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亮刚升空,赵三思就来了长乐宫,用她对李忠贤的话说,中秋的月亮是最好看的月亮,最好看的月亮当然要和最好看的人一起看的。
李忠贤无话可说,只能把人送去长乐宫。
顾夕照听了宁太妃说的事情后,白日从春杏楼回来,就一直有些忧心,一张紧绷的脸就没松开过,蝉儿担忧地问了几次,也没问出个什么结果来,眼下见赵三思过来了,背着顾夕照就偷偷和人咬耳朵。
“蝉儿。”顾夕照回头见自己的奴婢和人都要贴到一块去了,心里更是闷得慌,提声就喊了一句,见两人都吓到了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过激了,顿了片刻,才缓了缓声音,解释道:“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和皇上说话就说话,贴这么近做什么?”
“是,是奴婢逾矩了。”见顾夕照是真动了气,蝉儿赶紧跪了下来。
同样被顾夕照提起的一声吓到了的赵三思站在原地,一脸无所适从,眼神在顾夕照和蝉儿的脸上打转了几个来回,才小心翼翼道:“蝉儿有错,贵妃罚她就好了,要是自己因此动气,就不值当了。”
蝉儿:“……”刚刚偷偷和自己说悄悄话的是谁?是谁!
顾夕照忍笑,她刚刚冷着脸教训蝉儿除了有拈酸的成分,更多的也是警告蝉儿,小傻子到底是一国之君,她要是私底下养成了这没大没小的习惯,以后在人前难免也落了把柄,眼下听赵三思这没良心的讨好话,她哪里还狠心冷着脸继续教训蝉儿,走过去亲自把人扶了起来,让她先退下,至于规矩的事,改日再好好调教一番。
“贵妃也别怪蝉儿,她方才是跟我说你的事儿咧。”等到蝉儿出去了,赵三思又小心翼翼地替人说起了好话。
“皇上倒是真奇怪。”顾夕照睨了她一眼,“方才人在的时候,不为人说好话,眼下人走了,皇上倒是充当起好人来。”
赵三思一本正经:“当着宫人的面,我肯定得站在贵妃这边啊,若是当着她们的面为人说好话,就相当于贵妃是坏人,我是好人了,两相对比之下,那些宫人指不定往后就对贵妃生出歹心。”
顾夕照看着她认真的小脸,愣在原地,好一会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她从来不知道,眼前这个看似永远都不会开窍的小傻子心思竟然能细到这个地步。
赵三思被她这太过于专注的眼神看的怪不好意思,稍稍把视线往一旁挪了挪,“我不能让贵妃当坏人的。”
顾夕照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缓解了酸涩感,这才垂眸,故意板着脸道:“那依皇上的意思,我还要感谢您给我当了这个坏人?”
赵三思赶紧摆手,“没,我没这么想咧。”
顾夕照看她着急的模样,忽而又笑了。
赵三思看着她,愣了愣,也跟着开心起来了,“贵妃不生气了吧?”
顾夕照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
小傻子舍不得自己当坏人,自己又怎么舍得把那些糟心的事给她徒增烦恼?
“当真?”赵三思歪着头打量了她两眼,又如实道:“方才蝉儿同我说,贵妃自打春杏楼回来后,就一直坐在殿中发呆,眉也拧着,是不是我走后,那些女人又欺负贵妃了?”
顾夕照揉了揉她的脑袋,“皇上对我这么偏心了,谁敢欺负我?”
赵三思想想也是,但再一想,又立马板起了脸,“瞎说,我……朕哪里对你偏心了,朕可是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
顾夕照忍俊不禁,没有回话,而是瞧了一眼窗外,指了指外面的圆月,“走吧,我带你去看月亮。”
以往每次来,贵妃就是逼着自己睡觉,这回竟然还能带着自己去看月亮,赵三思立马把方才的事抛诸脑后了,“看月亮?去哪里看月亮?”
