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着睡前做了些小坏事,赵三思做了一晚上不可言说的梦,迷迷瞪瞪醒过来时,心神久久无法从梦中抽离出来,满脑子仍是那些酣畅淋漓的香|艳场景。
直到身侧的顾夕照翻身时轻轻嘤咛了一声,赵三思才猛地醒过神来,一想到身边这个睡得香甜的贵妃就是自己梦中那个和自己亲昵地不像话的人,赵三思一张脸立马就发起烫来。
肯定是因为她自己太不知羞了,她才会做那么旖旎的梦的。
回过神来的赵三思不仅羞耻的要命,还生出了几分怕被人发现了她心思的慌张来,也不敢像平日那样醒来就在身侧人的怀里去蹭了,而是小心翼翼地从对方的怀里滚了出来。
离开了温热的怀抱,赵三思才敢偷偷去看顾夕照,见人没醒,这才稍稍舒了口气,又贪婪地盯着人看了两眼,这才蹑手蹑脚地掀开被子,爬起来从顾夕照身上跨过去,蹲在床边,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
殿中有些亮光了,但前几日下了场雪,天气又一直是隐隐冷冷的,外间的雪一直没有融化,一时也分不清殿中的亮光是因为天色还是外面雪景的映照。赵三思眯着眼瞧了眼外间的时漏,见还不到卯时,犹豫了一下,又就势躺在了外侧。
不管是在皇家,还是外头的世家贵族,床的外侧素来是留给女人的,就是为了方便伺候人起夜。
赵三思虽然没把这些规矩放在心上,但也习惯了自个儿睡在里头。眼下外面留的余地不多,又怕把顾夕照吵醒了,也不敢太贴着人了,只好稍稍隔开些,侧着身子躺了下来,每盯着人看一眼,昨夜的梦境就在脑海里过一边。
不出一会,她就自个儿把自个儿折腾地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似的,不由自主地往人贴近了。
近在眼前的半张脸光滑细腻极了,泛着若有若无的红晕,就像一道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赵三思盯着看了许久,到底没忍住,凑上去轻轻碰了一下。
碰过之后,又飞快地捂着嘴挪开了,绷着身子一动不动地看着人,看到顾夕照的眼睛动了动,更加大气都不敢出了,直到人翻了个身,侧身对着自己,赵三思才松开手,看着顾夕照后颈处,眼尖地发现那里居然藏了一撮卷卷的碎发。
看了片刻,她又手痒痒地轻轻去捋那撮小卷发,较劲似的想把那小卷发捋直,可捋了许久,她一松手,那撮小卷发又卷了回去,她又有些泄气,把手枕在了自己的头下,继续盯着那撮小卷发。
“小调皮鬼。”赵三思朝那撮小卷发努了努嘴,呢喃了一句,自己又先笑了起来,“算了,原谅你了,谁叫你长在贵妃身上……”
说罢,她又转身掀开床帘瞧了瞧时漏,刚过卯时,她捂着唇打了个呵欠,想了想,还是决定起床好了,她眼下满脑子都是那些非礼勿视的画面,闻着贵妃的气息就忍不住朝人动手动脚,想想就觉得好羞耻。
赵三思搓了搓自己的大红脸,赶紧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掀开帘子下床时,又回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确定人没醒,这才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踮着脚朝外面走了,吩咐在外间守夜的花容两姐妹进来伺候。
“皇……”
“嘘。”花容刚一开口,赵三思就赶紧制止了她,也不用她行礼了,“动作轻点,贵妃还没醒。”
花容朝里间看了看,心里有些纳闷,那位顾夫人素来是个将醒的人,平日都会帮着她们姐妹伺候小皇帝更衣的。
不过,花容也没有多想,怕把人吵醒了,特地把赵三思的朝服都拿出来了,就在外间伺候她更衣。
收拾整齐了,赵三思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又偷偷摸摸地往里间去,掀开帘子看了顾夕照一眼,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寝殿。
直到寝殿又重新安静下来,躺在床上的顾夕照才睁开了眼睛,抬手摸了摸自己被小傻子碰过的脸颊,不由笑了起来。但一想到昨夜的梦境,她就羞耻地一塌糊涂,咬着唇瓣,抬手捂住了眼睛。
是了,昨晚的睡前情趣,不只让赵三思做了一场不可言说的香|艳美梦,顾夕照也做了一场大同小异的梦。
比起现实中不懂情趣,只会大煞风景的小傻子,梦里的小傻子可人多了,双眼带着嘤嘤泪光,一双柔软无骨的小胖手有气无力地挂在她的脖子上,撅着嘴唇朝她撒娇的模样……
不能想了。
顾夕照无意识地咬着唇瓣,意识到自己是在想什么时,赶紧使劲摇了摇头,直到晃掉了脑海里那些暧昧熏人的画面后,这才长长嘘了口气,转身又埋首在赵三思枕过的枕头里,呢喃道:“磨人精……”
因着这不可言说的一场梦,两个情窦初开的人都觉得羞耻,生怕被对方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怀不轨”,是以都十分有默契地保持了一下距离,但实际上两个傻子都过得浑浑噩噩。
尤其是赵三思,早朝时,朝臣在下面上奏正事,她就坐在龙椅上想她家贵妃的小山峰,还旁若无人地按照昨晚摸到的感触,伸手比划了一下大小,随即在脑海里琢磨着自家贵妃的小山峰用什么实物来对比一下最合适。
赵三思在心里琢磨了十几种自己爱吃的东西,都觉得不对,正失望时,下面的朝臣不知谁谈到了东州的防御问题,她瞬间眼前一亮,提声道:“东州去岁上贡的冬柰最适合不过了。”
朝臣:“……”小皇帝在说什么?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大殿内突然安静如鸡,赵三思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所想所说,赶紧敛了笑,佯装咳嗽清嗓子,自己替自己圆场,“方才听爱卿说起东州,朕便想起了东州的贡品……无妨,爱卿继续说便是。”
既然小皇帝特地提及了此事,一些擅长拍马屁的朝臣自然会表示一下的。
“东州的冬柰是从外邦人带过来的,和咱们本土的冬柰相比,不管是在口味、外形、大小上都要胜出许多,确实是极好的东西。”
“听闻冬柰也是极有营养的好东西,吃了对身体有极大的好处,尤其是女子,听说还能美容养颜。”
听到此处,赵三思立马眼神一亮,“这冬柰还有这等好处?”
