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边地,曾经大周和柔然来回争夺你死我活的地方,如今已经发展成为边地最大的商业市镇,也是柔然和大周两国之间互市贸易的核心位置。
驻扎在这里便是大周大名鼎鼎的靖北侯周兴,那个曾经被人践踏在尘埃中的少年,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代战神侯爷,完完全全取代了之前慕修寒在这里的位置。
慕修寒跟随自己的妻子沈钰珠住在南诏之后,便不再担负起柔然边的的防护。
这个权利的真空已经被周兴取代,即便是承平帝赵尘对周兴也存着几分忌惮。
虽然如今的大周和柔然之间的关系大概是历史上最好的,可现在蜜里调油的好关系,若是传下来几代人之后,那就说不准了。
柔然边地陈兵百万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此时这百万虎狼之师的最高统领却是躲在了京城里的花楼中喝花酒。
这一次换防,他不得不回到了京城。
靖北候府里的那些小妾们着实的吵,他便躲了出来。
周兴到现在没有迎娶正妻,整整十年了,侯府里的妾室抬进来无数,可就是不娶正妻。
京城里的那些是世家贵族的女眷们不是没有动过心思,毕竟此人可是兵权在手,权势滔天,还曾经去南诏将承平帝救了回来,也算是从龙有功的功臣。
并且年轻有为的靖北候家庭关系极其简单,无父无母,就是个孤儿。
若是自家女儿嫁过去,那便是直接做了当家的主母,掌管着靖北候爷的天价家产,何乐而不为?
可偏生京城里大大小小的红娘几乎是跑断了腿,不管是直截了当的去问,还是旁敲侧击地探寻,只得了一个消息。
靖北侯爷说自己经常驻守边关,娶妻相当于害人,还是罢了。
没办法那些人为了拉拢这位青年权贵,想着法儿的送美人进去,周兴也全部都收下了。
可惜侯府里这么多的美人,愣是没有一个人给周兴生出一男半女来。
渐渐的关于靖北候府是不是那方面不行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京城,无奈之下,周兴去了京城最大的花楼,一晚上睡了七个美人,这下子那些闲话终于闭嘴了。
可正因为如此,周兴更是得了个浪荡的名声。
不过这个名声给周兴来的好处也很多,最起码承平帝觉得还可,对他的防备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甚至还赏赐了他两个美人加以安抚。
“侯爷!您今儿准备翻哪位姑娘的牌子啊?”怡红楼里的老鸨看到周兴来,嘴都要笑歪了去。
这位爷最是个好伺候的,虽然脾气冷了一些,可不挑姑娘的刺儿,关键是事后给的打赏极其阔绰。
尤其是到了过年过节的时候,别的恩客都不得不回家陪着自己的妻子,唯独这位靖北侯爷好像是无处可去的孤魂野鬼,就包下她这怡红楼请了一群姑娘陪着他。
不过姑娘们私下里都偷偷传言这位阔绰的侯爷好伺候是好伺候,就是喝醉了后老是抱着她们喊娘喊爹,甚至还喊一个姑娘的名字,那个名字叫云香还是别的什么来着。
这个名字可是她们所有人的忌讳,曾经有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仗着自己是怡红楼的头牌。
头天晚上服侍了靖北候过后,第二天还躺在靖北候的怀中,娇俏的笑着问靖北候谁是云香姑娘啊?她当真是吃醋了呢!
不想靖北候当下变脸,直接命人就在花楼的正厅里,将那女子活生生打死了去。
事后承平帝将靖北候喊进了宫里头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到底也不能因为一个青楼女子就将他真的下狱处死了去。
后来罚了一年的俸禄,将他撵回了车旗城,这件事情算是作罢。
从那件事情之后,怡红楼的老鸨和姑娘们自然是将那两个字儿死死吞进了肚子里,以后就是有人用刀子刺也刺不出那两个字儿来。
今天正是上元节,满街都是放花灯的百姓,整条街都是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整座怡红楼却被周兴一个人包了下来,倒是显得空荡荡的失去了往日的那股子热闹劲儿。
周兴此时歪靠在了软榻上,身上只披了一件玄金色锦袍,脸色依然是那个冷冰冰的样子,宛若谁欠了他多少银子似的。
老鸨像是伺候皇帝一样,端着一只红漆木盘子,盘子上放着各种绣功精巧的牌子。
牌子上绣着各位头牌姑娘们的名字,上面还用簪花小楷标注了各个姑娘们的才艺。
有会诗词歌赋的,有字儿写的好儿,有会画画儿的,还有会唱曲儿弹琵琶的……
不过在靖北候这里,所有的姑娘只需要有一个才艺,那就是会服侍睡觉就成。
姑娘们私底下议论,很多时候靖北候没有把她们当成是人,而是当成了睡觉的工具罢了。
对,仅仅是一个人睡觉太孤单,找个抱枕而已。
周兴淡淡盯着盘子没有说话,老鸨端着盘子的手都微微打着哆嗦,也不知道这位大爷到底有没有听她说话,还是在想别的事情。
她暗自吸了口气,身子更是躬下去了几分,端着盘子低声笑道:“侯爷,您要不瞧瞧咱们家的如玉姑娘,会跳胡旋舞,身姿曼妙当真是……”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呵斥声,随后是一个女孩子的哭喊声,紧跟着便是几个龟奴的低斥声,顿时将怡红楼的宁静打破了去。
老鸨的脸色瞬间变了几分,暗自将下面那些奴才狠骂了几句。
这帮不知死活的,不要命了吗?不晓得今儿靖北候包了场子吗?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儿!
“侯爷恕罪!奴家下去瞧瞧去,看看哪个不睁眼的扰了侯爷的雅兴,一定重重责罚!”
周兴此番倒是多了几分兴致,摸了摸鼻子冷冷笑道:“将闹事儿的人带到我这里来。”
老鸨顿时脸色都吓白了,眼前坐着的这位爷可不是一般人,而且喜怒无常,不晓得哪个小贱人要遭殃了。
罢了,将那闹事儿的小贱人弄过来,让靖北候出出气也好过她这怡红楼遭殃。
“是!是!奴家这就去将人带过来!”
老鸨忙疾步走了出去,不多时却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穿着一件暗灰色土布衣衫的女孩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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