些陪酒小姐高高在上好几个档次。
从浅来了之后就被押在沙发上,眉头拧紧,一句话也没说,纵使疑问再多她也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打断男人的思绪。
“大哥,你知道的。”
辛沿眼睛眯起带着轻微的笑意打量从浅,话却是对辛临说的,“我是个亡命之徒,不怕死的。”
辛临不为所动,“所以呢。”
“所以,我们玩个游戏吧。”
辛沿面孔纯净,神色安详,“在我和浅浅之间,你选择一个,或者,我们三个都死。”
话音落下,辛沿的手下已经把匕首架在从浅的脖子上。
他说自己是亡命之徒。
就是代表,就算辛临今天被他给杀了,他也无所畏惧。
而他所说的游戏内容,非常简单而变态。
他要辛临在他和从浅之间选择一个人去死。
“老三现在的腿就算废了,他对我还是有愧疚之心的,知道为什么吗?”
辛沿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笑容逐渐露出原本的真面目,狰狞又阴暗。
“因为,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他愧疚,可大哥你好像半点愧疚都没有,你明明应该浅浅让给我,结果到头来呢。”
辛沿就在辛临的枪口下一边说一边往后退。
退到一个屏风旁边,不知从哪里拿起一个面具,又给自己穿上一件白色的显眼的衣服,心脏的地方特意用荧光标注出来。
“来吧,大哥。”
包厢里响起辛沿阴冷的嗓音,“你今天要么亲手把我杀了,要么就看着浅浅死在你面前。”
辛沿这么做,是拿自己的命在赌。
赌他和从浅在辛临心中谁更重要。
可显然这就是明摆着的事实,辛临一定会选择从浅活着的。
那么,他就要亲手杀了辛沿。
辛沿死后……谁也不知道亲手杀了弟弟的辛临会过怎样的生活,是一如既往的冷情还是被愧疚所占据。
辛沿知道这辈子自己都在受折磨,所以不希望别人好过。
他要在精神上折磨他的大哥和三哥。
等辛沿从屏风处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好衣服,戴好面具,四肢被捆绑在十字架上。
辛沿说:“动手吧。”
“疯了吧……”一直没说声的从浅哑着嗓子喊。
她一动,几个和辛沿一样的亡命之徒手里的匕首就离她的脖子更近一分。
“辛临你自己走吧。”
感觉到脖子上的疼痛之后,从浅脸色煞白,“鬼知道他是不是在这里装了什么机关想让所有人给他陪葬,他就是一个变态。”
辛临:“嗯。”
从浅:“……”
哦,妈的:)。
他是怎么做到这个时候还气定神闲“嗯”出来的。
本来紧张又急迫的气氛,听到他这一句之后,从浅原先的苦闷和恼火不知不觉又蹿上心头。
算了。
她本来就被折腾很长时间半点力气都没有,现在又被关在这鬼地方,到现在为止一口水都没喝,嗓子干得不行,她还是歇歇吧。
直觉告诉从浅,她在辛临的心中,地位比辛沿高的。
但是……
如果辛沿死了的话,做大哥的会不会愧疚一辈子,谁也说不准,毕竟原先就出于愧疚才会有把心爱的女孩拱手相让的愚蠢想法。
从浅闭上眼睛,只能等着了。
辛临迟迟没动手,包厢里的人等得捉急,辛沿同样没有耐心,开始倒计时。
“三十秒。”
“二十秒。”
“十秒。”
“大哥怎么不动手?
……难道说这么多年以来,大哥都被愧疚所占据,只不过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听到这一句的时候,从浅猛地睁开眼睛。
大脑很乱。
乱得她不知道该不该把她这几年遭受的冷淡和辛沿扯到一起。
她现在知道辛临一直以来都喜欢她,但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接受她不承认自己的感情。
从浅看见辛临抬起的手放下了。
他的视线仍然盯着不远处的十字架,却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眉目泛起蹭蹭阴霾,薄唇微抿,眸中翻滚出道不明的意味,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会做什么。
在场的人看见他放下枪支之后便不可避免地联想到刚才辛沿所说的游戏。
女人和兄弟之间,会选择谁呢。
对来这里享乐的人来说女人就如同衣服,想脱就脱想扔就扔,多得永远都不缺,而兄弟之间的感情未必有多纯正,但血浓于水,女人可以换,兄弟只有一个。
那几个陪客的小姐们开始幸灾乐祸地惋惜像从浅这样一个美人即将从这个世界消失,如同她们所想,哪个男人会放弃自己的兄弟呢。
和大部分一样,从浅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想做什么。
直到枪声响起。
从浅整个人都是懵然的状态,心仿佛也被震碎了似的。
没人看到辛临是什么时候出的枪,速度太快,也完全出乎意料。
抬头看去,不远处十字架绑着的人并没有中枪。
子弹打中的位置是偏离了原本该打的,而是冲着屏风后面的某处。
这是什么意思。
打的空枪吗。
他是不是不会用枪?
