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兴因为云香的事情姗姗来迟,他其实不喜欢这样权贵满屋的宫宴。
他毕竟是平民出身,看着这些人不舒服,可他是新晋的威北大将军。
这样的宫宴不能不来参加,此时也没有和提拔他的慕家人坐在一起,只是单独坐在角落里,一杯杯喝闷酒。
不想听到了沈钰珠这般无耻的言论,什么叫她家的夫君大度?还提什么伤了边关将士的心?
呵呵!这世上只有站在最高处,才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罢了。
平阳公主没想到沈钰珠居然这般无耻地将一切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当真是为了慕修寒连自己的名誉都不要了吗?
好!当真是好!
平阳公主眼底渗出一丝怨毒,转身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大哭道:“父皇可要为平阳做主啊!”
“平阳是一国的公主,斛律长风这般羞辱平阳,平阳咽不下这口气。”
“平阳公主断然不能和一个道德如此败坏,临近和亲前还和别的女人不清不楚的男人走到一起。”
“平阳只觉得恶心!”
“公主殿下且慢着些恶心,”沈钰珠淡淡笑了笑,也缓缓跪在了乾元帝的面前。
“皇上,许是公主殿下临近和亲,想到要离开自己的故土,情绪上稍稍有些难安。”
“公主殿下当真是误会了,臣妇和长风王子并不像公主所说的那样。”
沈钰珠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斛律长风,心头暗恨。
当初看着他被自己的族人追杀,对他有一勾勾的同情。
况且斛律长风被谁追杀,这些都和她沈钰珠没关系,她也没必要将这件事情公布于众。
毕竟她虽然不怕事儿,但是也不想惹事儿。
可现在被人逼迫到了此种地步,她也没必要替斛律长瞒着。
况且斛律长风这厮做事实在是太不小心,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她没有义务牺牲自己保全他,本就没什么太大的交情。
她抬高了声音道:“臣妇和长风王爷的事情还需得从三个多月前说起来。”
“那天臣妇去看望臣妇的一个姐妹,回来的有些迟了,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臣妇的马车刚经过……”
“少夫人。”斛律长风突然打断了沈钰珠的话,缓缓走了出来。
他躬身冲乾元帝行礼后,转身看向了沈钰珠道:“少夫人为了自己的小姐妹何必说这么多拐弯抹角的话儿,让人都听糊涂了。”
什么小姐妹?沈钰珠现在是真的不知道眼前这个混账到底还能将事情搅和到什么程度?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受伤的那个晚上一定藏了很多的秘密。
这个秘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不过被她相救也绝对是出于偶然女子。
换作寻常的女子救了他,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保不准想要杀人灭口,可现在没想到她会是慕修寒的妻子。
光靠着慕修寒这样一个背景,任何人都不能轻而易举地动她。
沈钰珠的话被斛律长风打断,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编下去。
斛律长风又冲乾元帝躬身行礼,带着万分的歉意道:“皇帝陛下,长风确实不喜欢您的公主。”
四周顿时掀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斛律钦也坐不住了,站了起来点着斛律长风的鼻子斥责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柔然王族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还不快向皇帝陛下道歉,向平阳公主殿下道歉?”
斛律长风似乎也不害怕他这个王叔,淡淡笑道:“道歉自然是要道歉的。”
“可公主殿下居然察觉了长风真正的心境,长风也没必要瞒着了。”
他抬起头看向了平阳公主冷冷笑道:“公主殿下既然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喜欢公主殿下,咱们之间的和亲一拍两散。”
“其实我想娶的人是永宁侯府少夫人最好的姐妹,顾落霞顾氏!”
斛律长风的话刚落下,四周只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
他们今儿来本是喝喜酒的,不想硬生生变成了听故事的。
而且这个故事给他们展现的是跌宕起伏,令人回味无穷。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看向了坐在角落里的宁远侯府世子江余年的身上。
关于之前那一场和亲,到现在很多人还是颇有微词。
认为这个人现在飞黄腾达了,觉得自己结发妻子出身商贾人家,配不上他的地位门楣了,这才和离的。
京城闺女圈子里那些同病相怜,夫君喜新厌旧的贵妇们几乎是戳着江余年的脊梁骨骂了他许久。
今儿斛律长风居然说自己喜欢的人居然是护宁远侯府的那个下堂妻顾氏,这不是开天大的玩笑嘛?
慕修寒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许是自己一天到晚就关心朝堂的事情,很少关注京城里的桃色新闻,如今已经这般的诡异离奇了吗?
江余年和顾落霞和离的内幕,他和珠儿最是了解,和他斛律长风半分关系也没有。
他今儿这是卖的哪门子的关子?
沈钰珠的眼神冰冷,恨不得现在一剑刺死了眼前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怎么连着她的姐妹要被牵扯进来,顾落霞哪里和他有半分关联了?
如果非要找个关联,那也是刚不久他夜半闯到了毓秀街顾落霞临时住着的地方,让顾落霞给她捎个信儿罢了。
斛律长风也不等四周的人反应过来,抬高了几分声调。
“此事说来话长,我喜欢到处游历,尤其是大周的山川风物分外令本王向往。”
“本王有一次在出游的时候遭了难,就是这位顾姑娘救了我。”
“彼时她还留了金疮药给我,我一直感恩,就留着这瓶子了。”
讲到此处,斛律长风还冲沈钰珠笑道:“少夫人,你和顾落霞的关系那么好,肯定送了她不少好东西,她也给了本王。”
沈钰珠眼角狠狠抽了抽,想要揍他的冲动满满升腾而起。
斛律长风继续道:“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是宁远侯府的少夫人,后来可能宁远侯府误会了,才会让江世子和她和离了吧?”
说的全部对上了,却让所有的知道内情的对着满嘴胡言乱语的家伙,生出了几分杀意。
江余年实在是忍不住了,也站了起来,如果不是佩剑进宫前被拿走,现在斛律长风早就透心凉儿了。
沈钰珠看着斛律长风,这小子不说书,不写话本子,实在是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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