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衡有公事,看完程姿便回去了,而黎楚则回了酒店。
程弥跟司庭衍坐车回酒店的时候,程弥想起司庭衍昨晚看到网上她跟祁晟的照片,往她无名指上戴戒指前,那副乖巧又卑微的态度。
程弥侧头说:“司庭衍,昨晚对我那绯闻那么大度,原来都是装出来的呢。”
司庭衍看了她一眼,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了。
他就是装的。
昨晚祁晟跟她拥抱的照片被爆出来,司庭衍完全可以跟程弥坦白他知道他们的血缘关系。
但他没有,故意摆出只要程弥否认,他就无条件信任她,视而不见她背叛他的卑微姿态。
不过是为了利用她的心疼,进一步得寸进尺提要求,让她自己跟他结婚。
程弥当时还真狠狠心疼了一把。
现在回头看,司庭衍这么做的目的显而易见。
程弥说:“所以说不介意我背叛你,阻止我跟你解释误会,就为了拿这招让我上跟你结婚的套么?”
司庭衍说:“你现在不答应我了也没有用。”
程弥唇弯了弯:“司庭衍,我昨晚是傻了才信了你那套鬼话。”
就他这性格,怎么可能让别的男人碰她。
程弥说:“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就算这个世界上谁对我都得用扮可怜这招,你也不需要。”
她抬起手,动动自己戴着对戒的无名指:“你什么都不做,我都会把戒指套到自己手上。”
司庭衍视线落在她身上。
——
从嘉城回到首都的第二天,程弥跟祁晟去亲子鉴定机构,做了DNA鉴定。
抽完血后,祁晟问程弥饿不饿。
程弥摇头,说不饿。
亲子鉴定两天后才出报告答案。
程弥不是一个人来的,司庭衍全程陪着她,亲子鉴定做完,程弥跟司庭衍从机构出来。
天色已经发黑。
程弥晚上学校里还有一节课,要回学校上课。
上车后,司庭衍说:“不要去上课了。”
程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伸手摸摸他脸,笑了笑:“今晚这节课蛮重要的,我得回去上课,再说你今晚公司里还有事,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她说:“送我去学校吧,下课你过来接我。”
其实司庭衍的担心不是多余,这两天程弥没什么活儿,回来后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在学校跟司庭衍家来回往返。
网上关于她的风波还没平息,祁晟跟她那张照片在网上爆发式疯传,言论发酵得很厉害。
人人口头嚼着她的名字,恶意揣测她跟祁晟的关系,污蔑她的道德,分析她跟傅莘唯的恩怨。
她不仅仅活在网络的键盘上,还活在学校很多人的口舌里。
这两天程弥一在学校里出现,周围少不了窃窃私语和探究目光,气氛带刺,余光里很多不带善意的眼神。
只是现实比网络少了点魔幻,没有人真走到她面前对她破口大骂。
可即使如此,司庭衍还是不太想让程弥去学校,他不肯让任何一点恶意溅到程弥身上。
但程弥这学期已经临近期末周,许多课程要计算平时分,会有课堂小测,缺席的话可能会导致挂科。
所以即使在风口浪尖下,程弥依旧坚持到学校上课。
一开始说服不了程弥不去学校上课,司庭衍要陪她去教室上课。
程弥现在名声很烂,谁沾上谁也跟着烂,可司庭衍不怕。
但程弥怎么可能在这风口浪尖下,把司庭衍拉出来,连累司庭衍,最后还是她哄说好久,司庭衍才听话,没跟着她去教室。
今晚这节课虽然没有课堂小测,但课堂内容很重要,教授上节课已经提醒过,期末的闭卷考试会考这节课上讲的知识点。
在程弥坚持下,司庭衍最后没说什么,开车送她去学校。
到了学校,车停在隐蔽处,程弥解开安全带,凑过去亲了司庭衍一下。
“你先去公司忙,我下课了你再过来接我。”
司庭衍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程弥说完,推门下车。
她来晚了一点,到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乌泱泱坐满人。
程弥从后门进教室,没从正门进,但仍是吸引大片目光。
她刚进门,东张西望的唐语阳立马抬手,招手让她过去。
她们宿舍四个人都选了这节课,唐语阳阮雪范玥她们帮她占了位子。
程弥走过去,在唐语阳旁边的座位坐下。
程弥刚坐下,不少人回头望,唐语阳吐槽:“烦不烦啊这些人,真是有病。”
这学校里还明目张胆对程弥好的,也就她这三个舍友了。
其实出事以来,这段时间程弥一直住在司庭衍那里,跟她们接触并不多。
网上她那些谣言闹得沸沸扬扬,她们也没有利用舍友便利发短信叨扰她。
唐语阳骂完人,学霸阮雪也跟着骂,她跟程弥隔着唐语阳,语言犀利多了:“脑子都不大正常呗,不上这课还要来这里挤的人,不都以为自己有顺风耳,能产生这种幻觉的人能有几个智商。”
唐语阳跟范玥听完扑哧一笑,程弥也没忍住,微微翘唇。
教室人杂,上课后,她们用手机交流。
群里唐语阳跟程弥说。
[清者自清,网上那些人我们替你骂回去了。]
阮雪接着发。
[对,我们都骂了,范玥也一起骂了。]
接下来是范玥。
[你就别去看网上那些东西了。]
程弥突然问。
[你们怎么就知道网上那些是假的?]