还是不想做出选择?
又或者他要放弃她了?
从浅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感觉到横在她脖子口的匕首锋利的刀尖在颤抖,困住她的几个大汉也满脸疑问。
“我的子弹离他心脏三厘米不到,你们的主子已经身负重伤,半个小时之内去医院来得及抢救,现在是下班高峰期,除去堵车时间你们还有二十分钟,扫去外面的障碍至少需要五分钟。”
辛临目光从屏风的位置转移,落在他们这边,淡声陈述,“所以,如果希望你们家人平安不被送到窑子里的话,现在把她放开去救人。”
闻言,那几个反应迟钝的保镖才意识到事情的危机性,但他们还没来得及放开从浅,她自己先倒了下去。
好像是晕血……那几个人面面相觑地想道。
但辛临不是这样想的。
他低头看着已经着地的女人以及那几个腰圆膀粗的壮汉,沉默了会,再抬头时眼睛已经布满血光阴鸷。
十秒后……
包厢里混乱成一团,哀嚎声一片。
……
医院。
从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小时后。
以为自己会浑身不舒服,但除了腰酸背痛也没什么太大的症状,她掀开洁白被褥准备走的时候,门开了。
进门的男人看见她着地的双脚以及呆滞的眼眸后,眉头一蹙,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走过去将她打横抱起来,往床上一塞,然后掖了掖被子。
从浅:
辛临:“养伤。”
从浅:“我没伤。”
辛临:“有伤。”
他的视线落在她脖子上。
那是那几个壮汉因为手抖而不小心划到的伤,痕迹不大,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话,她都忘了自己那里有伤。
知道自己确实带了点小伤之后,从浅老实巴交地往病床上一躺,然后看了看床侧的男人。
他也只是看着。
两人又恢复以前的状态,一句话都没有。
好在有人敲门进来,清脆欢快的声音打断这里的沉静。
“大嫂,你可算是醒了。”
老三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从浅原本冷静下来的情绪再一次被燃升,嘴巴不自然地张大,禁不住抬手指向他,“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个啊……说起来太复杂了。”
老三清咳了声,准备长话长说。
辛临:“那就不说。”
老三一噎。
从浅:“你别管他,这人一直都这样,你该说什么说什么,你的腿怎么了?”
老三的腿是五年前就落下的残疾。
是因为什么,他和辛临两人都很清楚。
但是在从浅这里,老三就撑起勉强的笑,用半吊子的口吻,轻松地告诉她,他的腿刚废没多久,是谁弄的呢,除了辛沿还有谁?
辛沿这次绑架的人不止是从浅,还有老三。
绑架他两的目的已经很显然了。
他要辛临愧疚。
他嘴上说的是玩个游戏,让辛临在自己和从浅两人之间做个选择。
实际上。
那个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并不是他。
而是老三。
如果辛临一枪崩掉老三的话,辛沿的目的就得逞了,他要的就是他的亲大哥后半辈子活在愧疚之中,他要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不好过。
辛临和从浅结婚之前,在音乐节那一次爆炸火灾,辛临把从浅救走的路上,小腿被人打了一枪,开枪的人不是别人,也是辛沿。
辛沿不想他们死,他要的是他们不好活。
“四弟太天真了。”
老三讲到这里,感慨一句,“他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比我们强,总是拼命地想要证明自己,结果到最后一无所有。”
从浅抿唇,“那我最后听到的枪声是打在辛沿身上的吗?”
辛临:“嗯。”
男人答得漫不经心,一点都没有为自己的枪技而感到不可思议和骄傲,好像这似乎只是一件寻常的事情。
但从浅怎么可能把它当成一件普通的事情,她选中的男人果然很厉害,各个方面都A爆了。
按捺住内心激动的事情,从浅惊叹道:“这也太厉害了吧,你能猜到十字架上的人是三弟就算了,怎么也知道屏风后面的人是辛沿?
而且还一枪命中。”
辛临:“还好。”
从浅:“什么叫还好?
这比神枪手都厉害好吗,你还能预测你的子弹离他心脏三厘米的距离,这是怎么做到的?”
“假的。”
“还谦虚呢。”
“没谦虚,就是假的。”
辛临淡淡道,“我唬那几个人而已,你也信?
我开透视了?”
