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不是解决争端的最好办法。
千年前的儒家思想用尽各种方式告诉愿意学它的世人,以理服人才是王道,各种名言金句,归结起来便是四个字,“以和为贵”。
可惜的是,沈逸并不是坚定的儒家思想奉行者。
从人吃人的社会打拼出来,现实告诉他,道理是有范围的,有些地方有些人,不讲这个东西。
绝对的真理,只存在枪炮的射程之内。
真到了没法讲道理解决问题的时候,他也不吝啬动用一下暴力。
崇平很穷,西宁也穷,富的是西域人,但即便如此西宁城内也有两三万的百姓,虽然与动辄十万二十万的京城没法比,但也不少了。
城内并没有一处地方能同时容纳这么多人,抛去要上工赚钱养家、行动不便不能来的,沈逸估算少说应该也有大几千人。
因此地点只能设在城外。
此刻面朝西域的西城门外,已经搭起一个简易的木制高台,台上站着马杰等人,还带着当初报官伸冤的张小狗。
高台下人头涌动,凡是能来的百姓都被喊来了,几个西域氏族的族长领头人,集结在一个圈子里相互交流着什么,数千从军营调来的守军正在维持秩序。
某处角落中,杨博然十分低调地隐藏在人群里头,而实际上在他不远处,周二虎等人一直盯着他。
不多时,沈逸带人归来,在高台旁下马当先上台,众人见状顿时停下了议论声。
后头,叶双凡揪着月氏的少族长上台,一腿踹在他膝窝上,骂道:“跪下!”
“是不是他?”沈逸问瞪大了眼睛的张小狗。
张小狗双眼赤红,指着他大叫道:“就是他!就是他!”
沈逸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月氏少族长道:“你践踏张家良田,被张老汉发现之后不仅不赔偿,还领人殴打,致他身死,此罪你认是不认?”
月氏少族长大叫道:“你少给我扣帽子!我只是打了他,他过了那么久才死,也能怪到我头上吗!”
“你承认你打了就行。”沈逸面色不变,一转身目光变得狠辣,沉声道:“今年六月,你醉酒后闯入吴家家宅,糟蹋了吴家的独女,吴家上报官府,在你父亲运作下,官府袒护于你,致吴家独女上吊自尽,而你,逍遥法外!”
“四月,中原有客商来西宁,开张第一日,你带人打砸商铺,致店主重伤。”
“二月,本是除夕佳节,而你月氏克扣伙计工酬,伙计上门讨要工酬月氏不仅不补偿,你还打断其一条腿。”
“去年十一月...”
沈逸一口气念了好一大段罪行,每念一条,月氏少族长的心就沉一分,过去这么久的事,他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说道最后,连沈逸都忍不住一脚踹在他面门,怒声道:“这累累罪状,禽兽之举,你认是不认!”
月氏少族长癫狂道:“你少栽赃陷害!证据呢!证据呢!”
其实,证据并不是很充分,这些罪状好收集,但有些过去的时间久远,莫说物证,有些连人证都找不到了。
但是....
沈逸淡淡道:“你若是老实认罪,本官念你自首,可放你一条生路,若是坚持不认,浪费本官的时间,本官现在就斩了你!”
一听沈逸要放走他,张小狗顿时急了,跪下砰砰磕头:“大人,不能放,不能放啊!求大人,求大人为我父亲雪冤!!”
沈逸却并未管他,只是盯着月氏的少族长。
月氏少族长愣了愣,眼看周围都是挎刀持枪的兵士,犹疑道:“你说真的?”
沈逸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月氏少族长听了再不迟疑,连连点头道:“我认,我认!”
“认了就好。”沈逸满意点了点头,转身不再看他,淡淡说道:“打断他四肢。”
月氏少族长大吃一惊,连连叫道:“你说放过我,你说放过我的!他们都听见了!”
哪里有人跟他废话,叶双凡一脚踹在他后背将他踹倒在地,随后照着他四肢狠狠一踩,骨裂声、惨嚎声阵起。
沈逸在他面前蹲了下来,指着台下的百姓说道:“本官说放你一条生路,现在也办到了,可他们,未必愿意放过你。”
“扔下去。”看也不看恨意十足的月氏少族长,沈逸起身说道。
“好嘞!”叶双凡一应声,抓起动弹不得的月氏少族长,扔下了高台。
沈逸站在高台上,高声道:“此人罪行累累十恶不赦,罄竹难书!往年,他欺压西宁百姓,今日,本官将他交给你们,是生是死,由你们决定。”
话音未落,张小狗便从高台上跳了下去,照着月氏少族长的面门,一拳又一拳,眼泪随着拳头一起落下,登时打的月氏少族长嗷嗷惨叫。
有他带头,见沈逸真的听之任之,顿时有一众人加入进来。
凡是过往被月氏欺压的百姓,全都不吝啬地搭把手,只片刻功夫,月氏少族长的嚎叫声、求饶声便越来越小,终至不闻。
众人散开,露出一具被打的不成样的尸体,无人知致死的那一拳或是一脚,到底是谁下的。
张小狗在最前头跪下,高呼道:“拜谢青天大老爷!”