顾夕照挑着眼角看着她,卖了个关子,“不告诉你。”
赵三思少见她这调皮的模样,这一见就直接被美色惑地不知东南西北了,哪里管顾夕照说了什么,回过神来,还是乐呵呵的,“贵妃不告诉我,我就不好奇了。”
顾夕照:“……”卖关子的乐趣不就是勾起人的好奇心吗?可小傻子……果真是个小傻子。
如今长乐宫的宫人不多,赵三思不过来的时候,蝉儿就小憩在寝殿隔壁的外间榻上小憩守夜,赵三思过来的时候,她就歇在了更外间的榻上。眼下看到顾夕照和赵三思往外去,她赶紧过来,“皇上和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叫奴婢就是了。”
“无事,今儿是中秋,我带着皇上去赏月。”顾夕照摇了摇头,想起什么似的,又道:“左右没什么事,你也出去看看月亮。”
蝉儿笑着点了点头,“是。”
“去吧。”顾夕照也笑了笑,说罢,就带着赵三思悄悄绕到了主殿那边去。
芳华殿许久不住人了,这在月色下,显得有几分阴冷。顾夕照拿出飞天锁,一把挂在了房梁上,不等赵三思想明白她这东西是从哪里拿出来的,她一把就揽紧了她的腰,“抱紧了。”
赵三思赶紧伸手把她抱的紧紧的,顾夕照又拉了飞天锁,确定挂坚实了,这才单手缠住了飞天锁,“我今儿带皇上去长乐宫的最高处看月亮。”
说着,她就拉着飞天锁,脚尖在柱子上轻点,没几下就带着赵三思稳稳当当地跃上了房梁,随即放下赵三思坐在房梁上,她收了飞天锁,又反手将飞天锁甩上了顶檐,自己跃了上去,又把飞天锁缠绕到了赵三思身上,俯下身来看着她,“皇上怕不怕?”
从来不知道自家贵妃还能这么厉害的赵三思,眼下吃惊地张大了嘴,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看着伸向自己的玉手,摇了摇头,从房檐上一点点挪了过去,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顾夕照的手里,“不怕。”
只要是有贵妃在的地方,她从来不怕。
顾夕照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另一手拉住飞天锁,两手一起用力,而后身体往后一仰,赵三思很快就落在了她怀里。
四目相对,惊魂未定的反而是顾夕照,她看着小傻子全然信任的模样,下意识地抬手拨开了她散到了嘴边的碎发,赵三思也帮她把碎发拨开。
片刻后,两人忽然都傻笑了起来。
然后,异口同声:
赵三思:“贵妃笑什么?”
顾夕照:“皇上笑什么?”
两人一顿,又是异口同声:
赵三思:“贵妃真好看啊。”
顾夕照:“月亮真好看啊。”
赵三思偏头看了那圆月一眼,不服气。
顾夕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又轻声补充了一句,“皇上也好看。”
“嘿嘿。”赵三思傻笑了两声,低头凑近顾夕照,两人鼻子相蹭到一块,小声道:“贵妃最好看。”
顾夕照笑了笑,又被赵三思蹭的鼻子发痒,伸手稍稍推开了她一些,扶着她起身后,这才拉着她的手踩着琉璃瓦往上走,在最高处坐了下来。
赵三思还是头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俯瞰整个皇城,这种新奇感让她有些兴奋和激动,四周来回看了一圈,那股兴奋劲过去了,这才学着顾夕照的样子,在她身旁躺了下来。
月光流泻,秋风微凉,赵三思闭上了眼,“小时候母妃跟我说,皇宫很大,大到我要是乱跑,她就可能找不到我了。那个时候我以为母妃是骗我的。她明明说皇宫是我的家,哪有人会在家里迷路?后来慢慢地懂了,皇宫这个家和普通的家不一样的。”
“皇上。”顾夕照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偏头看向她,“如今这个家是你的,往后你想让它变成怎样,它就会是怎样。”
赵三思也偏头看向她,“我从来没想过当皇帝,只希望能衣食无忧地过完这一生。”
“我懂皇上的委屈……”
“我不委屈。”赵三思打断了她,把手抽了出来,双手画弧,恍若把那轮圆月笼在了手心,复又偏头看向顾夕照,“美景在前,贵妃在侧,我一点儿都不委屈。贵妃委屈吗?”
朕为了把贵妃留在身侧,坏你名声,送你入冷宫,贵妃委屈吗?
