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顾家人并没有前来报喜,谢广德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顾家曾有女儿夭折之忌,怕这喜一报,顾家女儿又要夭折,又或者对两家人来说,这百年之约隐隐成了一个诅咒。
后来这一想法在顾家女儿取小名羊儿,得到证实,羊儿之名以一副极其谦卑的姿态期望女儿长大易育而不夭折。
现在谢广德亲自前往徽州顾家,意图明显,就是为了圆这百年之约。
当然谢广德也有自知之明,如今的谢家已不复当年的谢家,而如今的顾家比起当年的顾家声名更盛,此消彼长之下,两家人的差距已经天差地别,他知道这是高攀人家了。
只是希望顾家能念及先人情谊,心中还抱着一丝丝希望,结果却是很现实。
谢傅见谢礼不说话,笑道:“兄长,你感到遗憾吗?”
“我……”谢礼顿了顿,洒脱笑道:“我又不曾见过那顾家小姐,又有什么好遗憾的。”
其实谢礼内心不应该说是遗憾,应该说有点失落吧,任谁再阔达,被人看不起,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百年之约,本该是一桩美谈,如今却成了一个笑话。
如若谢家似李、王两大豪门名阀一般鼎盛骇世,这顾家岂敢毁约拒婚,想到这里,谢礼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绷了绷,他一定要让谢家重新恢复往日辉煌。
谢礼的表情,谢傅看在眼里,大笑安慰道:“哈哈,说不定那顾家千金丑陋如猪,兄长,还是我们赚了。”
谢礼闻言,心情好上不少,虽然知道是在自欺欺人,看着衣冠不整疯疯癫癫的堂弟,突然很羡慕堂弟,而他自己身上背负整个家族,他压力很大。
谢礼伸手梳理谢傅垂在额头的几根乱发,这个举动让谢傅心头一暖,他能感受到堂兄对他的关怀。
谢傅哈哈一笑:“兄长,就算前面是一道天堑,我们兄弟两人也大步迈过去。”说着亲近的勾住谢礼的肩膀。
谢礼却稳重的把谢傅的手拿开,无奈的摇了摇头,吩咐一声:“傅,你先去沐浴一下,换身衣服,然后去看……算了。”
谢礼原本是想让谢傅去看望一下爷爷,想着爷爷看见谢傅可能更烦心,立即打消这个念头。
天际也悄悄露出一抹鱼肚白,谢礼来到谢广德屋前,轻轻唤了一声,“爷爷,你醒了吗?”
谢广德昨天从徽州回来,却是一夜未睡,听见谢礼的声音,应道:“礼儿,你进来吧。”
谢礼走进房间,看见屋内的灯还亮着,立即知道爷爷一夜未睡,再看爷爷,神色疲惫而苍老。
谢礼心里不好受,却露出笑容道:“爷爷,你这么早就醒了?”
谢广德没有解释,招手道:“礼儿,扶我坐起来来。”
此去徽州,来回奔波,加上被拒婚的打击,真的是心力交瘁。
谢礼刚扶谢广德在床榻坐下,就看到枕头边那块传承百年的凰玉,立即敏感的收回目光。
谢广德却注意到了谢礼的表情,伸手把凤玉拿到手中,轻轻道:“礼儿,你从小,我就对你说,你将来要娶顾家千金为妻,如今只怕我要失诺了。”
谢礼知道,尽管爷爷回来之后,什么都没跟他说,但是他从爷爷的心情早就能了解大概,笑着说道:“没有关系。”
谢广德抬头望了谢礼一眼,轻轻道:“顾权说先人戏言当不得真,还说依辈分这顾家女儿乃是你的长辈,侄娶姑于礼不合,最后干脆说凤玉早已经不知所踪。”
“我知道顾权就是看不起我们,他不想将女儿嫁到谢家。”
谢广德说着看向手中凰玉,冷笑道:“我谢家等了一百年,真是讽刺啊。”毫无征兆的竟抬手将凰玉狠狠朝门外扔去。
谢礼惊呼一声,这凰玉对爷爷来说可是宝贝啊。
走到门口的谢傅“哎呀!”一声,似拍苍蝇的将自己的脸给捂住。
这苍蝇有点大,也整的他的脸有点疼,摊开手一看,飞来的却是一块玉佩。
谢礼见凰玉保住了,立即松了口气,谢傅来的可真是时候,要不这凰玉肯定成了碎片。
谢傅笑道:“这么好的玉佩值不少银子呢,谁这么败家就这么给扔了。”
谢广德冷声道:“是我!”
谢傅立即朝谢广德竖起大拇指,“爷爷不愧是一家之主,阔气!”
谢广德哭笑不得,想骂呢,又不知道从何骂起,算了算了,比起傻乎乎的时候,至少现在能来气自己,嘴上冷冷道:“你来干什么?”
谢礼立即暗暗朝谢傅使眼色,示意他不要激怒爷爷,只是心中却拿不住这个癫堂弟能否领会。
谢傅把凰玉收好,刚走过来,谢广德立即伸出手,沉声道:“玉佩拿来!”
谢傅却伸出手把谢广德的手给按下去,“爷爷,你现在在气头上,东西我先帮你保管,你要是真打算扔了,我回头就把它给买了。”
其实谢广德刚才把凰玉扔出去的一瞬间有点后悔。
谢傅岂会看不出爷爷不舍得了,给爷爷铺台阶道:“爷爷,这玉你这么摔都没摔坏,我看一切都是天意。”
谢广德立即问道:“什么天意?”
谢傅煞有其事道:“这是个吉兆,说明有一天堂兄必定出人头地,到时候我们谢家再风风光光的迎娶顾家千金。”
越老的人越信这一套,果不其然谢广德开始思索起来,过了一会开口道:“玉佩拿来!”
谢傅道:“爷爷,好事多磨,我们和顾家都磨了一百年了,也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谢广德不耐烦道:“我知道了。”
谢傅这才把玉佩交到谢广德的手中,叮嘱道:“可别再扔哦,说不定顾家千金相中我呢。”
谢广德闻言讥讽道:“就凭你,猪都不会相中你。”
谢傅笑道:“行行行,我知道你看不起我,我都跟你说了我才高八斗,你就是不信,等哪天我把顾家千金娶回家,你别吓死就行。”
谢广德脸一绷,想骂又不知道从何骂起,最终化作一句气话,“我宁愿你傻乎乎的,省的气我。”
谢傅一边扶着谢广德xiong膛,一边扶着躺下,嘴上哄道:“你说什么都可以,咱不气了,你要是咽不下这口气,等我替你出气就是。”
谢广德冷声道:“你凭什么?”
谢傅道:“凭我爱你啊。”
谢广德苦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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