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默早早的就起来床,把甲胄和短剑和臂弩穿戴整齐,然后出了门。
此时天色刚蒙蒙亮,一阵寒风吹来,刺骨的冷。
沈默跺跺脚搓搓手掌哈了口气,根本不顶什么用。
东北的严寒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抗的住的,别忘了明末可是处于小冰河时期,哈口气恨不得都能结成冰碴子。
还好系统出品的战甲保暖性能还不错,否则的话,沈默还真有点不适应。
叫过来值班兵丁吩咐下去,来一次遭遇敌袭的紧急集合。
这是第一次搞紧急集合训练,说实话沈默心里也没抱太大的期望。
一帮新兵蛋子还没彻底完成身份的转变,在他们的潜意识中根本就没什么纪律性,什么令行禁止对他们而言简直就形同虚设。
每天除了吃就是象征性的列阵拿起刀枪比划比划就收工。
从第一声敌袭紧急集合的声音响起,沈默就心里暗自数着数,他到底要看看,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这些人面对紧急情况的反应速度。
第一个从营房里跑出来的是胖墩向琪,这货手里拎着明晃晃的雁翎刀边跑边喊:“不要乱,向我靠拢,麻杆你快带人去保护沈大人。”
沈默心头一热,在此紧急关头胖墩心里还在想着保护他的安全,其忠心程度可见一斑。
还有让沈默感到意外的是,胖墩这家伙竟然临危不乱。要知道在遭遇敌袭的时候,就算是精锐部队也往往会因为措手不及而手忙脚乱。
可是他竟然能够迅速的反应过来下达集结命令,这无疑是很难得的。
沈默吩咐身边的值班兵丁点起火把,很快火把亮起,沈默一身戎装,手按着佩刀威风凛凛的身影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麻杆手里拎着刀带了五六个衣衫不整的士兵,正要往沈默的房间去,看到亮光下意识的回头瞅了一眼。
沈默冲他招了招手,麻杆赶紧掉头朝沈默跑来。
“大人,有敌袭。”
沈默点点头:“不要惊慌,这是一次例行考验,本千户就是要看看你们面对敌袭的紧急情况下如何反应。”
“哦!”麻杆紧张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胖墩此刻也看到了沈默,不过他没有跑过来,而是继续组织士兵集结。
很快一千多人全部集结完毕,沈默估算了一下从命令下达到完成集结,总共同时五分钟多一点。
这要是现代战争,五分钟都能决定出胜负了。
不过在这个时代,又是这样的情况下,也不能要求过高。
头一次演训能有这样的成绩已经不错了,虽然有些人衣衫不整,有的甚至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拿着刀就跑出来了。
沈默当即下令整理着装,没穿戴好的赶紧回房穿好再来集结。
时间不大,所有人整理完毕。
一千多人装备齐全,静悄悄的排列好队伍等待沈默训话。
沈默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众人近前:“兄弟们,从今天开始你们要习惯这样的紧急集合。我会不定时的来一次。
今天是第一次,你们的表现非常糟糕,我很不满意。
试想,如果是真的遭遇鞑子来袭,你们这慢吞吞的表现,早就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鞑子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相信大家都见识过他们的凶残。
所以,我要求你们,从这一刻起,所有人的心里都要绷紧这根弦,随时都要准备迎敌。”
说到这里,沈默借着火把的光看了一下众人的反应。
后面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站在前排的人还是可以看到的。
仇恨,对,他们眼睛里放射出仇恨的目光。
有的人甚至是恨的咬牙切齿,面目都有些狰狞。
很明显,这些人的家人中肯定有被鞑子霍霍的。
沈默趁热打铁又道:“鞑子荼毒我大明辽东疆域久矣,我想在场的诸位或多或少家人中都跟鞑子有仇。
本千户跟你们说句心里话,我跟鞑子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先父沈耽身为百户,在千年战死在大凌河。安葬他老人家之际,我数了一下,他身中八刀,刀刀致命。
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跟鞑子势不两立,此生所愿就是要杀尽鞑子,为父报仇。”
沈默说到这里,眼中流下两行热泪。
这不是单纯的在演戏煽情,而是他真的触动到了内心的那一抹柔软。
融合了记忆之后,他真的对沈耽这个便宜老爹的爱子之心感动到了。这具身体之前尽管是个浪荡公子,可是他对父亲和家人的感情还是很深的。
父亲死了,母亲和妹妹下落不明,估计也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沈默的心没来由的阵阵刺痛,眼泪可以说是不有自主的往下掉。
沈默的举动着实感染了很多人,此时人群中哽咽者不知凡几。
良久,沈默擦了一把眼泪,大声的道:“国仇家恨在前,我辈身为男儿之身,岂能一退再退任人宰割?
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杀鞑子,报血海深仇。”人群中有人高声的喊道。
沈默循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站在前排瘦弱的少年,看样子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那少年此刻眼睛红红的,看样子是刚哭过。
沈默一指那少年:“你叫什么名字,上前来搭话。”
少年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听命上前道:“小的汪荃,绰号小猴子参见大人。”
“你几岁了?”
“十......八岁。”他言辞犹豫眼神闪烁,很明显在撒谎。
沈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实话实说,本千户不会因年龄小就把你驱逐出去的。”
少年脸一红,“小的十四了,不过别看我瘦弱,但是我能拿的起刀,不信我给大人表演一下。”
说着就要拔刀,沈默制止了他:“好了,我相信你。你能告诉我你跟鞑子有何仇恨吗?”
少年闻言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良久才止住悲泣道:“小的和家人接到蓟辽总督高大人的手谕撤退到关内。
可是沿途之中遭遇鞑子袭扰,我祖父年老体衰行动不便,被鞑子用套马绳套住活活拖拽而死。
他老人家所过之处,血迹斑斑,收拾遗体的时候他老人家身上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森森白骨外露,小的每当想起就痛心疾首。
还有我父亲欲上前营救,可是却惨死于乱刀之下。
我母亲和姐姐被强行掳走,生死不知。
小的如果不是被袁总兵派来的援军救下,恐怕小命也早就呜呼了。所以,小的发誓要参军。
我要报仇,报血海深仇!”
小猴子的血泪控诉,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人群中呜呜哭泣者不在少数。
沈默拍了拍小猴子瘦弱稚嫩的肩膀:“好小子,有志气,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兵。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我的传令兵如何?”
小猴子使劲的点点头,眼中露出欣喜之情......
沈默调出全息影像看了一眼小猴子,此刻的小猴子脑袋上的红色进度条已然是红的发紫,数值也是满格的一百。
要知道之前小猴子才有百分之三十的亲密度,可是经过两人面对面的交流之后,瞬间亲密值爆棚。
沈默觉得控诉也是一个不错的可以快速获取亲密值的好方法。
另外控诉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调动这些人心底挤压的仇恨。
这跟土地革命时期的“斗地主”有异曲同工之妙,当时人们把被压迫的情绪宣泄出去,翻身当了主人,继而家家参军保护胜利果实。
如果自己要是搞一个控诉鞑子的大会,岂不是在收取亲密值的同时,还能调动大家对鞑子的仇恨,继而刺激这些人快速成军?
想到这里,沈默又叫出来一个前排的兵丁,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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