她们三个一愣,被问倒,面面相觑过后,最后是唐语阳拧着眉回复。
[不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我一看他们骂你就来气。]
阮雪理智分析,用了一句话。
[祁晟的生日不是十一月八日。]
她们宿舍每年十一月八日都有蛋糕吃,这一天可能是程弥男朋友或者前男友的生日,这是她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
唐语阳又说。
[还有,祁晟都能做你爸了。]
程弥想了想,许久后,还是敲下字回复。
[你们怎么知道不是。]
她发完这句话,一连串问号炸在群里。
然后唐语阳反应过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终于能锤死傅莘唯这个小婊砸了!!]
[快被她气死了,阴险狡诈卑鄙小人。]
唐语阳发完,阮雪不同意。
[评价高了,是又坏又蠢,平时是挺会读书,但喝酒的时候智商可太低了。]
傅莘唯用自己账号爆程弥跟祁晟拥抱照那天晚上,是喝了酒,虽然几分钟后她清醒过来很快就删了照片,但照片还是很快在网上发酵了。
这种自爆式爆料,着实不聪明。
她完全可以不趟浑水,让程弥承受所有攻击,但她喝过酒后,就把自己拖下水了。
冲动误终生。
这节课傅莘唯也上,但不见她人影。
——
下课铃打响后,程弥跟唐语阳她们三个人打了声招呼,下楼等司庭衍来接她。
她没在教学楼下等,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程,绕到学校里人烟稀少的某栋楼,靠站去隐蔽的墙下。
枯枝败杈支在头顶,路灯孤零零立在路边,照不到这里。
一安静下来,程弥莫名想起晚上去做亲子鉴定的时候,问她饿不饿的祁晟。
原本做完亲子鉴定,一切都临近拨开云雾,她应该轻松不少。
可程弥心里却像是压着什么,很重,重到只要想起程姿跟祁晟,便会感觉憋闷,透不过气。
她点了支烟,火点猩红,耀烈在黑暗里。
到最后,烟草吞卷掉体内一些闷气,红点消逝,重归黑寂。
程弥起身去扔烟头的时候,这时附近某辆车突然有车窗落下的声音。
程弥一顿,她刚才根本没去注意周围,循声看去,才发现刚才被树丛遮挡的某个视觉视角里,停着一辆车。
车窗缓缓落下,附近有路灯,车里黑暗被光色照亮一隅。
肤若凝脂,白得晃眼,脊柱漂亮分明。
只一眼,程弥就知道车里刚才在做什么,她想收回目光。
然而就在下一秒,车窗彻底落下,露出女生纹在脊梁中间的刺青。
是一把瑟。
一种拨弦乐器。
暗处的程弥脚步一下顿住了,此刻映在眼里的这把瑟,瞬间和三年前在美国酒吧里某个画面的纹身重叠到一起。
一模一样。
三年前,那个给她上了下药的酒,后来又莫名其妙消失的服务生,递给她酒时,手腕内侧就纹着这样一把瑟。
这时一阵风卷过,袭进车内,车里那个光裸着背的女生瑟抖一下,爆发出一句骂音。
“钟轩泽你有病啊,天这么冷你开什么车窗。”
程弥一怔。
是傅莘唯。
暗夜庇护人影。
程弥立在楼体墙下,不远处路灯下,车内的人没察觉她身影。
程弥看到傅莘唯身上那个纹身后,从口袋里顺出手机,镜头对向那里。
傅莘唯指责钟轩泽开窗。
钟轩泽声音紧跟着传出来:“散散味道,车里都是你的味道,我走不了。”
声音温润带笑意。
傅莘唯像是怕被人看到:“有病啊你,冷死了,快把车窗关了,被人看到就完蛋了。”
钟轩泽:“关窗吗?那再做一次?”
傅莘唯裙子早已套上脖子,匆忙将裙子往下拉。
腰脊中间那片刺青彻底被盖住。
她说:“钟轩泽,我告诉你你别蹬鼻子上脸,我翘课来车上跟你做这事,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就听钟轩泽回:“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听起来好声好气,话里的每个字却都不可商量。
“这是你拜托我做那件事的交换,你说过的,一个月犒劳我五次。”
傅莘唯像被抓住把柄,大概是理亏,一下哑炮,又嘴硬回:“这个月又还没到月底,你急什么!”
