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哈子的神情很是兴奋和激动,我很少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我讲,一支赶山鞭而已,你至于这么兴奋迈?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晓不晓得么子喊过时间越久越牛逼?要是一般匠人滴东西,老子听一哈也就算老,但是这是么子,这尼玛是当年秦始皇都用过滴东西,这时间几千年老,你自己讲,这得牛逼到么子程度去?
我摇摇头讲,你莫喊我讲,我讲不来。我自己脖子上的镇魂铃都哈没搞明白。再说了,要是那支赶山鞭真的在这些山下面,你觉得还会轮得到你张哈子?
张哈子讲,那不一定,湘西有十万大山,这个地方更是偏僻中滴偏僻,而且四周又没得山路,要过去走都要走好几天。再讲老,要不是你讲这就是四十八牛头包,我根本就没看出来。你想一哈,连我都没看出来,你觉得其他匠人能看得出来不?
我没好气的讲,你是不是看到好东西就没得脑子了?既然我都晓得这个地方叫做四十八牛头包,你觉得我爷爷会不晓得?你当我爷爷是吃干饭的?
听到我这话,张哈子愣了一下,然后一拍自己脑门儿,加快步子朝前面走了去。
凌绛跟上来问我,张破虏这是怎么了?
我讲,可能是觉得我讲的太对了,他没脸见我。
之后的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糟心的事情。只是大概在十点多的样子,遇到了一支施工队,探照灯把周围照的像是白天一样。工人们正加班加点的在施工修路。看见我们三个之后,他们都是一脸惊恐的样子,胆小的几个还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感情这些事是把我们当成鬼了?
直到我们走出去好一段路后,我还看见那些工人们操着一口外地腔对着我们的背影指指点点。我看不懂唇语,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我看见凌绛却是皱着眉头叫住了张哈子。她讲,前面可能有点不干净。
张哈子看了一眼凌绛,又看了看已经被我们甩在身后的施工队,他讲,是不是那些人说了什么?
凌绛说,他们说,一个小时之前,看见过我们三个。同样的装扮同样的顺序,从这个地方走了过去。进去的路只有一条,所以他们刚刚才会那么害怕。
听完凌绛的话,别说是那些施工队的工人们了,就连我都害怕了。这未免也太诡异了些。如果我真的走过,我不可能不记得啊!就算是我不记得,难道张哈子和凌绛也不记得了?
张哈子想了想,讲,不管了,先往前走。
这一走,就走了两个小时,前面又是一片灯火通明,我看见这光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声,难不成又是之前的那支施工队?
我看见张哈子已经抽出了篾刀,凌绛手里也把玩着一朵纸花。我跟在他们中间,汗流浃背,不是热的,是一身冷汗。
可是等我们走进了才发现,这灯光并不是施工队的,而是有人在办丧事守灵。我想,只要不是施工队,现在就是让我看到阴人,我都觉得会好上太多太多。
看到这户人家,我就知道,再往里面不远就到了老司城的城口――其实也就是村头。上次我来老司城,就是在这户人家这里问的路,所以印象很深刻。
我们走进之后,才发现守灵的几个人在打麻将。我们无心打扰,就准备悄悄的不打招呼走过去。可能是上次被“王二狗”拿着砖刀砍怕了,所以我特地看了一眼棺材下面的那盏油灯。
这一看不要紧,我竟然看见那盏油灯马上就要灭了!于是我赶紧对那些打麻将的人说,油灯要灭了。
我这一声不算大,也不算是很突兀,但是他们四个抬起头看我的时候,一个个脸都白了。其中正对着我的那个,直接椅子往后面翻倒摔在地上。
张哈子忍不住问,你们怕么子?
那个摔在地上的人伸着手指着我,“啊”的一声大叫,往屋子里面跑了去。其他的人也紧随其后,根本就顾不上去点灯。
张哈子问我,你上次来,这里滴人也是这个样子?
我摇头讲,不是。不晓得为么子,他们好像很怕我们。
张哈子摆摆手讲,不是怕我们,是怕你。你老实交代,你上次是不是到这边强奸未成年儿童了?
我懒得理他,转身就在前面带路往里走。我听见张哈子在我身后讲,见庙烧香,进殿拜佛,如有打扰,多多包涵。
这话应该是给那位死者讲的。
老司城还要沿着下坡往里面走一截,不是很远,但路不是很好走。-――这一路走来的山路都不好走,只是这一段路更烂而已。否则也不会有施工队来修路了。以前喊的“要想富,先修路”的口号,是没错的。
大概磨蹭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个总算是看到了老司城的大门,一个用竹子建起来的门楼,即便是在晚上,也能看的很气派。
进了村子以后,剩下的问题就是找住宿的地方,因为还没开发起来,所以这边还没有形成旅游相关的配套设施。张哈子敲了好几家的门,回应我们的全部都是不堪入耳的脏话。最后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位胡子都白了的老爷爷,老爷爷看见张哈子的第一眼,就问,张渐是你么子人?
听到这话的我们,直接就傻了眼。感情这家伙认识张渐老爷子?
张哈子如实回答,那位老爷爷听了之后,侧着脑袋看了看我和凌绛,然后讲,你应该是廷公滴孙子,那你就是凌严堂滴孙女咯?好,好,终于来咯。你们再不来,老头子都要下去见先人咯。算咯,天晚了,你们先去睡觉,有么子事明天再讲。
进了院子之后,我发现房子的布局和我们老家一样,只不过院子中央多了一口井。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是堂屋对面的那间,我和张哈子睡地上,凌绛睡床。
躺下没多久,我就睡着了,赶了一天路,实在是太累了。
原本我睡的是很香,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我被一泡尿给憋醒了。妈的,早知道睡觉前就应该先尿一泡再睡。但抱怨归抱怨,尿还是要尿。我轻手轻脚的起来,然后蹑手蹑脚出了屋子――他们两个也累的够呛,万一吵醒了他们可不好。
出了堂屋之后,我认清楚厕所的位置,就朝着那边走了去。此时的老司城,山虫林鸟全部安静下来,四周没有半点声音,我甚至能够清晰的听见我的呼吸声。这种安静,让我很是害怕。一害怕,尿意就更加明显了。
可是我才刚走出堂屋,厕所在屋子的侧面,还有一小段距离,而且厕所里面黑漆漆的,肯定没有灯。我想到以前看过的那些关于厕所的恐怖故事,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到底是去厕所撒,还是就地解决。想了半天,觉得这毕竟不是自己家,还是不要乱撒尿的好。于是硬着头皮往厕所走去。
农村的厕所就是一道布帘子隔着,连个房门都没有。我站在布帘子外面,伸出手,但是一时之间没敢掀开。我总感觉里面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但是,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我心一狠,猛地掀开布帘子-――还好,什么都没有。妈的,自己吓自己!
等我放完水之后,全身心都畅快了,于是赶紧回去睡觉。
可是,当我掀开布帘子的时候,借着月光,我看见,在我面前,站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他裂开着嘴,诡异的对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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