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
副将刚要禀报。
陈斯已经挥手打断,表示自己都知道了,尽管北溪县守军马上就会到达大营,但陈斯依旧沉得住气。
“敌先头部队是骑兵还是步卒?”
夜枭连忙禀报:“回将军,北溪黑骑打头阵,步卒后方压阵,轻骑兵分路而行,显然不是冲我大营而来。”
闻言,陈斯的眉头缓缓皱起,当即喝声下令:“传我命令,立刻整军迎战!速派传令兵,向前锋大营通报,增派轻骑兵立刻驰援。敌军此次来者不善,怕是要一鼓作气,攻破前线,反扑我大狄疆域!”
得知北溪县已经孤注一掷,副将脸色瞬间凝重至极,不敢有半点怠慢,速速交代下去。
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密集的踩踏声,已经自远方传来。
北溪黑骑来了!
驻守在营地的步卒,仓促间组成防御阵型,上千杆步槊长毛,一致对外。
即便如此,听着越来越近的沉重踩踏声,所有步卒的心还是悬到了嗓子眼上。
而同一时间,营地内的八百轻骑兵,也已经冲出大营,前去阻击北溪黑骑。
但由于是夜间作战,轻骑兵也面临两难抉择,若是不点燃火把,队伍就太过混乱,极其容易发生踩踏事故,还未接敌,恐怕已经自行混乱。
若是点燃火把,就成了活靶子。而另一边的北溪黑骑,却是一片漆黑,但根据马蹄踩踏声判断,对方的队形却相当整齐。
“奇怪!明明是夜间行军,没有火把照明,为何还能维持井然有序的阵型?”
一些轻骑兵,匪夷所思,觉得北溪黑骑的军事素养,已经有些违背常识了。
殊不知,黑骑经过赵玉龙、高山国特使、以及秦风的调教,早已经区别于普通骑兵。人的听力或许有限,但马的听力却相当敏锐,可根据排头马身上的铃声,辨别方向和行军节奏。
调教骑兵,要先调教战马。
几乎是八百轻骑兵出现在射击范围之内,外围黑骑就已经开始根据火光进行盲射。
而黑骑方面却黑灯瞎火,八百轻骑兵的准头严重缩水,反倒陷入极为被动的局面,只能竭尽所能,却又毫无意义的袭扰着黑骑。
但黑骑压根就不理会轻骑兵的有限袭扰,行军速度只减缓了一成,目标鲜明,直奔大营而去。
留守大营的北狄将士,总共就五千,派出去八百轻骑,还剩四千二,而能够在第一线防御的将士,则只有一千多人。
而黑骑本身行军速度就慢,无论是减速,还是停顿,都要比轻骑兵方便许多。
到达射程之后,黑骑根本就没有冲阵的打算,直接对着手持长矛步槊的敌军进行射击。
这临时驻扎的大营,根本就没有防御箭矢的有效围墙。
几乎都是拒马和木栅栏组成。
面对黑骑的无差别射击,第一防线的步卒,很快就乱了,丢下一百多具尸体,仓皇撤回营内。
与此同时,黑骑则不慌不忙的搬开拒马,挪出一个足够黑骑通过的道路,继续缓步向大营内行进。
外围黑骑,每隔一人,手持马槊,相邻者手持弓箭,而围在内部的黑骑,则是全员弓箭,就这么一边往里走,一边射。
陈斯大营,瞬间乱了套!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冲阵的方式?这哪里是骑兵旅?分明就是移动的步弓手方阵!
而且由于黑骑坐在马背上,只需要由排头黑骑的铃声引导,后续黑骑就会有序前进,黑骑只管专心射击便是。
很快,敌军就发现了端倪,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步弓手,疯了似的朝排头骑兵射击!
只要把排头骑兵干掉,没有铃声引导,后续黑骑就无法如此有效的前进,而黑骑也不得不分出心力驾驭战马。
只是北狄步卒很快就陷入了绝望。
排头黑骑的铠甲,比其余黑骑的铠甲,更厚更坚固,身边还有十几个手持步槊大盾的黑骑保护。
且不说绝大部分箭矢,都被大盾挡下了,就算直接射中排头黑骑,也无法破甲!
没错,专门针对甲胄的破甲箭头,居然无法破甲!
“特娘的,这些黑骑的铠甲,到底有多厚!”
“这么厚的铠甲,就算是我们北狄马,也无法承受,该死的高山国叛徒,居然卖给北溪县这么多高原马!”
夜间作战和日间作战,根本就是两回事。
若是白天,黑骑早就发动冲锋了,但现在黑灯瞎火,胡乱冲阵,根本就是活腻歪了,故而在赵玉龙的率领下,黑骑以夜间战法,缓慢但却有效的攻进陈斯大营。
尽管马上就被敌军合围,但对方毕竟只有四千二百步卒,以及八百轻骑。
面对武装到牙齿,铠甲厚到,连高原马都跑不快的黑骑,没有进行过修缮改进的破甲箭头,简直就是挠痒痒。自黑骑出现在大营,足足过去了一炷香时间,黑骑还没有一人跌落马下。
而陈斯大营死伤之惨重,已经濒临崩溃。
直到轻骑兵依靠马槊,开始发动冲锋,才将一个个黑骑戳下马。
但由于要冒着箭雨以及黑骑的马槊防御,北狄轻骑兵的冲锋,如同自杀式袭击一般。
往往要损失七八个轻骑兵,才能干掉一个黑骑。
转眼间,北狄轻骑兵就已经消耗到,无法再发动任何冲锋,死亡率高达七成,饶是如此,也只是干掉了二十多个黑骑而已。
就在这时,无往不利的黑骑,突然停下了进攻。
赵玉龙位于排头黑骑身旁,手持马槊,身上插满了箭矢,一双锐利眼睛,透过盆领铠上的缝隙,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敌军已形成合围,众将士听令,后排改前排,反向杀出大营。敌军虽阵法娴熟,但人数太少,不足为虑。”
随着赵玉龙一声令下,黑骑后方响起了铃声,三千黑骑缓慢但却有序的调转马头,朝着营门方向缓步推进。
而同一时间,整个大营,已经被剩下的三千北狄步卒包围。
足足有六百个步弓手,装备了弩箭,等着黑骑露头。
而陈斯,则坐在马背上,位于大营北边五百步的土坡上,注视着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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