她已经穿好衣服,怕被人看到,腾出手去关车窗。
车窗升起,彻底关上。
程弥占据有利位置,躲都不用躲,钟轩泽跟傅莘唯根本没发现她。
她没出去正面对碰,就算她现在冲过去质问傅莘唯,也问不出什么。
不多时车灯亮起,钟轩泽跟傅莘唯没久留,驶离这片寂静。
而他们走后不久,司庭衍就来了。
程弥上车后,手机递给司庭衍:“我去美国喝酒那个晚上,给我上酒的服务生手腕上有个纹身。”
屏幕上是放大的刺青图案,司庭衍接过她手机。
程弥说:“是这个纹身,二十五根弦,首端跟尾端分别有一个长岳山,三个短岳山,是一把瑟。”
司庭衍看着她不知道从哪里拍来的照片:“怎么拍到的。”
程弥说:“这是傅莘唯后背上的刺青,刚刚他们车停这儿了,我拍到的。”
她又伸手,指尖在屏幕的刺青上点了点:“当时给我上酒的是个男服务生,这么特殊的纹身图案一模一样,傅莘唯跟他应该认识。”
程弥说完这些,司庭衍还是平常那副冷静,盯着屏幕刺青图案几秒后,他将手机递还给程弥:“嗯。”
没深入这个话题。
程弥正觉不对劲,想说什么,看见司庭衍肤色透着比平时更容易破碎的苍白。
最近司庭衍很忙,团队心脏手术机器人项目在紧张阶段,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他大多数时间在忙工作上的事。
正常人超负荷工作都难以支撑,更不用说司庭衍动过心脏病手术,但他看起来格外习以为常。
程弥问:“不舒服?”
“没有。”
司庭衍将一旁带的一小块蛋糕递给程弥。
程弥接过:“给我垫肚子的?”
估计一直记着她今晚还没吃饭。
司庭衍问她:“今晚想吃什么。”
程弥想了想,说了个餐厅。
司庭衍启动车子,带她离开学校。
——
吃完饭司庭衍送程弥回家。
司庭衍公司还有事,送程弥回家后又离开。
偌大的房子空荡无聊,程弥没闲着,明天有节必修课有考试,她在司庭衍书房里翻看了会书。
一个小时过去,她过完一遍书,伸手拿过旁边的另一本课本。
程弥眼睛还停在书页上,没怎么去注意手上动作。
她把书拖过来,一个不小心,桌上司庭衍的文件被她带翻在地。
文件资料瞬间哗啦掉一地。
程弥眼睛从课本抬起,看着满地狼藉,她转了下转椅,从椅子上起身,蹲身去收拾。
有几页纸从文件夹里飞了出来,飘散四处。
程弥将文件归拿到手里,伸手去捡飘落到椅边的纸张,指尖稍停顿了一下。
司庭衍大多数资料跟工作相关,但这张纸上的内容明显不是。
白纸夹杂在一堆晦涩难懂的术语里,文字浅显易懂,是一个女人的信息。
女人叫钟瑟,年纪跟司惠茹相仿,但已经去世。
程弥将文件都归拿到手里,起身坐进转椅,将文件随手放到面前桌上。
下一秒,她视线触及纸上某行字。
钟瑟儿子。
钟轩泽。
程弥攥着文件的手突然一顿。
不是她神经过分敏感,而是当钟瑟跟钟轩泽这两个名字一起出现的那一瞬,她脑内某些零散的线索惊诧地在乍然间黏连到一起。
男服务生手腕内侧的“瑟”纹身,傅莘唯后背上的“瑟”纹身。
钟轩泽的母亲叫钟瑟,傅莘唯跟钟轩泽是情人。
瑟纹身的含义,是代表钟轩泽的母亲?当年给她下药的男服务生就是钟轩泽?