顾夕照没有立即回答,她抬眼看向赵三思那拢到了两手臂围成的圆圈里,沉默了片刻,才呢喃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相传月宫里住着嫦娥,而嫦娥却是偷了丈夫后羿的仙丹才飞升上了月宫。皇上,你觉得嫦娥真的会后悔吗?”
奔月的故事,她母妃和嬷嬷从前都同她说过,从前,她觉得嫦娥不会后悔,月宫广阔,自由自在,多好啊。
如今,“会后悔。”
顾夕照又看向她,“皇上觉得嫦娥为什么会后悔?飞升成仙了,永生不老。”
赵三思放下手,又握紧了顾夕照的手,“可一个人太寂寞了。所以,贵妃一定要长命百岁,我也不会活万岁的,但要比贵妃久活一点点。”
“嗯?”
“看着最亲近的人离自己而去,太难过了。可我难过很多次了,不怕。贵妃这么疼我,要是我先你而……”
不等她说完,顾夕照凑过去压住了她的唇,“不许胡说。”
赵三思看着她,又伸手揽住了她的脖子,“我喜欢吃贵妃的嘴儿,贵妃喜欢吃我的吗?”
是月色撩人,且撩人。
顾夕照没有搭腔,只是又低头以唇贴唇。
喜欢,如何不喜欢?
许是昨夜风吹多了,翌日赵三思上朝的时候,就接二连三地打喷嚏,每打一个喷嚏就让下面刚拿人手短的朝臣心惊胆颤一番,眼瞅着小皇帝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倒是没人提不开心的事,早朝早早散了。
下了朝之后,赵三思整个人就头重脚轻起来,李忠贤赶紧宣了太医,张太医一请脉,说是小皇帝感了风寒,但承乾宫上下都着急起来。
蔡隽一看她这眼泪汪汪的可怜样,也不忍心晾着人了,尤其是去看人时,小皇帝还跟她小心翼翼地保证:“丞相,朕不是偷懒,等身体好些了,朕就去批阅奏折……”
“生病了就是要好好养身体。”蔡隽冷着脸说了一句,就冷不下来了,又轻言细语地安慰道:“如今朝中无大事,奏折朝政都无需担心,皇上莫挂心这些,眼下养好身体才要紧。”
得了蔡隽的这一句话,赵三思才放心下来,点了点头,就放心地闭上眼睡了过去。
天子有疾,这历来不是什么好事,蔡隽让李忠贤敲打敲打宫人,把这消息莫要传出去了。李忠贤自然也懂其中的道理,又加上能贴身伺候赵三思的也就花容和云裳,承乾宫这么多宫人,一天到晚,能真正见到赵三思的也就那么一些人,到了晚间,也没人知道赵三思身体有恙的消息。
顾夕照从小被她师父逼着练功,泡药浴,身体好得很,吹了半宿凉风没有一点事的她自然是想不到昨夜带着小傻子赏月赏出风寒来了,当晚就换上夜行衣去了明杏宫。
太妃之间走动是允许的,但宁太妃近来频频为她说话,她若再与人光明正大地交往过密,怕是引人怀疑,她索性暗地里行动。
宁太妃早先见过她这副装束送堕胎药,早早禀退了宫人,等候在寝殿中,直到看到顾夕照过来了,才眼前一亮,“顾夫人。”
她如今是当真着急,庆夫人肚子大了的事,她也是这几日才知晓,之前因她坚持要庆夫人把堕胎药吃了时,庆夫人与她闹了一段时日,两人都不往来了,直到半个月前,庆夫人才见着了,与她说几句话,她以为是人缓过来了,愿意跟她和好了,如今才知道是庆夫人肚子越来越大,遮掩不住,又要拜托她了。
可皇宫不是临安,她也不是两江世家贵族巴结的宁家大小姐,从前她能事事护着她,可这深宫中,更何况还是这等事。
顾夕照点了点头,算作回应,进了殿中后,也没有多寒暄,就开门见山道:“宁太妃定是信我,才把此事托付到我,但我也要得宁太妃一句实话,宁太妃这般护着庆夫人,到底是为何?”