冬柰的味道算不得多得赵三思的胃口,但这冬日里的水果少,这冬柰酸酸甜甜,十分润口,她没事啃两个也无妨。方才提起,完全是因为觉得自家贵妃的小山峰和这冬柰的大小形状有几分相似,她这才犯了下馋。
“是的。当年东州知府头次把这东西当贡品送到朝中来时就说过了,不仅如此,听闻那外邦人说,这冬柰天天吃,还能强身健体,可惜那会儿是外邦刚把这中冬柰引进来,种植的不好,每次送上来的也没多少。”
天天吃,美容养颜还能强身健体,这可真是好物!
赵三思立马在心底打起了算盘,“既然这东西还有此等妙处,入了春,就让东州知府护送几株果树种到宫中来。”
“皇上,那可使不得。这外邦人带过来的这冬柰娇气的很,当年先帝也这般想,可这果树到了别处都水土不服,只能在东州的地界扎根。”
“王大人说得极是,皇上若是喜欢,今年东州上贡时,您只管让人多送些进宫便是。”
赵三思微微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那此事便如此定下来,今年东州上贡冬柰时,可千万记得要多上贡些。”
赵三思也知此事是自己上朝开小差时的小插曲,等下面有人应了声,又赶紧打起精神认认真真地听朝臣上奏的事了。
如今还在正月里,去年又是风调雨顺的大丰年,眼下也没有太多急事。
不到半个时辰,早朝就散了。
因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春|梦作祟,赵三思做什么都容易分神,索性奏折也不批了,想起之前还有一群爱嚼舌根的宫人没有处置,她大手一挥,就让李忠贤去折腾后宫的宫人了。
其实,自打那日她在朝堂上闹了那么一场,不仅堵了朝臣的嘴,后宫这群宫人不用人来警告,一个个都捂紧嘴巴做人。再加上顾夕照滑了龙胎的事,到了现在还没水落石出,后宫里眼下人人自危。
李忠贤一带人去查当日跟着造谣之人,生怕受牵连的宫人哪里还顾什么情意,当即把那些嘴皮子最利索的人都推了出来。
当日下午,李忠贤就带了几百宫女太监到承乾宫,问赵三思要如何处置。
赵三思再把人拉出来就是为了杀鸡儆猴,自然是想狠狠地惩罚一番的,可谁知人居然有这么多。
对贵妃不忠的人居然这么多?
好气啊。
李忠贤一看她神色不对,生怕她像除夕那晚一样,一气之下让人都给杀了,立马从一旁小声劝了劝,“皇上,这些奴才都是些墙头草,爱跟风,您若罚得太重了,难免落人话柄。当然,皇上最是圣明之人,奴才就怕旁人说夫人……”
这劝算是劝到了点子上,但赵三思还是有些不甘心,“反正是群有眼无珠的,夫人那么好的人,谁叫他们不喜欢的……”
李忠贤一噎:“……对对对,那群奴才是有眼无珠,所以应该教训的,奴才以为,重罚他们,让他们长记性,还不如让他们懂得夫人的好,往后对夫人恭恭敬敬,这才更两全其美。”
赵三思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就要让他们对贵妃感恩戴德,这打脸才痛。“行了,朕就听你劝一回。”
李忠贤松了口气,“那皇上是想如何处置他们?”
“朕不打他们板子,也不要他们的脑袋,回头朕让沈大人再写一份夫人的美德书,让他们去宫门口每天年上百来遍,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朕的未来皇后是一个多么宽宏大量的人……”
李忠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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