从浅:“……”
从浅难以相信在她昏迷之前听到的话居然是瞎说的。
而且说的有理有据,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子弹偏离心脏三厘米,唬得那几个壮汉一愣一愣的。
老三轻咳两声,还是给大哥撑场面:“虽然是瞎说的,不过大哥的枪技确实可以,子弹盲狙到辛沿的胳膊。”
辛临:“他和他手下都是菜鸡。”
辛沿不自量力,他手下也一个货色。
连个刀都没拿稳。
导致的结果就是不小心划破从浅的脖子,而从浅因为害怕而引起晕血昏了过去,以至于辛临以为他们对她动手了,既然如此,那几个人就没好果子吃。
“大嫂你肯定不知道我是被那几个壮汉哭爹喊娘的声音吵醒的。”
老三一边回忆一边感慨,“我睁眼的时候,大哥一手一个壮汉掼到墙上,那样子凶狠得像个恶鬼,谁也不敢招惹。”
从浅:“哦……他本来就是鬼。”
老三:“我开玩笑的,大哥哪是鬼啊,他是神。”
“他就是鬼。”
从浅漫不经心朝男人看了眼,“死鬼一个。”
……
从浅大概没想到自己脖子上的这点小伤会让她住三天的院。
在此期间里她知道辛沿元气大伤,辛父已经注意到他的行为,不等辛临提起,他老人家主动控制辛沿的经济大权。
没钱的话,一身的本事也掀不起风浪。
确定以后不会有任何风浪后,从浅的心放下来,但转念一想,这件事和她离婚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该离还是要离的。
住院的时候没提,但出院这天她准备走的时候,打算告诉辛临。
然而辛临在她开口之前,递过去一个单子,面色沉重,唇际似乎勾起又微抿,不知是在笑还是面无表情。
“怎么了?”
从浅扫了眼单子。
“怀孕了。”
“卧槽,你怀孕了?”
“……”
辛临沉默了会,看着她:“是你怀孕了。”
从浅:
他把单子给她。
从浅粗略地扫了眼,“我怎么怀孕了?
谁的?”
辛临脸色一沉。
从浅摁了摁眉心,逐渐反应过来,除了他,她就没有过其他男人,所以孩子理所当然的是他的了……
是他的孩子……
不对,重点难道不是她怀孕了吗。
“浅浅。”
辛临低头认真地看着她,“你太瘦了,所以看不出怀孕的痕迹。”
从浅没说话。
“如果不是走之前做一次检查,我还不会注意到。”
她还是没说话。
“以后你应该注意营养均衡,不要挑食,毕竟,你现在是四个人。”
听到男人这一句的时候,从浅忍不住了,做不到和他一样沉默无声,她猛地抬头,抓住他的胳膊,“什么四个人?”
辛临:“你怀了三胞胎。”
从浅:“你他妈……”
得知自己怀孕消息的时候,她无法冷静下来。
这几年来她都没怀孕,怎么到离婚的时候就有了?
“辛临,虽然我知道你是个正人君子,但是这么巧合的事情,我还是合理怀疑你是不是背着我做啥了?”
从浅提出自己的质问。
辛临:“我没有……”
从浅:“那我为什么怀孕?”
……
怀孕了,还是三胞胎,这就说明她这个婚是离不掉的。
不仅离不掉,还要和他捆绑一辈子。
从浅是不情愿的,但看在他无时无刻地照顾她到产期,从浅发现自己可能还能再将就下……
到了生产这天。
原本包下一整层的医院产房,但是从浅紧张得不行,为了缓解压迫感,医生建议她和其他产妇一起……
结果从浅听见产妇们的声音之后,吓得直接哭出来。
她抓着辛临的手,拼命说不要。
太可怕了。
就算产前做了再多的心理准备,到了真正上阵的这天还是避免不了的害怕。
她一哭,向来冷静的辛临也不知所措,任由自己的手被她抓住一道又一道的痕迹。
好在三胎生得很顺利。
从浅的命向来不错,没受过太大的苦,小灾难小荆棘虽然不少,也正好磨炼磨炼她的娇惯脾气。
三个孩子都被护士抱走了,从浅没有第一时间看,她实在没有力气了,而辛临也没有,他是直接去的产房,身上穿着消毒服,站在床侧的样子像个愣头青。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本来在女人面前就不太会说话。
媳妇辛苦了之类的话都被男人说腻了。
见他还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从浅感觉自己可能会被气得从病床上跳起来,她别过脸,声音微弱沙哑:“你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说了,我都知道。”
辛临:“对不起。”
顿了顿又道:“我爱你。”
……
让你受苦了,对不起。
往后余生,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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