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我被吓得直接往后倒去,椅子被我这么一靠,哪里能立得住,跟着我一起往后面摔倒。这椅子本身就是椅子做的那种小椅子,被我这么一靠一压,直接就被压坏,我也一屁股坐在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么倒,把四周的几位纸人给全部牵扯进来,有的被直接压倒,有的则是被我倒下的时候乱甩的手给抽到了。甚至还把一个纸人的胳膊给拽了下来。但是它却好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只是转过身来用那双圆鼓鼓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就有转过头去专心的看戏去了。
我分明听见周围传来一声“哼”的怒喝。而且这声音绝对不是来自船工伯伯,因为声音是从我的身下发出的,而在我的身下,就只有一个被我压着的纸人!
一想到这里,我像是踩到了一条蛇一样,直接弹射起来,但是又不敢站着,就只好扶起竹椅子,战战兢兢的坐在原地,我悄悄侧头看了一眼,我发现那些纸人,几乎是齐刷刷的瞪了我一眼,而且似乎还从它们的脸上发出一声冷哼。
众所周知,要发出闷哼,肯定是要有鼻子发声的,但是对一个没有鼻子的纸人来说,它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在张哈子的扎纸店里见过很多纸人,特别是在门帘后面的那个后院,那些纸人看我跌倒了,全部笑嘻嘻的对着我指指点点,当时的老李解释说它们都是四处的阴人前来栖身的。也就是说,纸人要说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阴人栖身在里面就行。
那么问题来了,张家村向来是没有阴人的,那么栖身在这些纸人身体里面的阴人从哪里来的?更何况,既然张家村里面都没有阴人,为什么还会有戏班子前来唱阴戏!?
对了,戏班子!
我赶紧抬头看一眼舞台上的那些戏子,我看见,它们和之前一样,都只有空荡荡的衣服在那里迈步袖手,动作行云流水,但是却显得那样诡异。
你能想象到那样的画面吗,在偌大的舞台上面,原本是有人在唱戏,而且无论是身姿还是唱腔,都是你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那般优秀,可是等那些唱戏的人回过头来的时候,时你却发现,他们的衣服里面,竟然没有身体!只有一件空荡荡的衣服在飘荡!
如果这个你还不好理解,那么你可以想象一下,你在阳台上挂了一件衣服,等你想要去收衣服的时候,那件衣服突然转过来对着你说话,说是今天外面出太阳了,要你把它晾到外面去。你将会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反正我现在的心情是吓得半死,我根本就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于是我问船工伯伯,你看到没得,它们都是衣服!衣服在唱戏!
船工伯伯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问我,你晓得我鼻子上面是么子不?
我顺口就讲,眼睛啊。
我讲完之后就后悔了,这是船工伯伯故意套我话的,他的意思是他长得有眼睛,他看得到,喊我不要老是问一些无关紧要的屁话。
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我就觉得他和陈先生很像,无论是讲话的方式还是他处理问题时候拿出来的铜烟枪和脱鞋子手段,所以船工伯伯肯定是一个鞋匠。但是,他一个陈姓人,为什么会跑到张家村来当一个船夫?他没说,我也不好问,我想,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隐私,要是我贸然问出口的话,到时候肯定又是一顿挨骂。
于是我换了一个话题,讲,难道你不怕?
反正我是怕的要死,衣服在唱戏,这样的事情,要不是我亲眼所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见空荡荡的衣服了,上次在寝室的时候,就看见我的衣服在衣柜面前,但是那个时候毕竟还有一张我的遗照在脖子上面。可眼前的这些家伙,竟然什么都没有!
船工伯伯讲,你是人,老子也是人,既然你都怕,难道老子就不怕咯?老子给你讲,活这么大,我哈是第一次看到阴戏。
听船工伯伯这么一讲,我的一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以为他会有么子厉害的本事破解这个阴戏,但是现在看来,他也没得经验。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也在害怕!
我问,现在怎么办?
他讲,正在想。
我侧过脑袋看过去,发现他的左手正在不断的掐着手势,好像是在计算着什么,又好像是在结印。动作太快,月色虽然很亮,但毕竟不是自然光,看的有些不清楚。
等等,不对劲!
不是说一声难回头,再声三魂收,三声七魄无,九声小命丢吗?为什么我坐了半天,就一开始的时候,听到了声音,到了现在竟然没有听到半点声音?难道这不是阴戏?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看见舞台两边站着的那几个纸人从舞台上跳下来,动作十分僵硬的朝着我走过来。我问船工伯伯该怎么办,可是我叫了一声,发现他竟然在专心致志的看戏!根本就没有回答我!
难道他之前听到了声音,现在已经是魂魄丢了?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因为我已经叫不应他了,而且他的表情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就好像是在听这个世界上最好听的乐曲一样。
我站起身来就准备跑,因为我想着我自己是没办法解决这件事的,那么我必须及时通知张哈子或者任何一个张家人,等到他们过来了,那么不说是船工伯伯得救,我估计这一群唱阴戏的家伙都会被解决掉。
可是我刚站起来,腿都还没迈开,原本还在我几步之外的一男一女两个纸人,瞬间就出现在我的身边,一边一个架着我的胳膊。我挣扎着想要挣脱,却发现这完全是徒劳无功。
我虽然以前不怎么运动,但是要对付一个还不到我腰高的纸人应该来说是轻而易举。可惜的是,我根本就没办法把我的手给抽出来。于是我就像是一个犯人一样,被他们架着往舞台上面走去。
我突然想起来,船工伯伯不是给了我一杆铜烟杆么?我用它来砸这些纸人,效果应该很不错。可是我低头一看的时候,我才发现,手中哪里还有什么铜烟杆?!
我记得我明明一直抓着铜烟杆的啊,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呢?我很想转身去看一眼,可是我根本就无法转身,除非是回头去看。但是我现在如论如何也不能回头了。铜烟杆到底去哪里了呢?我才肯定是在刚刚摔倒的时候脱手了,当时因为紧张,所以根本就没有发现。
眼看着我就要被拉上舞台了,虽然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舞台一旦上去了,很可能这辈子都下来了。
我双脚死死的撑在地面上,可是架着我的两个纸人根本就不管这些,直接轻轻一跳,我就被那两个纸人给带上了舞台。
刚跳上舞台,我低头一看,我就看见我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他们身上穿的那种戏服,长长的袖子,拖沓在地上。
我心想,完了完了,我肯定是着了这群戏班子的道了,以后肯定都要跟着他们去唱戏了。这么说来,我岂不是已经死了?难怪说碰到唱阴戏的要躲着走,原来是会被他们抓过去当戏子!
架着我的纸人已经重新回到舞台的两边站着,我赶紧转过身来,然后我看见,在舞台的前面,密密麻麻的摆着用竹子扎成的椅子,椅子上面竟然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那些纸人呢?它们去哪里了?我记得刚刚明明还在的,我眼睛又不瞎,我明明看见那么多的纸人坐在我的身后,为什么一下子全不见了?
不对,在舞台前面正中央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船工伯伯,另一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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