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回想了一下,才发现,其实这就是一个控制风险的过程。而这个过程,被我爷爷控制的很好。
如果大家还记得,我在前面说过(具体章节是在找我爷爷留给我的遗物那里),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喜欢听我念书,而且很是一副享受的样子。并且我曾经给爷爷念过的书竟然还全部都被保存着。我想了一下,那些书全部都是语文课本,还有一些爷爷从镇上买回来给我的用文言文写的故事。
我喜欢文学,这是很小就养成的爱好,甚至于爱好到从很小的时候,就会每天写一篇日记,然后拿给爷爷看。那个时候的爷爷总是笑呵呵的摇着蒲扇,一直夸写得好,至于到底写的好不好,我现在已经没办法知道了,但是正是有爷爷这样的鼓励,使得我在喜欢文学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以至于高考之后,填报的专业也是一点都不吃香的中文系。
国家拥有中文系的大学有很多,但是580分能考上的比较好一点而且还离家近的大学,除了重庆的这一家,还真就找不到第二家。当时其实还有长沙的一所大学是可以选择的,但是我对比了一下位置,只有重庆的这一家更加合适,于是长沙的那所大学就变成了第二志愿,至于第三志愿,我填都没填。
这么想来,我来这所学校,确实是爷爷在一手操作,否则以630分的成绩,加上少数民族加分政策,怎么也能去北京上海折江的这些大学。
想到这里,我不得不佩服我爷爷的耐性,为了安排我进这所学校,竟然前前后后花了十几年的时间。而且尽管如此,风险还是很大,万一我当时脑子抽筋,考砸了,没达到分数线,或者我看中了另外一所学校,那么十几年的心血不都是白费了么?
可是很快我就明白我不会那么做,因为我出生农村,生性自卑,绝对不会选择离家很远的大学,除非是考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一直想到这里,我才明白,我爷爷对人性的把握,已经到了如何一种丧心病狂的境界。他不仅计算别人,例如陈泥匠王二狗王明宣一类,竟然连自己的孙子也计算在内。
我不知道他还留着多少后手,也不知道他把我弄到这所学校来的具体目的是什么,但是从心底里,我突然觉得我爷爷好陌生,陌生到有一种淡淡的害怕。
我想,我现在多多少少能够理解张哈子为什么会退学了,那种被人控制着的压抑,是旁人没办法体会到的。
我蹲在天台之上,再次看了一眼学校的布局,问张牧,就算我来这所学校不是偶然,那么,把我弄到这所学校的目的是什么?
他讲,我也不晓得。我只晓得我到医院里面,是为了看着无间。我原本以为让张哈子来学校也是为了守到无间,但是你和凌绛滴出现,我就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老。
我点点头,正如张牧讲的,凌绛还算是一个匠人,至少还能帮上一点忙,但是我呢,可以说是废物一个,不仅帮不到忙,很多时候还会帮倒忙,把我弄来这里,简直就是来砸场子的,既然如此,那还让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把我的疑问提出来,张牧认真想了想,然后将讲,我有个想法,我觉得,这都是上一辈布下滴一个局,至于是么子局,我现在哈不晓得,但是我感觉,我们的上一辈肯定是认识滴。
张牧的话让我想到了我奶奶日记上记载的几十年前的那次聚会,我想,他们肯定是认识的。但问题是,为什么张牧张哈子不晓得这件事?张哈子不是已经是现在的带头人了么,难道他不知道当年的事情?
我问,难道你们不晓得当年的事?
张牧讲,么子事?
于是我把我晓得滴和陈先生给我讲的告诉他们,但是我并没有完全讲出来,比如把我爷爷是当年带头人这件事,还有我爷爷和我奶奶一起去寻找九狮拜象这件事,都咽进了肚子里。我看见他们听完之后眉头都是紧皱着,看样子是真的不知道,这应该是第一次听讲。
张牧讲,我和张哈子一直以为这个聚会是最近才搞起来滴,没想到几十年前就有老,屋里人从来没给我们讲过这些。
我想到了上次凌绛问张哈子是哪个把他伤成那样的时候,朝着张哈子吼了一句,你不要忘记你身为带头人的职责。于是我问张牧,他身为带头人的职责到底是什么?
张牧看了一眼张哈子,张哈子也看了他一眼,然后把头偏到另外一边,看都不看我一眼。
张牧想了一阵,然后深吸一口气,这才对我讲,找到九狮拜象。
九狮拜象,又是九狮拜象!这个九狮拜象不就是一个风水格局好一些的地方么,怎么几十年了,还在找这个九狮拜象!?
我问,为什么要找九狮拜象,它不就是一个风水稍微好一些的地方吗?
张牧摇头讲,我也不晓得为什么要去找,找到了又有什么好处,这些,我和张哈子都不晓得,只晓得这是老一辈传下来滴职责。而且,九狮拜象并不是你所想象滴那样只是一个地方,除了你们村子,全国哈有三个地方都有这样滴格局!
这一下,我彻底的被弄懵逼了。我原来一直以为,九狮拜象仅仅只有我老家才有,没想到全国竟然还有三个地方都有。但是为什么爷爷会选择在王家村安家落户呢?
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张牧又讲,我听张哈子讲你们村子滴格局和学校很像,而且哈有九狮拜象滴风水格局,所以我带你来这个地方看看,就是想问问你晓不晓得九狮拜象滴事,现在看来,你也不晓得。
我讲,我也不晓得,而且,学校的格局和我老家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至少,这里,就没有九狮拜象的风水局。
张牧点点头,表示他也想不明白了。
几个人又讨论一阵,把所晓得的信息汇总,然后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
眼看要到中午吃午饭的时间了,张牧讲今天就这样了,先去吃饭。张哈子一听到吃饭,立刻来了精神,跑过来朝着我和张牧一阵嗯嗯嗯嗯,我问他到底想讲什么,他又嗯了一阵,发现我们实在是听不明白,这才从身上掏出一把微型篾刀,在地上写了万州烤鱼四个字。这家伙对万州烤鱼一直念念不忘!
下天台之前,我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劲,问了一句,医院是在哪个方位?张牧看了看,然后指给我看,在我们所站位置的前方偏右的位置。我看了看,好像没有和村子里的地方对应起来,所以摇了摇头准备跟着张牧他们去吃午饭。
可是就在跨出天台门口的那一刹,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急急忙忙跑回了天台,然后重新看着眼前这所学校的布局。
张牧和张哈子也跟着跑回来,张牧问我,发现了么子?
我满脸震惊,颤抖着声音问,那个地方是不是住院大楼的位置?
张牧看了一眼,讲,是滴,怎么了?
我把所有的位置重新与村子里的地方重新对应了一遍。然后我的视线在寝室和住院大楼之间来回移动-――如果讲,我所在的寝室就是我爷爷所在坟地位置的话,那么,住院大楼,就是我奶奶坟地的所在方位!
住院大楼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是,住院大楼的地下室,是太平间!
这一切,难道仅仅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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