结论有点震惊地浮现在程弥脑海。
但她没潦草定论,她跟钟轩泽一起拍过戏,不曾记得他手腕上有刺青。
她放下手里的纸,伸手捞过手机,上网搜钟轩泽的照片。
照片很多,但都没能直观看到手腕。
程弥转而搜他粉丝拍的一些图,点开没几张图,就找到一张钟轩泽跟粉丝打招呼的。
照片里男人笑容和煦,像春日暖阳。
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腕没有刺青,抬手的左手手腕也没有刺青。
但他的左手手腕上,有着一小片暗色的疤。
这种痕迹程弥并不陌生,是洗纹身留下来的疤痕。
他手腕处纹过身,而且面积大小跟那把瑟差不多大。
即使有了猜测,但当猜测被证实的时候,程弥还是有点不可置信。
当年在美国给她下药的人就是钟轩泽。
当年她莫名其妙被下药,服务生消失,监控又凑巧坏了,一切过于巧合。
但因为现在网上舆论她们早已有应对策略,当年她也没受到伤害,便没想去追究。
如果今天不让她碰见傅莘唯,看见她身上的纹身,等她跟祁晟的亲子鉴定出来,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巧合的是,当年的谜团她都没去翻找,它就自己在她面前揭开了一小角。
或者说,是谜团被司庭衍翻开的某一角,呈现在了她面前。
但程弥跟不上司庭衍思路,她完全不知道司庭衍怎么翻找出的钟轩泽,他会查钟轩泽的母亲,肯定早已先把目光放在了钟轩泽身上。
就像她今晚,即使见到傅莘唯跟钟轩泽两个人一起在车上,看到傅莘唯的纹身,也没有将下药的人跟钟轩泽联系起来。
缓过神,她翻着面前司庭衍这堆文件。
既然有钟轩泽母亲的资料,那应该能找出其他的蛛丝马迹。
但翻遍整沓资料,全是他工作上的文件,满眼实验数据。
钟轩泽母亲的这张资料,就像无用的一个环节,被他随手扔弃在这里。
程弥又去翻他桌上其他东西,连书桌抽屉都打开看了一遍,一无所获。
司庭衍的电脑和平板都放在桌上,到最后程弥都不抱希望,随手打开平板。
映入眼帘的东西却让她意外。
屏幕上是一家酒店的信息,这家酒店程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就是她去美国住的那家酒店。
再然后,是收购了国外这家酒店的董事长,姓叶。
到这里程弥思绪仍是一团乱麻,直到她翻到下面,视线里再次出,现熟悉的名字,钟轩泽。
毕竟跟钟轩泽做过同事,据程弥所知,钟轩泽身世一直捂得很紧,就连他粉丝也只知道他是他母亲带大的,父亲一直是个谜。
而现在钟轩泽的身世背景就这么摊开在她面前。
他竟然就是这位叶董事长的儿子。
线索就是钥匙,这条信息摆在程弥面前,她脑中乱线突然解开了一半。
是了,什么人不是酒店服务生,却能在酒店里的酒吧给客人上下药的酒,还能瞒天过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又是什么人能让酒吧监控恰巧坏掉,却同时又能让酒店走廊的监控正常运作,还能给傅莘唯她跟祁晟进房间的监控视频。
只可能是在这个酒店有一定话语权的人。
程弥突然间跟上司庭衍在这个过程中的所想。
当时她被下药,清醒后跟蒋茗洲想报警,但由于没有造成伤害,又一头雾水找不到人,最后只能作罢。
而司庭衍总比一般人要聪明一点,就是从那些重重疑点里把钟轩泽跟傅莘唯一并揪了出来。
程弥扶着额,想起今晚在学校,车上钟轩泽跟傅莘唯说的话。
他说,傅莘唯跟他睡,是她拜托他做事的交换。
现在想想,十有八九就是让他下药,调取监控这事了。
信息蜂拥而来,程弥思绪被砸得发晕,指尖按了按额角。
但下一秒,她盖阖上的长睫停滞了一下。
她缓慢睁开眼睛,视线落在那张被司庭衍扔弃在一旁的钟轩泽母亲的资料上。
它被司庭衍随手孤零零扔弃在这里,像是毫无用处的东西。
而今晚司庭衍去接程弥,她上车后,给他看了傅莘唯纹在背上的那把瑟。
而当年男服务生手腕上也有瑟的纹身。
这张在司庭衍看来如废纸,钟轩泽母亲叫钟瑟的资料,在程弥给他看纹身的那一瞬间,都有了意义。
程弥直接证明了他所找的那些线索是对的。
而司庭衍当时看到瑟的纹身是什么反应。
他很平静,也很安静。
就算程弥现在回想,也完全看不出他情绪哪里有破绽。
而司庭衍送她回来后,就独自离开了,说是要回公司。
程弥一下清醒,拿过手机从椅子里起身。
她怎么没想到呢。
司庭衍怎么可能翻出放视频的人,用亲子鉴定澄清她清白就结束了。
他肯定会找出给程弥下药的人是谁。
程弥拽过搭在椅背上的大衣,往书房外走,给司庭衍打了个电话。
等待接通的嘟音让人煎熬,单调又漫长。
程弥本来以为这通电话会落空,却在打过去的几秒后,司庭衍接听了。
“你去哪儿了?”程弥连问,“你是不是去找傅莘唯了?”
司庭衍那边声音停下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她什么都知道了。
“我不会做什么。”他说。
程弥信他,但还是问:“你在哪儿?”
司庭衍没说。
他只说:“我会回去的。”
听完这句话,她电话被挂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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