庆夫人面色一僵,“我……我与她从小一块长大,感情……”
“宁太妃是聪明人。”顾夕照打断了她,“她私通侍卫,您帮她遮掩,是姐妹情深。她怀了孽种,您求我帮忙,是姐妹情深……这些,我都信。可眼下,宁太妃还同我说,您对她是姐妹情深?”
顾夕照后退一步,“我不懂顾夫人的意思?”
“宁太妃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在她手里,还是……”顾夕照目光直直看向她,隔了片刻,才道:“宁太妃自身也是别有所图?”
宁太妃身子有些发软,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稳住了身体,神情甚是挣扎。
顾夕照别过脸,她不想与人为难,但如今姜家深不可测,此事就半点马虎不得,宁太妃若是不能让她全然信任,那接下来很多事就存在很多隐患。
“宁太妃三番四次帮我,虽然我并不需要,但我也没有拒绝,便是承了你的情。”顾夕照在一旁坐了下来,自己端起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此事闹大了,对我而言,没有半分不妥,反而是我与皇上那点牵扯不清会被庆夫人这件事掩盖过去,算来算去,也就是先帝的名声不好听,但对整个明杏宫来说,甚至你宁家来说,都是一桩牵连甚广的事。”
顾夕照轻啜了一口茶,抬头看着宁太妃,“宁太妃难道还没看到我的真心,不肯信任于我?”
“我……”宁太妃唇瓣蠕动了半晌,才心如死灰道:“是我,对她,别有所图。”
“嗯?”顾夕照愣了愣,但很快就回国了神来,自从在小傻子身上越陷越深之后,她就隐约猜测过,是以并不是太惊讶,她低头转了转手中的茶杯,轻轻叹了一口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宁太妃的心意没有错,但你做错了。”
宁太妃看着顾夕照,有些愕然,“顾夫人……不……不觉得我……”
“不觉得。”顾夕照知晓她要说什么。师父说,世间欢喜,无根无由,世人都觉得男女结为夫妻才正常,所以把同性之间的欢喜归为不伦。那不是喜欢的错,也不是生了喜欢的那人的错,是世人错了,是世俗之见。
就像她,情窦未开时,她见多的是世间的男女情爱,总以为自己的归宿最终也是那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大侠。
顾夕照放下茶杯,朝她笑了一下,“我并不会因此看低宁太妃,你也不必羞于启齿。”
宁太妃却突然潸然泪下。
顾夕照也没有安慰她,静静地等她回过神来。
宁太妃眼泪停了下来,就赶紧朝顾夕照道歉,“对不起,我失态了。”
顾夕照摇了摇头,“情之所至,泪也应当。当然,我更希望宁太妃彻底醒悟过来,不要再为不值当的人赔上自己了。”
“她……从前不是这样……”
“宁太妃还看不明白吗?”顾夕照打断了她,“她但凡对你有两分情意,就不会这般自私只顾自己,而不管你的死活。宁太妃,你说你们从小一块长大,你又是两江总督的女儿,而她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身家,想必从前,你就是百般护着她的吧?”
宁太妃犹豫了一下,“是。”
顾夕照冷笑,“她若是有脑子,如今在宫中还这般胆大妄为,就是在利用你了。当然,若是没脑子……没脑子怕是也不会表面一副畏缩样,暗地里却做出如此之事。”
宁太妃闻言,一脸痛苦,“是我……太傻。”
顾夕照没有否认,“我再问宁太妃一句话,你是想保全她,还是想保全你自己和整个明杏宫的人?”
宁太妃没有搭腔。
顾夕照等了一会,面色有些不耐了,“我实话告诉你,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落地,必须死。”
宁太妃犹豫了许久,才瘫坐在地,“但凭顾夫人安排。”
得了她的准话,顾夕照脸色才缓了半分,“眼下既然那个孽种还在肚子里,那不如就势利用一番。”
宁太妃不知其意。
顾夕照走过去把她拉了起来,“从前庆夫人与人是怎么私会的?”