“拜谢青天大老爷...”
“郡守大人英明....”
数千人齐齐跪倒,参拜这位多年来唯一一位为中原百姓伸冤出气的好官,此刻,民心已归于沈逸之手。
人群中,只有为数不多的人没跪,多是西域人,还有一个震惊的杨博然。
“先慢谢我。”沈逸抬起一手,眼神依然不善,目光如同万年寒铁般冰冷。
望着台下分不清情况的百姓,沈逸高声说道:“月氏之罪状,牵扯官员一众,你们都听见了。”
“往日,多少人包庇西域人,徇私枉法,今日,都将付出代价!”
沈逸沉默片刻,忽然暴喝道:“朱轩!”
“在!”朱轩抱拳应声。
“你可记清楚了?”沈逸淡淡问道。
“清楚,一人不漏!”
沈逸点点头,大声道:“带人进城,拿人!”
“得令!”
朱轩重重抱拳,领着一群如狼似虎的将士飞奔朝城内而去。
西宁城人数不算太多,所以城池一直未曾扩建,官员在城中各处居住,要找到他们并不难。
城中的官员只知道昨夜沈逸领兵进城闹出了大动静,但却并不着急。
沈逸要动也是动西域人,动不到他们头上来,就算想动他们,上头还有个张别驾顶着。
所以这个时候,官员们都在自己府中等着城门外的消息传来。
然而谁都没想到,他们等来的却是一队队凶神恶煞的将士破门而入,然后粗鲁地将他们绑上便走。
半个时辰后,十余名官员惨叫连连,被将士们粗鲁地押赴西城门高台上,每个人互相碰面之后,再看到台上面无表情的沈逸,以及台下认不出是谁的尸体时,表情都充满了不敢置信。
沈逸疯了?要动他们!?
就算是郡守,也不是能随便动辖下的官员的,当年秦远任南永郡守,就苦于没有证据而不能去动大贪的刘县令,就算有证据,也是要等朝廷刑部和吏部复核之后才能动他。
今日沈逸,居然敢独断专行?
盯着台上被五花大绑的十余名官员,沈逸目光无情,带着森森杀意。
“尔等合谋构陷本官,欺上瞒下,刻意包庇西域人,目无王法,实乃朝廷蛀虫!”
十余名官员身躯同时颤抖起来,看到沈逸那张充满了杀机的脸,顿时心头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徒然而生。
沈逸盯着众人看了一会,忽然高声道:“本官需要一人,来向百姓宣读他们的罪行。”
身后的良平安听了,顿时跃跃欲试。
“我来!”
然而,此刻人群中一道呼声响起,一直观棋不语的杨博然,终于出声了。
他狠咬牙关,看着台上朝他微笑的沈逸,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大步走出人群,踏上高台,行到沈逸面前拱手道:“下官愿为大人效劳!”
“很好。”沈逸含笑看他,示意良平安将那些卷宗又还给了杨博然。
良平安有些遗憾,将卷宗递回。
接过卷宗,望着台下泱泱百姓,杨博然深吸一口气,忽然暴喝道:“西宁县令高群,徇私枉法,收受西域氏族贿赂五年来共一万八千两白银,金六十锭,包庇西域氏族罪行,按律当斩!”
高县令闻言吓坏了,忍不住挺直了身子大怒道:“沈逸!你好大胆,你有何资格斩我!不怕陛下降罪么?”
沈逸森然一笑:“降不降罪,与你这个死人都无关系。”
高群闻言一滞,却见沈逸大手一挥:“斩!”
早已准备好的刀手将高群按住,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大好的人头翻滚下台,落在百姓面前,鲜血如一道血柱般喷涌而出!
鲜血如箭,仰天喷洒,台下丈余方圆尽被热气腾腾的血染红,人群呆怔片刻后,发出一阵惊恐的尖叫。
杨博然眼角微抽,心头一狠,接着念道:“从事张堪,私相收授,授意典狱放走疑犯....”
“斩!”
“提辖蒋山,收受月氏贿赂,草菅人命...”
“斩!”
.......
十多条人命,一条一条地逝去,所有犯官在罪行被通报之后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直接人头落地。
喷涌的鲜血,使台下的人群猛地往后退了好几步,瞪大了眼睛,惊恐之情溢于言表。
此刻,剩下的只有最后一名官员。
不等杨博然念他的罪行,他便瑟瑟发抖,求饶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下官能供出张别驾的罪状!求大人饶我一命啊!!”
今日没被抓来的,只有别驾张括而已,此人像是抓到了生机一般,死命想要求生,再顾不得其它的了。
“张括虽然没来,但也不劳烦你帮我了,安心上路吧。”沈逸淡淡摆手,示意杨博然继续。
“刀下留人!!!”
此刻,张括仓惶的声音远远传来,转头一望,便见他领着一队人狂奔而来。
“不管他,斩!”沈逸依然不停,暴喝出声。
雪亮的刀光毫不犹豫地挥落,在张括惊骇万分的目光里,最后一名犯官,尸首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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