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孩匠远点?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村子里有两个鞋匠,一个是陈先生,一个是驼背人,爷爷指的到底是谁?
我小声问王二狗,我爷爷有没有讲孩匠的名字?
王二狗摇头讲,廷公就讲了这一句话,一直重复讲,其他么子话都没讲。
王二狗讲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周围,确定没得人听得到我们这边的对话后,才又小声的对我讲,小阳,你看,这次我帮你爷爷传话,这么大件事,你是不是要表示哈子?
说着,王二狗做了一个数钱的姿势,他的意思是要我给他钱。
王二狗是典型的好吃懒做,都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对象都没有,也不干活,平日里有点闲钱就买酒喝,不知道醉倒过多少次。对这种好吃懒做不思进取的人,我是没有一点好感的。再说了,他之前拿砖刀砍我那件事,我到现在都还后怕,还想敲我的竹竿,老子真是信了你的邪!
我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直接就走向二伯他们。不过我心里却在想,王二狗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没多久,我在心里就下了结论,假的!
毕竟就算我爷爷要托梦,那也是给我托梦,亲口告诉我,怎么可能会托梦给一个陌生人?其次,王二狗之后问我要钱这一点,实在是太可疑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是不是他杜撰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讹点酒钱。
但是如果爷爷说的是让我离驼背人这个鞋匠远点,那就刚好对得上号了。因为驼背人确实要对我不利,而且对爷爷留下的遗物有很大的兴趣,这号人肯定是要远离的。如果是这样,那就说明王二狗说的话没错,他不是在杜撰。可是如果王二狗没有杜撰,那么爷爷为什么会给他托梦,而不是给我呢?或者为什么不是给我家里的任何一个人呢?
我想不明白,自从爷爷去世以后,我才越发的觉得爷爷的行为实在是充满了神秘。总感觉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有着他的某种目的,但是这个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却不得而知――似乎也没人知道,除了他自己。
王二狗走到二伯和王青松面前,说这个地方他肯定是不会再呆了,他要回家去了,让王青松给他结工钱。之前说好的,一天五十。
我走过去的时候,王二狗正在和王青松讨价还价。王二狗说他晕过去的这两天也要算工钱,毕竟他是因为这件事才晕过去的,而且他的人也确确实实待在了陈泥匠的家里,哪里都没去,甚至连厕所都没上,所以这两天的工钱他是非领不可。
王青松懒得和他斗嘴皮子,也就应承了他,可是他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就让王二狗明天白天再去找他拿钱。王二狗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说这个鬼地方他肯定是不会再待了,他要回家去了。
我反正是对王二狗没有半点好感,所以他要走,我也不会留他。不过陈先生却把王二狗叫住,问他,你哈记得到你前天穿滴孩子是哪个给你滴不?
王二狗讲,对哦,我那双孩子呢?讲,是不是你们趁我晕过去的时候把我孩子收(藏)起来了?我给你们讲,那双孩子是我花了一百块钱买滴,现在不见了,你们要给我陪。看到大家都是老乡,我也不多要,给你打个对折,五十!
陈先生在王二狗的肩头扇了扇,看动作好像是在替他把肩上的灰尘扇掉,但是站在我这个角度看的很清楚,陈先生额手根本就没有挨着王二狗的肩膀(后来晓得,这是陈先生在替他把肩上的明火扇旺一点儿)。陈先生扇完之后,又问了一次,你哈记得到你前天穿滴那双孩子是哪个给你滴不?
这一次王二狗竟然没有提钱的事,而是直接了当的讲,那双孩子是我在屋门口捡滴。
陈先生又问,哈记得到当时滴情况不?仔细讲哈子。
王二狗似乎很怕陈先生,没有和他拐弯抹角,直接回答他讲,那天我早上起来,本来想到陈泥匠这里来帮忙滴,但是找了半天找不到孩子到哪里去了。我一开始哈以为又是喝醉酒,孩子掉沟沟里去了,所以也就没在意,反正打赤脚又不冷。开门滴时候,就看到那双孩子了,就摆到我屋门口滴,肯定不是别个滴,我就穿了。
陈先生急忙问,那双孩子是孩尖对到你屋滴,哈是脚后跟对到你屋滴?
王二狗仔细想了哈,讲,孩尖冲到我屋滴,啷个咯?
陈先生讲,没得事,你回去吧。
他说话的时候,又在王二狗的另一侧肩膀上扇了扇。
等王二狗出门后,陈先生才转过身来对我们讲,孩尖朝屋,引鬼进屋。他肩膀上的两把火要熄不熄滴,而且他眼角上扬,嘿~我估计,王二狗滴屋里,怕是不大干净。
王青松听了立刻就着急了,他对陈先生讲,陈先生啊,你一定要帮帮忙啊,陈泥匠都哈没入土,千万不能再出事啊!
陈先生看了一眼王青松,问他,那你一个人守到这里怕不怕?
王青松讲,不是哈有启南哥和我一起撒?(启南是我二伯的名字。)
他其实是有点害怕的,一个人守灵,搁谁谁都害怕。特别是陈泥匠之前还闹出过那么一档子事,谁不怕?
陈先生摇头,讲,我要他带我们去王二狗屋。
王青松指到我讲,小阳找得到王二狗滴屋,喊他带也是一样滴。
陈先生讲,必须要我老同学带,他是挎枪滴,身上有煞气,不然我和小娃娃两个人走不到王二狗滴屋。
王青松和二伯几乎是同时问,为么子?
陈先生发挥他讲话讲半截的技能,反正就是不解释,就是讲必须要我二伯带路,不然今天晚上他和我都只能到这里过夜。
我晓得,他这是在担心驼背人会出来捉我。
王青松犹豫了,问了一句,那,你们要去好久?
陈先生讲,可能送到屋,启南就过来,也可能哈有其他事,一个晚上都不过来咯。现在讲不好,要看哈子王二狗屋里那个东西是么子。最好是个好对付滴。
王青松好像是下了好大滴决心,几乎是咬着牙齿讲,那行,你送他们去,尽快回来。
陈先生拍了拍王青松的肩,交代他讲,其实没得事,陈泥匠现在被关到棺材里头滴,只要你不把棺材上头的那双孩子拿走,他就出不来。哦,二一个(另一个的意思),你莫紧到看陈泥匠的遗照就行了。
我觉得陈先生是故意这么讲的,大晚上的,你这不是故意吓人吗?
果然,王青松一把拉住陈先生的手,问他,为么子不能紧到看他的遗照,是不是有-――?
陈先生一把甩掉王青松的手,讲,有个卵!我是怕你看久了眼花,本来没得事,你一个眼花,看成了陈泥匠的眼睛眨了一哈,你讲你怕不怕?所以最好滴办法,就是莫看。老同学,领路。
出门之后,我二伯讲,你不该黑村支书滴,他胆子本来就小,要不是他是村支书,他也不会来守灵。
陈先生讲,我没黑他,我是讲真滴。虽然陈泥匠被我关到了棺材里,但是陈泥匠的遗照哈是有点问题。明天下葬滴时候,记到把遗照一起烧了,免得留到起祸害。
没多久,我们就到了王二狗的屋,一路上走的很顺利。但问题是,在王二狗的屋里,我们没有找到王二狗!
这么晚了,他会去哪里?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在静谧的村子里犹如一枚炸弹一样,响彻整个村子。那声音撕心裂肺,好像是要把肺里的气全部喊出来一样。
那是王二狗的声音,来自村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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