宁太妃稳了稳神,她是聪明人,冷静下来略一想,也就能想明白,“夫人的意思是让……”
顾夕照点了点头,看了宁太妃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道:“姜家并不简单,姜鸣与庆夫人私会,怕也是在利用她。”
对两人之间的关系,她却是并不清楚了,只知道庆夫人是陷进去了,不然也不会敢不喝那堕胎药。
顾夕照:“如今她要想保住孩子,只能求助与你,你索性怂恿她与人继续见面。”
宁太妃点头,“我都听夫人的。”
顾夕照暂且也不再多言了,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就离开了明杏宫。
接下来几日,后宫十分风平浪静。朝堂因为赵三思歇朝了一日而让朝臣心思活络,暗地里生了不少猜测,但因为隔天就生龙活虎地出现在了朝堂上,这些朝臣倒也安分了下来,只是以蔡隽为首的朝臣又谈起选秀之事。
蔡隽原以为赵三思这一病要养些日子,还在忧心怎么和朝臣兜住这个消息,却不想看着不成器的小皇帝倒是十分耐抗,第三日就跟个无事人似的,倒也放下心来了。
对于小皇帝对选秀之事避之不谈的态度,蔡隽也受够了,等到八月下旬,把这五位美人的底细查清楚了之后,他就把人送进了宫,交给了李忠贤。
伺候天子的人,必须冰清玉洁,除了要嬷嬷检验处子之身,还要专门的教引姑姑教规矩。
虽然李忠贤始终记挂着小皇帝与夕贵妃感情深,巴不得不清不楚的两人继续不清不楚下去,但那日听了蔡隽一番话,他也不得不想开,这也是中秋见赵三思挑玉佩做赏赐之事没有提醒的缘由。
蔡隽把人送进宫之后,他也瞧了两眼,都是水嫩的跟花儿一样的美人,身段妖娆,一颦一笑看得人舒心,拿来给小皇帝开荤,他也挑不出错。
把人交给教引姑姑后,李忠贤便去文渊阁找来了《春|宫》图册,暗自塞在了赵三思龙床的暗格里,让花容和云裳提醒人看。
如此又过了几日,到了八月最后一天,李忠贤趁着赵三思午间消食小憩时,把那五个美人都带到了承乾宫,美名其曰是给她逗个乐子。
赵三思不疑有他,自打那日在后花园消食受了惊,赵三思消食就不爱到处乱逛了,爱听听小曲儿,或是听人讲讲书。
扬州是文人雅士聚集地,虽多烟花场所,但那里的姑娘仿佛天生自带风流,烟花巷里的姑娘都是有些才华的,更不用说这些特地养出来给贵人享用的美人儿。
听闻赵三思喜欢听书,五个美人便共同讲了一段上古神话,几人分饰角色,手中长笛或是古琴除了跟着奏乐,偶尔还会当刀剑挥舞一番,几人讲得惟妙惟肖,乐声配合完美,十分引人入胜,赵三思听得午睡都不睡了,让几人接着讲了几段,直到太傅过来了,这才不情不愿地挥退了几人,让李忠贤以后常请人过来给她说书。
李忠贤看着小皇帝这副被这五位美人勾了魂的模样儿,心底直叹气,果然,喜新厌旧是天子的通病,小皇帝也不能免俗的。
哎哟,以后新人笑,贵妃这个旧人该如何是好哟?
虽然李忠贤心里有些不着调的想法,但到了晚膳时,他还是昧着良心要给小皇帝喜新厌旧的机会的,“皇上,今日这五位说书的女子,您可觉得谁最好?”
“都讲得好。”赵三思一点都没听出他的话里话。
都讲得好?难道小皇帝要一晚御五女?头一次怕是有些吃不消。李忠贤犹豫了一下,“皇上定是心中有个最属意的。”
赵三思依旧没有多想,瞧着李忠贤不依不挠的,想了一下,“喜欢那个个子最矮的,她手中箫当利器时,挥舞地可真好看。”
有贵妃一点点风姿飒爽的味道。
李忠贤在脑海里把五位美人回顾了一遍,很快就想起是谁了。
啧啧,果然男人都喜欢会吹箫的。
于是,当晚那个个子最爱的扬州美人就被洗干净送到了龙榻上,为了小皇帝的情趣,李忠贤还特地命人把那箫带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庆夫人的孩子,不会拿来做皇嗣,你们放心。
继承皇位的人,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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